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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教法]文言文教学中古今同义双音词辨析
作者:俞 民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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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学文言文教学中,古今词义的辨析历来是教学的重点内容。一些教师往往比较注意古今同形异义词的把握,这是不错的,然而,对古今同形同义词,尤其是双音词却较少关注,造成教学的一个“盲区”,甚至有的教师直接用现代汉语的解释去诠释同形文言双音词的含义,这显然没有了解这些词深刻的内涵意蕴。
       在一个以单音节词为主的文言体系里,除了一些联绵词、偏义复词、同义复词外,双音词相对较少。我们今天看到的文言同义双音词如“粮食”“游泳”等,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单音节词组成的词组,但在现代汉语里面,它们是一个不能分拆的词素。教学中,我们既要注意它们之间的内涵差异,还要注意区别它们与现代汉语双音节词语的不同。倘若我们重视辨析它们的细微差别,进而能悟出古今词义的渊源关系,可以提升学生学习的兴趣,加强探索能力的培养,更能体会中华语言文字的无穷韵味。
       辨析古今同义双音词,可以从两方面进行。
       一、辨析文言同义双音词的两个词之间的差异性
       使用文言同义双音词,是古人遣词造句的需要,更是对客观世界、各种现象细致入微把握的反映。解读这些词义之间的差异性、侧重点,越能体会古人表情达意的准确、生动和丰富。
       这种差异性要注意以下几点:
       1.意义差异。包括内容、行为方式、状态等方面的差异。如:“忍能对面为盗贼”(《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盗贼”,其中“盗”原指“偷东西的人”;“贼”原指“抢东西杀人的人”。又如:“虽有恶人,齐戒沐浴”(《孟子·离娄下》)中“沐浴”,“沐”指洗头发,而且古人洗发不湿头皮,然后用梳篦篦之。“浴”,指洗身子。有趣的是,古人洗发喜用淘米水,洗身用热水,洗发洗身是分开进行的。再如“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逍遥游》)中“翱翔”,“翱”指“上下振翅奋飞”;“翔”指“来回回旋飞翔”。
       2.范围差异。主要指词义范围大小、关系远近等的差异。如:“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鸿门宴》)中“妇女”,“妇”指“己嫁之女”;“女”指“未嫁之女”。有时“女”也可泛指女性,但未婚女性决不能称为“妇”。又如:”是非乃定,法律乃行。”(《吕氏春秋·离谓》)中“法律”,“法”指“法则、制度”,所指范围大;“律”指具体的刑法、条文,所指范围小。再如《周易·兑卦》曰:“君子以朋友讲习。”其中“朋友”的“朋”,是“师从同一个老师的人”;“友”指“志同道合之人”。
       3.程度差异。主要指词义轻重、程度等差异。如:“不习水土,必生疾病”(《赤壁之战》)中“疾病”,古代“疾”指小病,“病”指重病。又如(《管子·重令》)有“菽粟不足,末生不禁,民必有饥饿之色。”其中“饥饿”中“饥”指一般的饿;“饿”指严重的饥饿,甚至饿到受到死亡的威胁。再如:“将军约,军中不得驱驰。”(《汉书·周勃传》)中“驱驰”,都表示策马疾驰。“驱”,赶马快跑;“驰”,赶马使劲快跑。“驰”深于“驱”。
       4.目的用途差异。包括词义的目的、用途、结果的差异。如“执敲扑而鞭答天下”(《过秦论》)中的“鞭笞”,“鞭”指鞭打;“笞”也是鞭打。按照《说文解字》解释:“鞭,驱也。”“笞,击也”。前者是用皮鞭子鞭打驱赶;后者是用杖、竹鞭抽打。又如:“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赤壁赋》)中“旌旗”,“旌”是古代用牦牛尾或五采羽毛饰竿头的旗子,用以指挥或开道;“旗”,古代画有熊虎图象的军旗,是表明其中心的标志。再如:“余既不难夫离别兮”(《楚辞·离骚》)中的“离别”,“离”,离的距离小或时间短;“别”,别的距离大或时间长。
       二、辨析古今同义双音词的差异性
       一般地说,由于经济的发展,社会变革的不断深入,古今同义双音词虽然“血脉相承”,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之间的一些差异性,要靠我们用心去品味,才能真正感悟语言发展的独特魅力。
       1.古代词义的特定性和现代词义的宽泛性、概括性。主要指古代词义的特定、具体含义,现代词义显示相当的宽泛性、概括性,这是许多古今同义双音词发展的一个重要特点。如:“孙讨虏聪明仁惠”(《赤壁之战》)中“聪明”。“聪”,原指“听觉灵敏”;“明”原指“视觉敏锐”。现代词义泛指“智力发达,记忆和理解能力强”。又如:“哭泣之哀,齐斩之情”(《礼记·檀弓上》)中“哭泣”,古意是“有声之哭,无声之泣”,其差别不言自明。而现代则不分有无声音,一概指“轻声哭”。《伐檀》中有“不狩不猎”之句,冬天打猎叫“狩”,夜间打猎为“猎”,现代汉语统称“打猎”。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2.古代词义的单义性和现代词义的多义性。主要指古代词义内容比较单一,现代词义除保留原义外,派生出新的意思。如:《信陵君窃符救赵》中有“公子颜色愈和。”中“颜色”,“颜,额也”(《说文解字》),指面容;“色,颜气也。”“是气之发于颜者”,指神色。现代汉语不仅有“容貌、脸色”之意,更多的是指物品的色彩。又如“保其首领以老于户牖之下”(《五人墓碑记》)中“首领”,原指“头和脖子”,现代汉语仍释为“头和脖子”,更指“某些集团的领导人”。
       3.古代词义的本义和现代汉语的引申义,比喻义。指古代词义运用的是本义,现代汉语多用引申义、比喻义。比如《出师表》中有“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中“斟酌”,“斟”原指“倒酒不满”;“酌”原指“倒酒太过”。后引申为“反复衡量、推敲”,现引申指:“考虑事情、文字等是否可行或是否适当。”又如:“禽兽之变诈几何哉?”(《狼》)中“禽兽”。“禽”,鸟、兽的总称;“兽”,只指野兽。现在“比喻行为卑鄙恶劣的人”。
       4.古今同义词在用法上的差异。《邹忌讽齐王纳谏》中有“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美丽”中的“美”本身就有“美丽”之意,而“丽”原指鹿头上有一对装饰美丽的鹿角,后引申为“美丽”。“美”,既可用于具体事物,也可用于抽象事物,用作动词、形容词;“丽”一般用于女子,侧重在外表、服饰、颜色等方面,只作形容词。现代汉语中“美丽”表示“使人看了发生快感的、好看的”意思,一般只作形容词。
       以上所举例子,并不是要进行烦琐的考究,仅是说明一些古代同义双音词之间不能完全划等号,而且它们和现代汉语的同义双音词仍然有一定差异性。在文言文教学中注意细加辨析,有助于我们更深入理解中华语言博大精深的内涵特点。
       俞民,上海市曹杨职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