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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斯蒂芬·茨威格的小说艺术
作者:李晓君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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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1881-1942)是20 世纪驰名世界文坛的奥地利作家,也是近代德语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以德语的创作赢得了不让于英、法语作品的广泛声誉”(托马斯·曼语),“不愧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高尔基语)他的创作是从诗歌开始的,同时又写传记、剧本,从事文学翻译等,其中小说和传记最负盛名。
       其实,茨威格的作品早在20年代就已经被介绍到中国来了。就德语文学的翻译数量来看,茨威格仅次于歌德。但是,这位享誉欧洲的艺术大师却未能在我国获得应有的高度的评价。原因也许是茨威格的作品不写重大的社会问题,也缺少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的历史深度。其实,茨威格的作品是不乏现实性的,他开辟了一个独特的领域。他的作品有着独特的审美价值和认识价值。
       一、人道主义的呼声
       茨威格的书字里行间弥漫着自由博爱的音符,每一篇章都回荡着人道主义的呼声。纵观茨威格长达四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他正是从人道主义这一基本思想出发,从事着心灵的探讨、人性的发掘。他认为:人道主义是医治所有社会弊病的灵丹妙药。只要通过抽象的道德教育,就能唤醒人与人之间的博爱和社会的和平。这种政治态度,左右着他的创作思想,并在他的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20世纪的三位杰出人物维尔哈仑、罗曼·罗兰和弗洛依德,给了茨威格以巨大的人道主义思想影响。维尔哈仑的象征主义诗歌直接影响了茨威格早年的诗风,以致他称维尔哈仑为自己青年时代“精神上的星宿”。罗曼·罗兰的人道主义思想,对“爱”与“真”的追求,也给茨威格以很深的影响。弗洛依德那种以医生和心理学家的眼光,“把全人类当成病人”的思想更是震撼了茨威格。科学家弗洛依德对人类心理活动的缜密观察和剖析,成了艺术家茨威格描摹人的心灵的钥匙。
       茨威格的人道主义思想,主要表现在博爱和追求自由方面。他的博爱很有“泛爱众人”的意味,他同情受苦的人。他的各类作品,描写的大多是受苦受难的人物,特别偏爱描写小人物。茨威格总是以巨大的同情关注那些被命运踩倒的人,那些蜷缩在角落里被社会遗忘和嫌弃的人。他对他们的苦难处境寄予无限同情,也为他们的不幸鸣不平。《看不见的珍藏》(1927)以沉郁的笔调描绘了一位双目失明的古画收藏家海瓦特的感人形象:六十年来,他不喝酒、不旅游,不进剧场,节衣缩食,省吃俭用,收藏了数百幅伦勃朗、丢勒、蒙台纳等艺术大师的珍品。但在通货膨胀的年代,他的妻女瞒着他把这些名画都出卖了,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在他的画册里,代之以一张张白纸或粗劣的复制品。……当双目失明的老人抚摸着空空如也的画册,顺次向来访者介绍每一幅名画,他似乎亲眼看到了这荡然无存的收藏,十分精确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作者借古画收购商R先生的形象,表达了对老人难以言状的、深切的同情。《象棋的故事》(1941)以象棋为线索,写了两个人的故事:一个智力发展迟钝的低能儿一跃成为世界象棋冠军,另一个有良好教养的律师却因为“象棋中毒”而精神失常。由此提出了人的智力发展及其与生活、命运的关系问题。同时,沉痛地控诉了法西斯对人的心灵和才智的恶毒摧残。人道主义精神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另外,茨威格还在作品中力图捕捉“纯人性”的东西,这也是他人道主义思想的体现。他说:“自从我们的世界外表变得越来越单调,生活变得越来越机械的时候起,就应当在灵魂深处发掘绝然相反的东西。”他力图发掘这些“纯人性”的东西,以此来净化和拯救世人的灵魂,复苏人类间日益泯灭的良知。他力图以宽厚、豁达的态度实践歌德的那个思想:谅解一切人的不足和弱点;理解一切,也就是宽恕一切。他以巨大的同情、关注着所有不幸的人们。在描写他们的痛苦经历时,倾注了一颗恻隐之心和宗教般的虔诚。他笔下的人物是杂色而活生生的,没有十足的“恶棍”,也没有完美的“天使”。即便是那些面目可憎或有过失的人,茨威格也是以宽容甚至带点“宿命”的眼光,去谅解他们的不足和弱点。他不是憎恨和谴责自己的人物,而是象造物主一样,用同一光辉照耀着,用他特有的充满柔情的眼光洞悉着,用理性的爱去描写每一个人的命运。所以,他能以理解的态度对待约瑟夫·富歇(《一个政治家的肖像》),也能以同样的态度对待玛丽·斯图娅(《玛丽·斯图娅传》)及其他人。他的洞察力“并不是来自瞳孔构造的特殊机能,而是来自于心灵的诚实”。
