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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论坛]《论语》中的人才观
作者:姜 冰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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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他的政治仕途并不顺利,甚至说很失败,但是这都无碍于他的政治思想的伟大。孔子的政治思想集中体现在《论语》一书中,孔子的政治思想是以仁德为根本,以礼乐为依托,以贤人为保障的政治思想体系。这是一个庞大而系统、高深而实用的思想体系,笔者不敢妄自菲薄,随意穿凿,因此单就《论语》中的人才观发表一二浅见,以贻笑方家,为我们现代人所注意。
       首先,孔子对人才的重要性有很深刻的认识。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卫灵公》)道是封建士人毕生追求的真理,它指引着君主、人臣的思想行为方向,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思想信念。然而,没有人,尤其是没有具有才能的人,道是不能够发扬光大的。道之兴废在人,世之兴废也在人,而不在于道。人与道比起来,人的作用还是大的。子曰: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谓至德也已矣。”(《泰伯》)按杨伯峻《论语译注》:舜有五位贤臣,天下便太平。武王也说过,“我有十位能治理天下的臣子。”孔子因此说道:“(常言道)‘人才不易得’不是这样吗?唐尧和虞舜之间以及周武王说那话的时候,人才最兴盛。然而武王十位人才之中还有一位妇女,实际只是九位罢了。周文王得了天下的三分之二,仍然向商纣称臣,周朝的道德,可以说是最高的了。尧舜时代是古代的理想中的盛世,称得上人才的不过五人,而强大的周朝也不过有十位人才而已。由此可知,人才之可贵。当然孔子这段话重在颂扬周朝的仁德,他的轻视女人才能也是不可取的。对于那些身居显位不举贤才的人,孔子是非常鄙视的:“臧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卫灵公》)
       人才如此重要,我们又要怎样推举人才呢?这是孔子的又一重要人才思想。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曰:“焉知贤才而举之?”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子路》)由于古代没有完备的人才选举制度,官职的委任只能依靠当政者的举荐。因而当政者推举人才成为了他任职内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也是衡量他的执政能力的一条重要标准。那么究竟怎样推举到有才能的人呢?孔子认为先举荐你所知道的贤才,而后你所不知道的贤才自然回来投靠你了。“近者说,远者来”(《子路》)固然先举荐你所熟悉的人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离所需要的人才相差太远。但是你却树立了一种求贤若渴的态度,这种重视人才的态度必定会吸引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人才来到你身边。千金市骨,燕昭王尊郭隗为师是也。当然这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之法,各举贤才且不论选才之能力标准,单就人才亲疏,就容易产生朋党帮派,乱自内生。贤才之选拔任用,应该有一套完备、科学的机制。但是考虑到孔子的政治是一种贤人政治,是仁德为本的政治,贤人举贤人是它的应有逻辑,出现朋党那是后来贤人政治的畸形发展,这是孔子所料不到的。
       人才的标准是千差万别的,我们自然不能就其中的一条去衡量所有的人才。这就面临着选择的困难,但孔子自有他的标准。首先,孔子认为选才要不问出身贵贱,唯德才是举:子谓仲弓曰:“犂牛之子騂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犂牛指毛色驳杂的牛,乃种类低劣之牛,这种牛在讲究极严、程序极繁的古代祭祀中是万万不会用的。騂且角指赤色而角周正的(牛),这当然是一种优良的牛,完全符合祭祀牺牲的条件。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仲弓德才兼备,但出身低贱,故常自卑。孔子在这里用騂且角的牛来比喻他,预言他必将大用于世,毋以父为贱人而自卑。这种荐举人才的方法反应了孔子公正平等、不拘一格的选人标准,这在封建宗族的时代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宪问》)公叔文子能推荐家臣于朝廷,使他能与自己同为公朝之臣。这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孔子对其赞赏有加。
       其次,孔子的人才都是以仁德为主,以才能为辅的。“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学而》)“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学而》)由此可见孔子对人的德行修养的重视。故人才都应该是注重自己内在品德的修养,然后再忠君爱民治理国家。“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公冶长》)这里的君子完全可以看作治理国家的人才,他的基本条件第一条是行己,其次才事上,才养民使民。孔子在《论语·为政》里说的更明白“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有才能的人执政,是靠自己的品德来吸引别人团结在自己周围实现政治目的的。
       还有孔子的人才又是有层次的: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可看出一等人才是修身治国的,二等人才是在地方宗族中的,三等人才只注重自己修为的。孔子看重的是那种凭借自己的仁德修养去影响别人,不治而治的人才。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子贱即宓不齐,曾官鲁邑单父宰,鸣琴不下堂而治,后世追封为单父侯。孔子还提出“君子不器”的理论:器物是各有其能,各适其用。而君子是全面的人才,是不靠某种专门的技能被用的。这种通才当然是可贵的,但同时又是难得的。所以大多数人才还是“器”的。例如: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公冶长》)子贡是孔子得意的弟子,贫苦经商,后来富可敌国,王侯无不跟他分庭抗礼,孔子却把他视为瑚琏这种祭器,虽然贵重,还不是一等的治国人才。
       人才都荐举出来了,如何使用人才,孔子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第一,用其所长,避其所短。
       季康子问:“仲有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雍也》)这虽然讲的是为政,但是孔子的回答都是先讲每个人的才能然后再回答能否从政,他意在表达要先看到人才的才能,然后再委任职务,也就是要先知他的才能所长,然后才能做到知人善任。这是用其所长。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宪问》)孟公绰是个有德望的鲁国大夫,他凭着自己的威望可以作赵魏这样的巨卿之家的家臣元老,但是在责重事杂的滕薛小国会难有作为。这是避人所短的用人策略。
       第二,不可求全责备。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子路》)正确的用人之道当如君子那样器之而不求全责备。在《微子》中也有这样的论述: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第三,博采众长,实现人才最优组合。
       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宪问》)
       朱熹云:郑国之为辞命,必更此四贤之手而成,详审精密,各尽所长。是以应对诸侯,鲜有败事。孔子言此,盖善之也。这种各斯其职,各尽其能的用人之道,实现了人才最优组合。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胡作非为,荒淫无道的卫灵公当道的卫国一直危而不倒,完全靠着三人的功劳,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这优化组合的三位股肱之臣,卫灵公不要说做四十年的无道国君,国家可能一天都维持不了。
       孔子的德政最终要靠人才实现,人才的品德才华决定了他的政治宏图的命运,由于当时处于贵族政治向封建社会的转型时期,他的这种政治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他对人才尤其是人才品德的过分依赖,这种政治形态的可靠性与长久性是大打折扣的。而在今天的法治社会,这种仁德政治不失为一种有益的补充。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1983.
       [2]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2005.
       [3]钱穆.论语新解[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社,2005.
       [4]李泽厚.论语今读[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社,2004.
       [5]赵杏根.论语新解[M].安徽:安徽大学出版社,1999.
       姜冰,江苏苏州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