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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研究]陶渊明与谢灵运诗歌之比较
作者:杨 菲 杨 琴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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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繁盛的诗坛上,曾出现两位泰斗,一个是田园诗派的奠基者陶渊明,一个是开创了山水诗派的谢灵运。袁行霈先生认为,“陶渊明的思想可以这样概括:通过泯去后天的经过世俗熏染的‘伪我’,以求返归一个‘真我’。”而谢灵运出身于士族大地主家庭,他为永嘉太守时,每次游赏山水,从者动辄数百,以致被误解为盗贼。正如《宋书》所记载,“故自出任永嘉太守之后,无论是在任还是隐居,他总是纵情山水,肆意遨游。”对于谢灵运来说,赏玩山水,只是他暂时逃避现实政治韬光养晦的手段,他的目光,随时都关注着政治和自己的利益,“一部谢诗,便是其用事思想的注脚。”而陶渊明则是在田园的隐逸中,超越着时代的功利。
       下面笔者就从陶渊明、谢灵运的诗作中来具体分析他们诗歌的区别。
       一、与玄理的结合方式不同。
       袁行霈说过,“谢灵运的山水诗……常常拖着一条玄言的尾巴。”谢诗往往是山水和哲理生硬板滞的结合。如其《过白岸亭》前段写白岸亭一带的水光山色:“近涧涓密石,远山映疏木。空翠难强名,渔钓易为曲。”后来却接以“荣悴迭去来,穷通成休戚。未若长疏散,万事恒抱朴”的理语;在《石壁精舍还湖中作》既有“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的佳句,末了又冒出“虑淡物自轻,意惬理无违。寄言摄生客,试用此道推”的干瘪说教。在谢灵运的审美活动中,山水自然景物给予他的,主要是哲理的思、玄理的证据,而非审美的愉悦、情感的兴会。“因此他的诗歌也就很难达到陶诗那种情景交融,浑然一体的境界。”
       在陶渊明的诗作里,自然景观不再是玄理思辨的媒介,而成为一种自觉的审美对象同诗人的主体情感高度和谐融洽。用恩格斯的话说,就是主体“精神沉入物质之中”。《饮酒》其五就是很好的例子: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诗人在“篱有菊则采之,采过则已,吾心无菊。忽悠然而见南山,日夕而见山气之佳,以悦鸟性,与之往还。山花人鸟,偶然相对,一片化机,天真自具”的日常生活中,体悟出一种“心远”的人生态度,感受到人生最高的解脱。又如“日人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傲啸东轩下,聊复得此生。”(《饮酒》其七)“试酌百情远,重觞忽忘天。天岂去此战!任真无所先。”(《连雨独酌》)在这些诗中,我们很难指出哪句是理语,哪句是景语或情语。如朱光潜所说,“他把自己的胸襟气韵贯注于外物,使外物的生命更活跃,情趣更丰富;同时也吸收外物的生命与情趣来扩大自己的胸襟气韵,”自然景物是作为“作者的整个的人格”而出现在作品中的。
       二、诗歌意境不同。
       袁行霈先生说过,“陶氏写松意不必在松,写菊意不必在菊,写归鸟不必在归鸟,言在此而旨归于彼。但谢氏则写风就是风,写月就是月,写山也就是山,写水亦就是水。”
       谢灵运的诗往往只构画出一幅幅客观的山水画面,展现的只是山水之美。如《登池上楼》“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就是一幅很美的山水画。而陶渊明的诗在使读者接触到田园生活的同时,还将其带入一种境界中去。他在创作时并不是随意摄取田园生活的景象,而是将那些能引起诗人思想感情共鸣的东西融入到诗中,在平凡的生活素材中蕴含着极不平凡的思想境界。比如其诗《荣木》借对荣木之花朝生暮落特点的描写说明人生短暂,祸福无常:“采采荣木,结根与兹,晨耀其华,夕已丧亡。人生若寄,憔悴有时……。”“繁华朝起,慨暮不存。贞脆由人,祸福无门……”
       陶渊明、谢灵运的田园山水诗,共同勾画了两个时期。陶渊明的田园诗,以其平淡自然的风格,将《诗三百》以来的自然艺术推向了极致。而谢灵运的山水诗,则掀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正如方东树在《昭昧詹言》中所说,“陶公别是一种,自然清深,去《三百篇》未远。”“大约陶、阮诸公皆不自学诗来,惟鲍、谢始有意作诗耳。”
       杨菲,杨琴,湖北长江大学文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