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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点]每一天都要奋斗
作者:张 伟 李松涛

《人民文摘》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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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在被媒体频繁聚焦的“白领”和“农民工”之外,生活着这样一个青年群体:他们没有所在城市的户口,大部分有大专以上的学历,一般从事非体力劳动性质的工作,居无定所。有青年研究者将其称为“城市流动知识青年群体”(简称“流动知青”)。
       这个群体以“北漂”最先引起关注,但其规模远远大于“北漂”。他们的绝对数量已经相当可观。奋争拼搏是他们的青春底色,漂泊不定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与人们熟悉的“上山下乡”的“知青”不同,流动知青多是从小城市、农村来到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他们有知识,很多人是专科或本科毕业,却没有大城市的户口,这给了他们“流动”的感受;他们收入不高,在大城市过着中等偏下的生活;为了摆脱平庸的命运,他们愿意忍受暂时的贫穷和困顿,每天都在奋斗。
       生活在北京大学附近的这些考研学生,只是流动知青中的一部分。在对流动知青的研究中,他们身上那种不灰心、不自暴自弃的品质最吸引我们。
       1979年,“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返城,第一个知青时代结束。那时,孙晓芸(化名)还不到10岁。12年后的1991年,孙晓芸来到北京,成为较早的一批城市流动知青之一。时过境迁,两代知青流动的方向完全相反,不过,两代人都有“向上”的追求,只是对“上”本身的理想千差万别。追求更好的生活,是孙晓芸和她的同路人的愿望。
       孙晓芸那一代流动知青,大多是因为个人因素来到大城市。时值上世纪90年代初,改革开放大潮涌动,个人创业的举动逐渐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青睐。孙晓芸们相信北京有更好的生活在向她们招手。不过,那时候流动并不是青年们改变现状的普遍选择。
       引发年轻人第一次大规模向大城市迁移的政策出现在1993年。这一年,曾让孙晓芸十分羡慕的“国家包分配”政策走到了尽头。从这一年开始,感到工作不理想的本科毕业生,开始大批加入“流动知青”群体。
       1999年,高校开始大规模扩招。大学生就业难问题日益突出,很多本科生拿不到留在大城市的指标,又不愿意回原籍工作,于是选择了在大城市“流动”的生活方式。
       与一次分配定终身的传统大中专毕业生相比,流动知青有更多的自由,他们有可能通过奋斗改变命运。不过,这样的自由,有时候充满苦涩。
       几乎每个流动知青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陈颢庐至今还记得初到北京,在人才交流市场吃盒饭时碰到的那些别有意味的笑脸。一位作家好心提醒他:“你还是到劳动力市场去试一下。”
       “劳动力市场”和“人才市场”的区别,让他强烈地感受到“身份对人的重要性”。
       来北京已经14年了,孙晓芸至今没有结婚,没有北京市户口,收入也不高。
       如今,与孙晓芸同时来到大城市的最早一批流动知青,已经步入中年。他们的知青生涯即将走到尽头,一些人终于跻身城市的主流,另一些人则无奈地发现,自己还在城市的边缘游走。
       此外,一种漂泊不定的感觉也让孙晓芸感到不安,“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过客”。许多流动知青都有这样的心理感受。在北大读书的时候,陈颢庐发现,“正牌”的北大学生往往不爱和他说话。他这样形容自己的难受感觉:“就好像有一扇门,只要走进去,我就可以进入另一种生活,可是别人却把它关上了。”
       “流动知青要努力寻求自己在社会职业结构中的位置,努力融入当地社会。”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陆建华说。在他看来,流动知青作为整体很难成为大城市的主流人群,但经过有效的努力,其中一部分人可能会进入城市主流,成为城市主流的一部分。
       正努力向社会主流人群靠拢的刘劲,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社会上的尴尬位置。“我跟有北京市户口的人不一样,跟正规院校毕业、在北京找到工作的大学生不一样,跟在家乡工作的同学也不一样。”
       在城市白领阶层和农民工之间,流动知青成为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群体。他们没有城市白领的较高地位;而与农民工相比,他们的知识技能、就业前景较好,却仍不稳定。
       专家说,流动知青现在缺乏的,是对自己所在群体诉求的整体认识。白领阶层和民工阶层都有自己明确的诉求,流动知青也要发现自己所在群体的诉求,获得表达群体意愿的渠道。
       (郭 敏摘自《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