       茨威格反对任何形式的暴力和侵略行为。他在《耶仁米亚》、《埃拉斯姆斯》和《异端的权利》等作品中,描写了三位人道主义者的奋斗的悲剧,表达了他的悲天悯人的博爱思想和对自由的热烈追求。
       茨威格作品的风格委婉淡雅,笔调率真挚诚,客观上回避了对人们行为的道德价值的直接评判。这种思想虽然给他的创作带来了一定的局限性,但作为一个正直的人,一个有道义感和责任感的作家,表达了他谅解宽恕的博爱思想和对精神自由的着意追求。他的人道主义思想虽然有局限性,但毕竟是作家怀着对全人类美好愿望的呼声。
       二、独特的心理领域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越来越多的作家从外部现实世界的关注转入对人物内心深层意识的揭示。心理描写已成为近代小说的一个重要标志。
       托尔斯泰说:文学创作“主要在于描写人的内部的、心灵的运动,要加以表达的并不是运动的结果,而是实际的运动过程”。车尔尼雪夫斯基用了一个特定的术语“心灵辩证法”。如何把情节和心理两大要素以更切合生活进程的形式结合起来,着眼与开放的、流动的结构,体现文学描写的动态表现原则,茨威格是很有值得借鉴之处的。他的小说“从心理的角度再现人物及其生活遭遇”,以其出色的心理描写开创了独特的心理领域,被罗曼·罗兰称为“灵魂的猎者”,赢得了“心理现实主义”大师的美誉。
       人物内心的深层意识是一个隐蔽的精神领域。茨威格以其特有的敏锐和细微,向我们展现出人类心理和情绪的微观世界。正如他自己所说“我在写作上的主要志趣,一直是想从心理学的角度再现人物的性格和他们的生活遭遇”。在具体表现手法上,茨威格惯用第一人称的内心独白和时序交织的叙述。这种形式使作者能够对人物的心理活动进行探幽抉微地剖析,也有利于人物灵魂的自我披露和感情的宣泄。通观茨威格的小说,几乎每篇都有“边走边谈”的独特韵味。在这里面,没有传统小说中那个全知全能的第三者把人物的内心世界、感情波折喋喋不休地向读者叙述,而是由书中的人物敞开心扉、现身说法,使读者宛如被他(她)们执手相邀,漫步于故事发生的地方,一同去经历、去感受,身临其境心亦入其境,令人感到分外亲切。以《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为例,我们可以感受到这种形式的强烈艺术效果。
       名小说家R度假回来,发现一封神秘的信,信上的称呼是“你,永远不知道我的你”。他怀着好奇心读了下去,由此引出这段凄恻的故事。这是一封绝笔信,是一位默默爱他爱了一生而他从来未在意的妓女写来的。她唯一的儿子死了,自己的生命也临近终结,便点燃蜡烛,向孩子的父亲——这位“从不认识我而我却不停地爱着的人”倾诉一切。从她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看见他说起,历数了童年时对他的崇拜、敬仰、被他吸引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纯真感情发展成为青春期火一般的狂恋。这种神奇的魔力般的感情尽管一直深埋在心底,然而却无法抗拒地左右着她的一生。为了他“无牵无挂”不至于“纠缠在另一个人的命运里”,她独自忍受着,直到临终前才把真情泄露出来。通篇小说,完全是一个女人灵魂的奏鸣曲,时而有梦幻中的呓语,时而如暴雨般的急泻,半世辛酸和泪写出,如怨如诉,哀艳动人。换种手法,恐难来得如此真切。难怪高尔基读完,竟“丝毫不感羞耻地哭了出来”,并由衷地赞叹:“惊人的真挚语调,对女人超人的温存,主题的独创性以及只有真正的艺术家才具有的奇异表现力。”
       不仅如此,茨威格的心理分析还表现在他广泛运用自由联想,梦幻与清醒意识相互交织等“意识流”手法,描绘人物扑朔迷离的心理活动。如《一个女人一生中的24小时》里的辛太太,在短短的24小时内所经历的侠义冲动、莫名其妙的委身,火山爆发似的恋情,这一段心路历程,都被这种手法描摹得淋漓尽致。让人窥见人物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使人物富有立体感和感染力。但茨威格的心理刻画不同于现代派的意识流写法,而是严格按照“客观时序”和“逻辑进程”来安排人物心理。沿着人物那条清晰的心灵轨迹,让人物的心理和性格决定他们自身行动的方式和路线,从而使细节按照形象本身的感情逻辑而不是按照作者抽象思辩的逻辑自然发展,这也是茨威格心理描写的一大特色。将《心灵的焦灼》的脉络理顺,就可以看出作者是怎样以心理推动情节,从一个平常的故事中发掘出人物感情的丰富内涵和剧烈变化,导演出这一对青年男女的悲剧。
