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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杂谈]文学语言中的语法变异
作者:李满端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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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习惯于学习和运用已约定化的语法。可是,现当代文学作品中往往有一些新语法现象,或为人所不解,或不注意。好学多问的学生可能向语文教师问及,教师或许要瞠目结舌,而一时又找不到参考资料。本文把此种语法现象称为“语法变异”,试归纳常见的几种类型,并尽量从“好”的方面,指明它的效果。
       文学语言的语法变异,表现在对语法规范进行有意识的“破坏”。现在,就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综述语法变异的情况:
       1.现代汉语中名词一般不充当谓语,也不受副词修饰。可是现在名词充当谓语,受副词修饰的现象已屡见不鲜,并有日趋扩大的势头。如:
       ①这一切等等,确是十分堂吉诃德了。(鲁迅《中华民国的新“堂吉诃德”》)
       ②眼睛非常地双眼皮。(陈映真《云》)
       ③白宝宝今天很兴致。(冯骥才《三寸金莲》)
       ④他腼腼腆腆,比姑娘还姑娘,名字叫陈忠和。(鲁光《敲开世界大门的冠军》)
       2.对于一些难以计量的东西,如情绪、表情、感受等,按常规语法只能用不定量的“一点”、“一些”等数量词来修饰。如果用定量的、更富有形象感的量词来修饰,这在量词的运用上显然是非常规的。如:
       ⑤记不清你是怎样走进来的了,只知道你接过褐黄色的小草帽,歪戴着走远了,回头丢给我一朵微笑。(雷恩奇《走进我日记的山妹子》)
       ⑥我爱崖头山脚野蔷薇初吐的芳蕊,这一簇簇野性的艳丽,惹动我一瓣甜蜜,半朵心酸。
       这种用法,使读者感到陌生,但更感到新奇,使语言更富于形象感和吸引力。
       3.为了突出心灵瞬间的微妙感觉,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作者常常追求动词使用的非常规化。如:
       ⑦没大没小,乱跑舌头。(刘绍棠《眼里的村》)
       ⑧台风在菲律宾生长,菲律宾种植台风。(李纲《台风》)
       ⑨每一个上海姑娘,都有罗丹交给她们的酥胸,从薄衬衣里不客气的挺出现代美学。(曹剑《上海姑娘》)
       4.现代汉语中,词语的重叠一般是两次,可是,作者为了取得突出强调的表达效果,也有四次重叠的变异现象。如:
       ⑩人生在后后后后之后前进,社会在后后后后之后发展。(王蒙《后的以后是小说〉)
       进步与落后,文明与野蛮,统一与分裂,战争与和平,等等等等。(裘其拉《千古一同》)
       谁谁谁谁大约也是这站上的职工。(何立伟《小站》)
       远处一页白帆,正慢慢慢慢吻过来。(何立伟《白色鸟》)
       5.定语是规定具体事物的性质、情境,人为刻划对象的重要手段。可近年来定语的这种功能也有变异的运用,不过这种运用是以人的心理微妙感觉的移用为契机的。如:
       滚圆的月亮,滚圆的诱惑,滚圆的温馨,滚圆的欢乐。(中流《滚圆的诱惑》)
       我们对五十年代知识分子换脑筋的困难境地,则应具“了解之同情”。(孙尚杨《和而不同一例》)
       6.宾语也有时不合语法规范,这表现在应该由名词作宾语时却偏偏不用,而用动词或形容词作宾语,给读者一种突兀感和新奇感。如:
       小村没有绿色邮亭,她喜欢缘小路,去投寄羞涩。(冯静辉《邮亭》)
       在她手中一根细细的毛线,也能织出小伙子的赞叹和惊愕。(张丽萍《棉纺厂的女儿》)
       蔡师傅既显得生气而又显得不安,就把胸脯挺出些青壮和昂扬。(李贯通《高枕·寿桃》)
       7.无标点文字也是一种语法变异。无标点文字是一条绵延不断的符号流,这在现代意识流小说家的作品里常见。与无标点文字相对的是句句用句号,这也是对语言常规的打破。如:
       荒山。废弃的梯田。合格与不合格的鱼鳞坑。成活了与半死不活的松柏树苗。红的黄的绿的草。仍然不肯从枝头抖落的枯枝。缓缓地升腾着水气的茶杯里的新茶。(王蒙《活动变人形》)
       这是一组名词性非主谓句,无动态,似乎是一幅幅画的组合。
       总之,文学作品中语言的语法变异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语言现象,在作品中起着独特的作用。它的使用,使读者感到新奇,迫使他们进行思索,追寻它的特殊意义。当然,文学作品中的语法变异现象远不止于以上几种。笔者不揣浅陋,总结了一些,愿意抛砖引玉,以求教于方家。
       李满端,甘肃庄浪县第三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