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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争鸣]宗白华生命美学的哲学底蕴
作者:李冰封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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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白华的美学理想发端于20世纪初叶中国社会旧体制衰落而萌发新体制的革命时代。他的生命美学有两个源头,一是西方的,即柏格森的生命哲学,一是中国的,即《周易》中的生命哲学。宗白华鼓吹积极向上的人生观,其主要依据是柏格森的生命创化论和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及至后来《看了罗丹雕刻之后》和《歌德之人生启示》中更是明确提出并论述了“生命本体”的观点。西方新的人文意识带给青年时代的宗白华科学的观念,自由的人格和无限进取的精神。康德叔本华、柏格森的哲学和歌德的艺术人生是他接受人文意识的主要途径。本体性的时空观念、唯意志观念、绵延的创化论和浮士德式的悲剧人生构成了青年宗白华的新观念。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宗白华美学精神的另一源头:传统的中国人文意识对他更为深远的影响。宗白华弘扬和发展了中国古代美学“天人和一”和形神兼备、神韵等艺术生命化的优秀传统。这使得富有良好家学渊源的宗白华从幼年始即对宇宙人生怀有一种“大同情”。宗白华的生命美学与西方的生命美学虽有联系,但有根本区别。其一,哲学基础不同。西方生命美学建立在主观唯心主义上,宗先生则形成了以实践论为根基的唯物辩证法的世界观。其二,西方生命美学是直觉的,非理性的,而宗先生早就有明确表示“反对的是纯粹直觉主义”。其三,宗白华强调知与行的统一,“对外经验”与“对内的经验”的结合。宗白华没有停留到中国原有的美学传统上,而吸取西方美学有价值的成分,阐明了生命、艺术与美的融合,这种生命美学首先体现在他的《流云》小诗中。
       少年时代的迷茫多情和青年时代的忧郁徘徊加之内心潜在的哲学冥想使得宗白华的诗深沉而又淡雅。《流云》因此流淌着赤澄通明的生命哲学情调。有人曾这样评论宗白华“他是一个人生的解谜者,而解谜者本又在历史的进程中成为一个谜,这双重之谜的解答构成了宗白华的诗性魅力”。
       宗白华以哲学家的深邃目光去探究生命的意义,又以诗人的笔触作诗意阐释。因而他的小诗是一扇“开向生命之窗”,通过这扇窗,我们“窥见了人生生命永恒幽邃奇丽的广大的天空!”如《夜》“一时间,/觉得我的微躯,/是一颗小星,/莹然万星里,/随着星流。/一会儿,/又觉得我的心,/是一张明镜,/宇宙的万星,/在里面闪着。”通过星空来探讨个体生命的价值及意义所在。个人与集体,刹那与永恒,渺小与伟大都得到了形象的展示。同时,宗白华还将个体生命与祖国、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宗白华面对内忧外患的祖国,发出了深沉而焦灼的询问:“祖国!祖国!/你这样灿烂明丽的河山,/怎蒙了漫天无际的黑雾?/你这样聪慧多才的民族,/怎堕入长梦不醒的迷途?/你沉雾几时消?/你长梦几时寤?/我在此独立苍茫,/你对我默默无语!”个体命运的思考上升到祖国命运的关注是宗白华美学思想的升华。宗白华探寻“生命”和命运的同时,主张知行合一,主张只有投身于社会实践才能真正把握生命意义。《飞蛾》:“一切切群生中,/我颂扬投火的飞蛾!/唯有他,/得着了光明中伟大的死!”以飞蛾象征那些“死的伟大”的志士仁人,因为他们凸显了生命的价值,这种积极进取的美学观无疑也是建立在他的哲学思想根基之上的。
       宗白华曾在《艺境》前言中写到“诗文虽不同体,其实当是相同的。一为理论的研究,一为实践之体验。”因此《流云》可看作其美学理论的感性体验或诗性阐释。宗白华具有敏锐而细腻的捕捉力,从天边的流云、落日晚霞、远寺钟声、萧萧夜笛,到隔世相思、别后恋情……无不引起他生命体验中无限的凄清与无限的激情,诗人怀着独特的审美体验率性真挚地追求着艺术、生命和美。宗白华用一颗看似柔弱、渺茫的心为浩茫的宇宙,空旷的自然和人类打通一条神秘深邃的生命通道。正是如此,才有“纯真刻骨的爱和自然的美在我的生命情绪中结成一个长期的微渺的节奏,伴着月下的凝思,黄昏的远想。”《流云》中许多小诗融中国古代诗的苍凉幽咽、一往情深和德国哲学的深邃玄远、超迈辽阔于一体,揭示的哲理“犹如森林中伟大的沉郁,海洋上无尽的波涛,就像是泰戈尔诗所凝成东方伟大的寂静。”这些诗也深刻地体现了探索生命奥秘和人生真谛的生命美学。
       李冰封,山东经济学院经济与城市管理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