       轻骑兵少尉霍夫米勒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贵族地主开克斯伐尔法的残疾女儿艾迪特。他出于狭义之心,对艾迪特的不幸深表同情。艾迪特憎恶别人的一切怜悯;却惟独接受了霍夫米勒的同情,因为她觉得这同情中有爱的成分。霍夫米勒并无进一步发展关系的念头和精神准备,当他发现艾迪特倾心于自己,不禁惊惶失措。因为艾迪特并无治愈的可能,其父也并非真正的贵族,只不过是出身卑微的暴发户,况且还是犹太血统。他优柔寡断,深为陷入爱的沼泽而懊恼。待他在良心谴责下幡然省悟时,艾迪特这烈性女子已在极度绝望中坠楼自杀。霍夫米勒在自怨自艾中,抱定以死自惩的信念,扑进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腥风血雨中。
       小说平铺直叙,没有惊心动魄的争斗,自始自终紧紧围绕着这对年轻人感情的发展、心理的变化来展开情节、刻画人物,却使小说悬念纷布、高潮迭起,叫人读着喘不过气来。在茨威格的笔下,情节几乎都转换成了一幅副扣人心弦的心理图象。
       另外,茨威格的心理分析还有许多特征。比如以动作、神态去映衬人物的内心,从人物不同的社会身份写出他们不同的心理状态,等等。这种种特色都围绕着揭示人在感情上的痛苦经历表现出来。他的心理分析总是蕴含在优美的艺术描绘之中,不仅让人看到情节的推进与发展,还让人感觉到现象的根源。茨威格就是这样,匠心独用,通过新奇巧妙的角度,把原本难以窥探的心理世界,化成一幅幅鲜明生动、具体可感的图画。我们读茨威格的小说常常是乍看出乎意外,细想又确在情理之中,贴切而有新意。奥妙也许就在这里。
       三、强烈的现实精神
       许多人在谈及茨威格的作品时,都否认了作者的现实态度,认为作者“把人物放在与社会隔绝的环境,割断了他们与时代的联系”,以至使人产生“有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的那样漂浮之感”。这种说法不够公允。茨威格的艺术想象力十分丰富,但当他的想象力在人物的内心世界自由驰骋时,其触角总是伸向社会现实在人物内心世界的投影。除了受时代、环境、个人遭际等外在因素影响外,从主体角度看,也是一个对世界寄有希望,对人类充满挚爱的人道主义者的精神世界、思想感情在那一特殊年代的曲折反映。他不忍渲染战争的残酷和恐怖,不甘于社会道德的沦丧以及人类自我毁灭的现实。而努力“在人们的灵魂深处发掘与现实世界决然相反的东西”,寄希望与人精神的觉醒、道德的复苏;相信人的本质力量能战胜邪恶,相信艺术能压倒暴力;相信人的良知、理性和对爱与真的追求最终能拯救人类,并使人生活得更美好。这是他对时代的独特反映方式。
       在茨威格的作品中,有一部分是通过描写法西斯战争对人精神的摧残,对人灵魂的迫害和文化的践踏,来揭露帝国主义的反动本质和罪行。《桎梏》表达了一个时代感、现实性很强的主题:战争如何使人变成了非人——杀人机器,而真正的人又是如何觉醒、如何抗争。最终,人的自由意志粉碎了国家机器,民族间的亲善和睦的感情取代了民族间的相互杀戮。爱情的力量废置了无形的桎梏,博爱的思想胜过了战争的狂热,艺术的纯情盖过了现世的喧嚣。这一类的作品还有《看不见的收藏》、《象棋的故事》等。
       在另一部分作品中,茨威格则着力谴责资本主义社会道德沦丧,导致人的精神堕落;鞭挞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腐蚀人的心灵,使人灵魂卑下。并通过对人物深层心理的描写挖掘深层的人性真相,呈示人们精神沉沦、觉醒和新生的过程,以显示人性的美好光辉。《恐惧》中的伊莱娜太太,《马来狂人》中的医生,在经历了一番精神受难后,都走向了道德上的觉醒。对资产阶级的精神空虚和温饱思淫,茨威格毫不留情地谴责。在《恐惧》中,它通过伊莱娜的丈夫雇佣的失业女演员,痛斥伊莱娜的淫乱和虚伪:“这些表面高雅的女人,他们偷汉子的时候都要蒙上面纱,以便日后到处扮演体面女人的角色。”《马来狂人》中的医生,竟对请他帮助堕胎的妇女动了邪念。社会的种种丑恶现象与茨威格的人道主义思想背道而驰,所以他给予了无情的抨击。与此同时,茨威格也没有把道德沦落现象归咎于堕落者本人,而是努力寻求其社会根源。他总是在具体的社会环境中描写其主人公的精神蜕化,写出了社会造成人的道德沦落。伊莱娜的另寻新欢,首先是因为她的婚姻不幸。