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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研究]李白笔下梦境浅析
作者:王晓红

《文学教育》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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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庄子梦蝶后,梦就成了亦真亦幻的代名词了,到了后来,梦又有了理想的意思。
       梦,在李白的笔下,又代表了现实。
       李白,一直是想积极入世的,他毫不避讳自己对功名的执着,他常常自比谢安、吕尚、管仲,他自信有足够的才能和勇气去整顿乾坤,就像“手接飞猱搏雕虎,侧足焦原未言苦”(《梁甫吟》)的勇士那样。他游历山川,结交名士,既是增加阅历,也是在为以后入世造势,作准备。他天宝初年(公元742年)到长安,投文于贺知章,贺知章大为惊叹,于是在唐玄宗面前推荐了他。当他得到玄宗的诏书时,异常兴奋,认为自己实现政治理想的时机到了,所以高吟“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入京后,位列翰林,时常在君王身边,但他很快就知道,他不过是唐玄宗点缀太平的御用文人,他失望、痛苦,加上他那卓尔不群,谁都敢嘲笑的性格,他很快就被赐金放还。他治世的梦破灭了。
       《梦游天姥吟留别》是一篇文采飞扬的文章,很多人一直把它当作一篇单纯写梦的文章,天姥山所见,是作者听越人语后想象的梦中奇景,人们往往折服于作者想象的奇特,而忽略了它实际是作者仕途的折射。可以说,梦游天姥,实际上就是梦游仕途。
       天宝三年(744年),作者被赐金放还,离长安后,曾与杜甫、高适同游齐、梁、宋之地,这首诗写于他们分手之后,李白南下吴越前,时间应是公元745年。入京时,他已年过四十。被逐,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这意味着他已无缘卿相,匡扶天下之才已没有用武之地,他万分痛苦,“将登太行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虽然他相信自己“长风破浪会有时”,但那毕竟是他的自我安慰。他是极欲功名之人,受此打击,失望、痛苦肯定是很深的。尽管事情已过去了一年多,但他心中的块垒未消,想想自己的入仕之途,就犹如梦中登山一般。
       李白的一生中,常常表现出儒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矛盾,但是寻仙访道,似乎是比较渺茫,“烟涛微茫信难求。”而入世,名垂千古,则是有可能的,“云霞明灭或可睹。”所以李白对功名的热衷是从来不加掩饰的,不加避讳的,对仕途的向往就像对天姥山的向往一样。作者满怀信心地准备着他的登山(入仕)之旅,“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他游历山川,增长见识,就是在为入仕作积极的准备,他初到长安,凭着文章名满京城,文章,就是他的“谢公屐”,仕途,就是“青云梯”。在积极的准备中,他看到了许多奇丽的景色,也看到了社会中黑暗的方面,“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呤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最终,他应诏入京,见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日月照耀金银台”见到了前呼后拥的皇帝和衣着华丽的文武百官和后宫的三千粉黛,“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仙之人兮列如麻。”那场面是多么地盛大,气势是多么地恢宏。这时的李白,常在君王侧,也算是极为荣耀的,也是他仕途的顶峰。但这就像一场梦,很快就醒了。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就被逐出京城,又回到原来的起点。“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不能不使人长嗟。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全诗的主旨句,作者一吐长安三年的心中郁闷之气,从中也可看出李白的傲气。李白是一点都不能委屈自己的心性的。正是这傲气,使他得罪了权贵,最终被挤出京城。作者既然在文末直抒胸臆,那前边的梦中登山就不是单纯的写梦了,游仙了,它应该是作者仕途经历的折射。
       李白写诗,常常是借奇幻多变的、惝恍迷离的神话境界来言事的,通过描写奇特的遭遇来反映现实生活。如《梁甫吟》、《蜀道难》等等,都是李白借奇幻之景来暗示自己的仕途经历,委婉表达自己的痛苦。那么,把梦游天姥看成梦游仕途,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李白,仕途不得意,可以说是他人生最大的痛苦,有痛苦自然要发于声,形于色,著于文。通过《梦游天姥吟留别》,我们就能充分感受到这位伟大诗人的治世之心和不遇之痛。
       王晓红,贵州省黄平民族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