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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浅析《林中之死》的女主人公
作者:邱 蓓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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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现代短篇小说家舍伍德·安德森在短篇小说《林中之死》中,用简练的语言叙述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妇人格兰姆斯夫人可悲的一生及最后因过度劳累而惨死在寒冬的雪地里的故事,引发读者无限的思考。
       格兰姆斯夫人的一生都被父权社会所戕害,被男性抛弃、歧视、折磨。作者在叙述她的生平时说“她没有父亲”,很显然,在她年幼时甚至尚未出生时,她的父亲就将她的母亲和她抛弃,这是她悲惨生活的开端。凄惨的出身使她不得不从小就在别人家里做帮工。在德国人家里,她受尽凌辱和折磨:男主人不时对她性骚扰和恐吓,而女主人也不时对她无端责骂。成年之后,她抱着对爱情的向往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同杰克结婚,指望能逃离苦海,过上好日子,然而,婚姻并没有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她的丈夫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无赖,成天从事偷鸡摸狗的勾当。他不思悔改,却时常迁怒于她,经常对她拳打脚踢。儿子也从未尽过一点孝道,跟父亲勾结起来合伙干盗马的行当。他竟然还将一个粗壮的女人带回家,两人对生性软弱的格兰姆斯夫人颐指气使。她一生从未有过独立的人格,也从未被男性尊重过:丈夫儿子对她漠不关心;死亡使她作为最后一道“圣餐”,满足了男人们的好奇心:她死后暴尸于林中的雪地上,镇上的男人们饶有兴趣的观摩评论她那“美丽少女般的身体”。
       在以男性为统治地位的社会里,女性是一个没有生活空间的群体,她们被剥夺了言语自由,因而我们几乎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她们逆来顺受,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与外界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作者用间接引语在全文共有两次提到她的言语:第一次是被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向屠夫要那些别人都不要的猪下水。第二次是她告诉杰克她在德国农夫家做帮工时,那个德国人对她性骚扰。除此之外,我们再也没听到她的任何声音:没有反抗,没有牢骚和抱怨,甚至没有一声叹气。在父权社会的压制下,她早已失去了说话的权利,早已习惯于保持沉默。正如安德森所叙述的,“她谁都不认识,没有人跟她说过话”。一个女人在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竟然一个人都不认识,可见女性被压抑到了何种程度!
       伍尔夫提出“家里的天使”,指的是在父权社会中那些单纯、无私、顺从、没有思想、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家庭的女性。男性认为女人的价值在于做家务和生孩子。但是,格兰姆斯不仅仅要生孩子、料理家务,还要为生活奔命。她必须每天到集市上卖鸡蛋以换取食物,喂饱丈夫、儿子和牲畜。到了冬天,母鸡一蹲窝, 她就必须寸步不离,眼睁睁地看着,唯恐捡晚了鸡蛋会被冻破。男性所期盼的是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一切、没有自我的女性,但是这种生活于女性来说只是死亡,“处于这种生存状况下的女性实际上是活在死亡中”,格兰姆斯正是如此。生活中没有快乐,没有幸福,没有人关心她,有的只是生活的重担,因而死亡是她最好的归宿。
       在父权社会中,男性在经济、身体、精神上都给女性很大的压力。伍尔夫在《一件自己的屋子》中提到,对于这些女性来说,家不是安全舒适的地方,而是“男性控制女性身心的象征”。在《林中之死》中,当丈夫和儿子把家扔给格兰姆斯时,家不是避风港,家一点也不舒适、温暖,因为她要考虑如何谋生,生活的重担压得她透不过气。所以当穿过树林,看到一片空旷地时,她会问自己:“有人曾想过在这儿盖间房子吗?”那片空地对于她来说是一片净土,一个避难所,在那里,她可以远离父权社会,远离生存压迫,远离尘世间的一些烦恼。她正是在那里给她可悲的一生画上了句号,陪伴她的只是那几条狗,在雪地里围着她的尸首奔跑,为她哀悼。
       格兰姆斯悲惨的命运既源于父权社会对女性的压制,同样也由于她本性的懦弱。从她身上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女性与男性的平等首先必须建立在自尊和独立的基础上,而女性要与男性一样享有平等权利,首先必须战胜自我,拥有自尊,保持独立的个性完整。女性只有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存在,并敢于同男性的压迫作斗争,才能获得自由、平等、独立的人格。
       邱蓓,江苏徐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