她受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在这个家庭度过了八年时光,生了两个孩子,还对自己的丈夫感到“陌生”。更为重要的是社会原因,伊莱娜是有产阶级妇女,她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生活上的闲适使她产生了追求风流韵事的好奇心理。她没有想到这样适度的生活是一种内心空虚的反映,她觉得这种安逸竟骗去了她的真正生活。有产者物质上的富裕造成了精神上极大的空虚,因而需要寻觅感情上的寄托。作者看到伊莱娜的本性是纯洁善良的,但她深陷污泥浊水,因而渴求“真正的生活”。茨威格在展现堕落者的内心世界时,总能发掘出与他们的命运截然相反的东西。
       茨威格的作品撩开了资本主义社会黑幕的一角,让人们看到了满目疮痍的现实世界。他善于透过个别人的心理和悲剧命运来折光地反映那个社会。非但如此,他还寄希望与人的觉醒,相信人身上善良的本质一定会战胜邪恶。所以他让伊莱娜迷途知返(《恐惧》);他让马来狂人猛然醒悟,为了维护堕胎女子的名誉而与她的棺材一起葬身大海,成了道义的捍卫者,占有欲升华为舍己救人的崇高美德(《马来狂人》);就连玩世不恭的R在读完陌生女子的来信后,也仿佛觉得有一扇看不见的门突然打开了,穿堂冷风从另一个世界吹进了寂静的房间,他感觉到了不朽的爱情(《陌生女人的来信》)。这都是茨威格的现实主义清晰的痕迹。丑恶的现实与理想图景的矛盾,是许多现实主义大师共同的构思特色,茨威格也不例外。他那一系列心比天高,命运多舛的形象,正是对资本主义社会曲折的否定。他所有的作品都反映了他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
       茨威格的代表作大部分产生于二十世纪初叶,但它却是西欧批判现实主义的末代代表。他创作的思想核心是资产阶级人道主义,从这个观点出发,他批判资本主义制度是非人道的。他只能从抽象的道德观念去谴责资本主义社会。他描写的对象大部分出身殷实人家,他们不愁温饱,生存不受威胁,但感到精神上的压抑。这些人只要求完善社会的道德观念,而没有改变现存社会制度的愿望,因而作者的批判未能触及资本主义制度本质的罪恶——私有制。他同情受侮辱、受损爱的弱者,但又无力改变他们的不幸处境,所以只有乞求宽恕与仁爱,提倡自我牺牲精神,是一个软弱无力的说教者。
       他的人道主义思想还充满了迷惘心理。在抽象的说教中,茨威格是满怀激情的;但一面对现实,他的说教就显得苍白无力,不能挽救人们的道德危机于万一。他的一生追求人道主义理想,赞美仁爱和同情,但这是一种“心灵的焦灼”,无法解决尖锐的社会矛盾。就连作家本人也没有从这种同情之中找到他视为珍宝的精神劳动和个人自由。1942年,当二战正酣之际,他“这个缺乏耐心的人”,终于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虽然他“祝愿他人在漫漫长夜过尽之后能看到曙光”。他的人道主义理想的局限性可见是十分明显的。
       茨威格在二战最艰苦的岁月中自杀,引起很大的震动。许多人对他的行动感到迷惘甚至愤怒,这么重要的作家退出了战场,无疑是一个重大损失。茨威格的自杀固然是一个悲剧,不管别人怎么看,但对于他本身,是对他人道主义理想的实践。
       作为一位成就卓著的作家,茨威格给奥地利人民和世界人民留下了一份丰富而宝贵的文化遗产;作为和平主义者和人道主义者,他为反对暴力和侵略,为社会和人类的进步,为促进“人、信仰、文化和民族间的人道主义的相互理解”,进行了旗帜鲜明的斗争!
       参考书目:
       [1]高尔基,罗曼·罗兰,茨威格.三人书简[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2]高中甫.茨葳格小说集·序[A].茨葳格小说集[C].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2.
       [3]斯蒂芬·茨威格.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M].舒昌善,孙龙生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91.
       [4]张玉书.茨葳格小说选·前言[A].茨葳格小说选[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
       [5]杨荣.茨威格小说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03.
       李晓君,男,河北张家口广播电视大学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