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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这个问题该谁想
作者:岳 扬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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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家机构做社会调查,调查对象是民工。有一个提问:让你走出家门来到城市做民工的最大理由是什么。他们的回答惊人一致:为了孩子读书。除此之外,关于一个男人的生理需求、安全风险、社会保险等问题,他们的回答也是一致:没想过。
       调查的结果让那家机构很失望。因为他们关注的正是那些民工们“没想过”的问题。如果一个民工说他总是通过看黄色录像来解决生理问题,或者说通过偷偷看一下那些城市时髦女人来缓解生理问题,那么他们就会在媒体上发布民工的所谓现时“生理形势”之类的报告。如果民工说很关注社会保险,那么他们一定会说民工的保险意识在进步。
       关于“为了孩子读书”这个调查结果,他们认为“做不出什么文章”,因为这样的问题太大众化了,没有“隐私”,没有“社会轰动性”,所以这个调查最终被束之高阁了。
       我是从一位在那家机构工作过的朋友那里知道这一“内幕”的。听了他的讲述,我沉默了。这些民工兄弟们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难道真的不想到自身的安全吗?他们真的不会想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吗?——正因为所有的问题都要让位于“为了孩子读书”,所以他们无法仔细深入地想其他问题。然而我认为,“为了孩子读书”恰恰不应是他们想的事——这应该是政府该想的事啊。
       民工兄弟无心考虑其他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愿自已的子女有知识有文化?然而在安全事故频仍以及出事后面临重重索赔难关的现实困境面前,民工兄弟们也要多想一想这些关乎生死安危的大事啊。对于政府来说,该政府想的事,即便个人花再大的力,也不能解决普遍问题,因此政府必须像那些有孩子上学的家长一样日思夜想,加以解决。——该谁想就该谁解决,这难道不是建立在“以人为本”基础上的社会资源最佳分配原则吗?
       应该说,从这则被束之高阁的调查报告里,透露出愈来愈严酷的社会现实,透露出处于城市边缘的民工阶层的无奈与悲怆,我认为这才是民工内心真正的“隐私”,才应该是具有“社会轰动性”的真材实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