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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文研析]鲁迅《药》的隐含艺术
作者:梁 军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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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药》的故事情节、人物和环境并不复杂,但显得朦胧隐晦。从小说的叙事角度分析,《药》用层层剥笋的叙述方法叙述故事,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使故事从朦胧到明朗达到含蓄有致的艺术效果。对一个事件或一个人物叙述,不是一开始就交待清楚,而是随着情节的发展一步一步揭开事情的真相,一点点撩去面纱露出事件或人物全貌。这种叙述就像是剥笋一样,一层一层直到核心。
       一、全文紧紧围绕“药”展开故事情节,除了题目《药》外,小说中一个“药”字也未提。华老栓三更半夜去
       干什么,华小栓吃的是什么,作者只字未写,一直隐含着,随着情节发展慢慢地显露出来。在小说第一部分的最后有一句暗示的话:“这是给谁治病的呀?”用来治病的,那肯定是药了,但小说没有明说,甚至在康大叔口中也没有说出“药”字,一直到最后华大妈上坟也没有说明白。读者不得不想,这是药吗?“一个鲜红的馒头,那红的还一点一点的往下滴”,“一个碧绿的包”,“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这先红后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华老栓知道,华大妈知道,但避讳又不想让小栓知情,把实情含在嘴里,藏在心里,既符合人物身份,又吻合实情。借康大叔之口一语道破老栓夫妇刻意的隐藏,读者这时才明白——天呢!原来吃的是蘸了“人血”的馒头——这就是所谓的“药”。如果写出是那红的一点一点往下掉的是人血,一定很倒胃口,很恶心,没有了文学的韵味,这就是含蓄的艺术魅力。
       二、作者叙述小栓的病,写得一波三折。“里边的小屋子里,也发出一阵咳嗽。”,“接着便是一通咳嗽”,“阵”“通”一次比一次有意味,但什么病,不知道。作者继续写出了小栓的病态:“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饭,大粒的汗,从额头上滚下,夹袄也贴住了背心,两块肩胛骨高高凸起,印成一个阳文的‘八’字”。吃完“黑东西”的小栓“按着胸膛,又是一阵咳嗽”。而这种隐隐约约、含含糊糊的描写一直到康大叔出场后才明朗化了。噢,原来是“痨病”!
       三、康大叔从出场到完全展现在读者面前,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哼,老头子。”
       “倒高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谁在“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太阳还没有出,”在行刑前,竟然呼喊自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干什么?没说。紧接着写道“一个还回头看他,样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饿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抓住人物本质,而且,抓住眼睛,黑夜眼里能放光,是人吗?“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黑夜的交易,是什么交易?接着作者比较详细的描写道“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睛正像两把刀,刺的老栓缩小了一半。”仍然是写眼睛。这种从容不迫,这种镇定自若,哪像是刚刚行刑完的人,分明是杀了一只鸡,一只猪。
       在茶馆作者把康大叔写的更清楚:“突然闯进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披着一件玄色的布衫,散着纽扣,用很宽的玄色腰带,胡乱捆在腰间。刚进门,便对老栓嚷道:……”通过华大妈的口知道(不是作者在小说中交待,其他人物也是通过人物之间互助称呼交待),这是康大叔,通过花白胡子的口知道,这是行刑的刽子手康大叔。至此康大叔完全站在读者面前。
       从叙事的角度分析,小说就是故事,我们常常单纯分析人物、故事情节和环境而忽略了故事本身。理解叙述故事的方式是理解小说的关键,故事的叙述方式本身是小说物质化的过程,它表达作者的思想和感情。《药》隐藏作者,看不见作者在想什么,有点像推理小说,让读者云里雾里,固然与时代有关,也与作者思想有关,它隐含了作者深厚博大的思想和对社会对民众的深切关注,作者把他对社会的思考、对人的关注隐藏在他不露声色、不动情感叙述中,需要读者用心去仔细的体会,去品味。
       梁军,河北张家口教育学院宣化分校中文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