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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现实]另一种两极分化
作者:王乾荣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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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和谐社会”成了国人生活中的一个主题词汇。不过,社会之不和谐现象,却时有所见。今天我把最令我痛心的一个事说一说。
       先欣赏一则宠物医院广告:本院面积1000余平方米,设有专家门诊、中西医结合诊室、急诊室、外科手术室、牙科手术室、X光室、B超室、普通诊室、化验室、住院部、重症监护室、宠物美容室和宠物用品商店。拥有全自动血液生化仪、血液尿液分析仪等先进设备。有从事门诊多年、多次出国进修的动物临床专家10人……(见《北京晚报》广告栏)
       再细看两条消息:一是政协委员、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方廷钰在某省调查时发现,那里的乡镇卫生院,有21%不能开展“三大常规”检查,23.7%不能开展顺产接生,34%没有X光机,仍然靠血压计、听诊器和体温表“老三样”看病。有的卫生院房屋破旧,耗子成灾,做各种检查化验还用手工,住院一天7毛钱也没人来。二是内蒙古自治区太仆寺旗头支箭镇中心卫生院,一天毛收入只有10余元,有的农民看病只拿1块钱;病房只有一间,兼医生办公室。这个“病房”只放了一张床,供打针输液用;说是“办公室”,也只摆了一张桌子(见据新华社和《人民法院报》报道。类似例子太多,限于篇幅,不列举了,总之这现象堪称普遍)。
       如今太平盛世,在“以人为本”原则之外,还须讲究“兽道”,而“动物是人的朋友”以及“爱护动物”之说,已成了定论。可是把上面的广告和消息一比较,我还是觉得太不和谐了。
       现在说要构建“和谐社会”,我至诚至乐拥护。“和谐”的至境桃花源,其中“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是乌托邦幻想,我不说了;老子关于对民众“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的理想,也放一边。我只说现实问题。我不是一个平均主义者,也不像时髦经济学家痛斥的那样“仇富”,但是看到如此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脑袋总是特别地疼。
       咱们一再强调,人权首先是生存权。是的,人不能生,一切都归于“无”了,还奢谈什么其他豪华的“权”——比如娱乐权、说话权呢!人要生,有两个最基本条件,即饿了有饭吃,患病能就医。如今之吃,富人有烧烤,有翅席,有西餐,甚至大摆“黄金宴”,你尽管吃去;穷人,有淡饭果腹,至少小命可保,没啥抱怨的。咱们的国民生产总值,如今比上世纪60年代不知翻了多少番,当然绝对不可能发生饿死人之事。可是对生命来说,与“吃”同样重要的医疗,像上述那般两极分化,很有一些穷人的小命,就堪虞了!瞧瞧方廷钰医生的担心:血压计量了血压180毫米水银柱高,没降压药它会更高;听诊器听出严重冠心病,不做“搭桥”手术人还得死;至于检测化验手工操作的那些卫生院,别像某些血站一样,成为艾滋病毒的集散地,老百姓就烧高香了。
       这里的问题在于:如果一个地方饿死一些人,肯定会舆论大哗,成为最重大“事件”,地方官会被严厉追究责任;可一个地方的很多常见病本可以治好,病人却没有得到最起码的疗救,以致病情迁延而死这情况,似乎也算“寿终正寝”,不会引起舆论和人们的多大关注。怪哉!
       这个问题的解决,须另做一篇文章来说。知我者谓我心忧,我在此只道出这个现象,供关心构建和谐社会的善良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