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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庸之道，有人大为捧场。据说，民族文化精神之要义端在于此。只是要义归要义，难行却仍旧难行。中国人说中庸已经两千多年，但中庸却始终不曾进入民族的精神，做起事来倒是好走极端的时候居多。
       这话鲁迅说过，并举中国女人的脚，“不小则已，小则必求其三寸，宁可走不成路，摆摆摇摇”。由此推定中国人之非中庸。鲁迅到底不凡，这是今天论者大掉舌尖也无法掩盖的。因为后来的事实，好像一直印证着鲁迅的推断。
       我在大学念书的时候，一忽儿要批判资产阶级学术思想，于是视教授如垃圾；一忽儿又倡导拜师，弘扬替师傅倒夜壶的精神。一前一后，都是剑走偏锋，哪里能“得其环中”。
       新近的事实是，讲不拘一格时，“是个人就能评教授”；现在讲资格了，只要没有大学的学历，连申报教授（研究员）的资格也没有！
       诗曰：君子中庸空调弹，
        小人无惮中庸难。
        髻高三尺脚三寸，
        不走高端即下端。
       ［选自《读书》２００５年第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