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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论坛]浅谈卡西尔的《人论》
作者:李乐玉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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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西尔的《人论》一书,是一本研究人的问题的著作,作者在书中全面阐述了自己的人类文化哲学体系。指出了人具有创造“理想世界”的能力,并独树一帜地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从各种文化现象,诸如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历史、科学等方面对此进行了全面的探讨。书中引古论今,其睿智的语言、精深的文化及精辟的阐述都能让读者深刻的感受到这位西方哲学大家的魅力。在沉浸于其独特而又富有哲理的文字的同时,又引发了笔者相关的思考:
       一、人性之说
       柏拉图有言:人的本性是以大写字母写在国家的本性上的,这是从人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去研究人。但是,政治生活并不就是公共的人类存在的唯一的形式。在人类历史中,国家的现有形式乃是文明进程中的一个较晚的产物,无论国家怎样重要,它都不可能表达或囊括人的所有其它活动。由此,引发了更广阔的关于“人是什么”的探索。
       卡西尔从人类文化的角度给人下定义:与其说像亚里士多德那样认为“人是政治的动物”,不如说“人是文化的动物”(政治也只不过是文化的一种组织形式而已)。在他看来,人的本性,并非仅仅如柏拉图所说是以大写字母印在国家的本性上,毋宁说人的本性是以大写字母印在文化的本性上的。
       卡西尔在《符号形式的哲学》中是以这样的前提出发的:如果有什么关于人的本性或“本质”的定义的话,那么这种定义只能被理解为一种功能性的定义,而不能是一种实体性的定义。我们不能以任何构成人的行而上学本质的内在原则来给人下定义;我们也不能用可以靠经验的观察来确定的天生能力或本能来给人下定义。人的突出特征,人的与众不同的标志,既不是他的形而上学,也不是他的物理本性,而是人的劳作。正是这种劳作,正是这种人类活动的体系,规定和划定了“人性”的圆周。语言、神话、宗教、艺术、科学、历史,都是这个圆的组成部分和各个扇面。
       换言之,卡西尔认为,人并没有什么与生俱来的抽象本质,也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永恒人性,人的本质是永远处在劳作之中的,它只存在于人不断创造的辛勤劳动之中。而这,也就否定了人性的本来存在,更无所谓人性善或恶之说。
       追溯千百年来,人类几乎从未停止过对人性问题的探索。人性是什么?对此问题,古今中外的人们有着不同的回答,如主导人性善的有中国儒家创始人孔子所说的“性相近,习相远”,孔子思想的后继人孟子则进一步论述为人性就是人所特有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据此推出的“人之初,性本善”;主导性恶的荀子(儒家另一重要继承人)却指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而春秋战国时期的告子又说:“性犹揣水也,决诸东则东流,决诸西则西流,人性之分于善与不善,犹水之无分于东西也”,是主张人性中性。
       人性的善与不善是一个永远有争论的问题。卡西尔的无本性及本性是不断发展之说又给了我们一个另外的思考空间。
       按照西方弗洛伊德将人的心理结构划分的层次(即本我,自我,超我)来看,卡西尔更倾向于将人性的发展过程归于本我的发展,而不断创造的过程则看成是自我的塑造过程。
       对于人性善或不善问题的探讨有助于我们更深刻的理解人性及其本质,而对人的本性的理解则更有助于理解发展人类的教育问题。
       二、符号之意义
       卡西尔将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他认为,在某种意义上说,人是在不断地与自身打交道而不是在应付事情本身,他是如此地使自己被包围在语言的形式、艺术的想象、神话的符号以及宗教的仪式之中,以至除非凭借这些人为媒介物的中介,他就不可能看见或认识任何东西,这也就强调了自我的发展过程,而排除了除人的自我以外的存在发展因素。并且,在卡西尔看来,这种人的符号,本身便是存在于人的意识结构之中,即人本身便是具有了“先验的构造能力”。因此,人类的全部文化都被归结为“先验的构造”。而自觉地创造各种“符号形式”的活动叫“符号活动”。人类生活的典型特征便是发明,运用各种符号,从而创造出一个“符号的宇宙”——“人类文化的世界”,即可以化为一个基本的公式:
       “人——运用符号——创造文化”
       这种哲学体系使我不禁想到:符号对于人,对于创造文化活动本身所具有的意义,以及教育在人运用符号进行创造文化的活动过程中是否起到的作用。卡西尔《人论》一书就符号本身给读者留下了较大的思考余地。
       在卡西尔眼里,人就是符号,就是文化。符号是作为一种思想性的媒介,是人把握世界并赋予人自身生活以意义的一种特殊方式,人正是用符号这一功能性工具去解释世界,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当符号本身所具有理性,善的意义时,它会指引人们以积极,向上的姿态去解释世界,去创造文化。继而使人们走向一个和谐,文明的层面,使社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反之,当符号本身所具有疯狂,恶的意义时,它便会以狂热的姿态去面对整个世界,使人们在符号的指引下,做出各种疯狂之举,以符号为掩盖。在国外,譬如纳粹族,以其暴力,失去理性的思想去对同类进行屠戮,无视他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以自我为前提,进行疯狂的灭绝人性的扫荡。在中国,也同样出现过这种情况,符号一度被用来作为残害同类的工具,造成文化的革命,而由此受到迫害的人不计其数,对整个世界乃至历史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缺憾,而存在于当今世界的恐怖组织同样是以异端符号为由,不时做出残暴之举,至今成为影响社会及世界和平的隐患。可见,符号背后所隐藏的本身所具有的各种理性,各种诱惑对人们在解释世界,面对这个世界时所起的重要作用和影响还有待人们去思索。而人应该如何面对符号本身存在的意义却是一个值的深思的问题。
       在对于符号本身的反思中,笔者认为只有将符号本身给予一个恰当的理性的意义,才会在运用符号进行创造文化这一活动中真正起到积极作用,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去创造出更多更好的文化,从而去促进整个人类在这个社会及世界中的发展。
       三、教育之论
       在卡西尔的哲学里,文化是作为人的符号活动的“产品”而成为人的所有物。那么,在人运用符号及符号活动去创造文化的活动过程中,教育又在其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用卡西尔自己的话说,我们不能不认定,在人的意识结构中有一种“自然的符号系统”亦即先验的符号构造能力。但是,即便是如此,这种先验的符号结构能力有时如何被引发出来,并进一步去构建,创造人类文化的呢?此时印入我脑海的第一个字幕便是教育。
       笔者在此并不是要强调教育的必要性或是重要性,只是想对教育在人用符号创造文化的活动的意义进行思考。
       人在运用符号创造文化的过程中,教育是不可忽略的,教育在传递文化、传播文化、选择文化、进而创造文化等等的活动过程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与人类共始终的积极能动的文化要素。教育传递文化,从其对个体的生存和发展的意义来说,受教育的过程,也就是获得间接经验的过程。任何个体,如果没有间接经验,且不说发展,就连生存都不可能。例如,一个言语器官生来就健全的儿童,如果出生后不与人类社会接触,即使他本来就存在先验的符号构造能力,但他始终不可能具备社会人的心理,更别提去创造文化。“狼孩”便是其中的一个事例。
       教育对“符号本身”的启发引导与选择更是对创造文化有着重要作用。教育对“符号”本身的能力的选择是为了适应整个社会发展的要求,人类文化的进步有着其内在的循环加速机制:思想革命——政治革命——教育革命——科学技术革命——产业革命等,教育在其中是一个能动的要素。换句话说,文化不是自然赋予人类的,而是人类利用自己的智慧创造出来的。教育便是通过对现有文化的生存与发展的了解,而去不断地更新与创造新的文化,由教育去引导“符号”,开发“符号”,继而去创造与之相适应的文化。这对于卡西尔所述的用符号去创造文化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推动作用,同时,也促进了用符号创造文化的进程。
       当然,这只是笔者对于卡西尔《人论》所得到的相关启发,至于符号本身的意义及教育的作用的思考还有很多的思考途径,有待进一步探讨。
       李乐玉,重庆西南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