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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现实]谁说贪官不怕死?
作者:汪庆国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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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学者提出要废除经济犯罪死刑,理由是现行的经济犯罪死刑震慑不住贪官污吏。那么,贪官污吏是不是像有的专家学者说的那样,已经到了无所畏惧、不惧死刑的地步?愚以为这话从没有亲临过死刑的人嘴里说出来,是没有多少可信度的。
       有“河北第一秘”之称的李真在临刑前,与记者有一段终极对话颇能说明问题。记者问李真:“是不 是自古至今的贪官都不怕死?”李真以为记者是和他开玩笑,反问记者:“你不是说笑话吗?谁不怕死?”记者又问“怕死还贪?”李真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回答:“那时,谁会想到问题会败露呢。”
       李真的话一语道破了天机,不是死刑震慑不住贪官污吏,而是贪官污吏大都存有侥幸心理,总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三人在场不收礼,信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自信不会败露自己的贪迹,可以躲过法律的惩罚。他们之所以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并非不怕死——有“砍头只当风吹帽”的英雄气概,而是因为有太多的空子可钻,且自感当官当到一定级别就没有人敢监督,甚至在伸出邪恶之手之前就已经为自己编织好关系网,找好了“护身符”。
       陈毅将军有句名言叫“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莫说“伸手必被捉”,如果10个腐败9个被抓,腐败分子也没有藏身之地;如果案发不再带有偶然性,不再是情妇供出来的,更不是狗咬狗咬出来的,而是反贪部门跟踪追击、闻风而动、挖地三尺查出来的,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腐败分子就会望而生畏。有一种推测可能会令我们的反贪部门不高兴,没有揪出来的腐败分子肯定比揪出来的腐败分子多得多,临走或临退之前“捞了一把”而没有出事的,肯定还大有人在,现行的反腐机制远远还没有达到“伸手必被捉”的境地。4000多名贪官污吏远走高飞,逃到国外,足以说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仅仅是一种构想或吓唬而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贪官亦是凡胎肉身,亦知生命之可贵。王怀忠在法庭上以头叩地,颤抖着声音说:“我愿意认罪,请求组织饶我一命……”胡长清受审时,脸色苍白,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淌下来,并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乞求组织上能给他一条生路,哀求“放我一马”。恕本人孤陋寡闻,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或听到过有贪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坦然面对死刑的。即使心理素质再好,表面上装出镇静的样子,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前腐后继,只能说明了我们的预防机制漏洞太多,腐败的案发率低,惩处的力度不够,“巨额财产不能说明来源”是腐败分子的救命稻草,只要装糊涂,最高刑期5年,可以规避杀头的风险。面对机制疲软、监督乏力的窘境,死刑是防止腐败与制止腐败的最后一道底线。放弃这道底线,则意味着再次向腐败分子退让。虽然死刑的存在并不能完全遏制住目前的腐败,但如果就此废除死刑,腐败分子无疑将变得更加猖狂,监狱可能要建得像厕所一样随处可见,否则容纳不下腐败分子。
       腐败关乎到党和国家的生死存亡。一个置党和国家生死存亡都不顾的腐败分子,犯下了滔天罪行还能够宽恕吗?主张“废除经济犯罪死刑”的人,别忘了列宁说过的话:对鬼蜮的慈悲,就是对人民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