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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重读]浅析《小雅·我行其野》的主人公形象
作者:李彦武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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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我行其野》名列雅部,却实为民风,且是少有的“入赘诗”中的佳作。其所反映思想之深,所描绘人物形象之生动可称得上《诗经》中的上乘之作。《释文》云:“从《六月》至《无羊》十四篇为宣王之变小雅”,龚橙的《诗本谊》指出:《小雅》自《黄鸟》至《河草不黄》凡十二篇,皆为“西周民风”。可见“小雅”中有很多诗篇是反映下层人民生活风俗的。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斯复。
       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这首诗的解释颇多,但较科学的应是弃夫诗。这里有两个特殊的字:“姻”、“特”,《汉语词典》解:“姻,婿之父曰姻,女之父曰婚。”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姻谓夫也,按古语妻称夫为姻,夫称妻为婚。”高亨《诗经今译》也认为姻指夫也。所以,“不思旧姻”应解释为:不思念你原来的丈夫。“特”,《康熙字典》引《玉篇》解为:“特,牡牛也,又牡马又曰特”。《周礼·夏宫》中:“凡马特居四之一”注曰:“三牝一牡”。可见“特”即“牡”也,而“牡”人皆知是指雄性,如《诗经》中“四牡业业”“牝牡相诱”等等。所以“求尔新特”也就指追求新的男性。由此可见,诗中指责女方的主人公“我”应是男性。而“言就尔居”“言就尔宿”他应是入赘到女方家。象《郑风·褰裳》、《邶风·匏有苦叶》等都是入赘诗。“尔不我畜”最后男主人公又被“弃”了,从古代的“倒插门”婚姻制看,倒插门的女婿要从妻姓,夫妻生下的孩子要从母姓,足见其地位是极低下的。由此我们可以领略一下几千年前赘夫的冷遇遭受。
       诗中主人公是一个寄居在异地的流浪人,由于勤勉恳干,入赘到当地的一户平民家。因为是入赘,无财产,必须依岳父家而劳作,所以遭邻人冷遇,家人不屑,乃至被弃,最终决意返乡。
       主人公的性格是善良温顺的。从“昏姻之故,言就尔居”、“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可以看出男主人公最初怀有向往,对未来充满希望,本意是与爱妻白头偕老,颐养天年,如能这样美满地生活下去,主人公再苦再累也是甘心的,因为为所爱之人付出便是幸福。“就尔居”“就尔宿”以“尔”为中心,主人公又是任劳任怨的。
       而另一面主人公又是刚毅果敢的。在主人公知道女子已不爱自己之后,果断地采取决裂的态度“复我邦家”,既然这里不再适合自己住下去了,那就走,因为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无益。但在遭外人冷遇,妻子变心的境遇下,男主人公并没有消沉颓废,这又显示出了他刚毅的性格,七尺男儿,何处无芳草,自己还年轻,还有精力。
       同时主人公又是自尊自强的,有蔑视变心女子的一面。主人公把身边的恶人比做樗、蓫、葍三种恶草。妻子不爱自己,主人公并没有苟且偷生纠缠于岳父家。从全诗的口气看,应是主人公主动地离开这樗蓫之地归附旧邦的,“言归斯复”回乡后自己仍可以有一番作为,怎么能被这里的打击挫折所压倒呢!而且指出女主人公“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的背信弃义和见异思迁。诗中燃烧着男主人公心中不甘的烈焰和生命不已斗争不止的精神。
       诗篇中除主人公的品格外,我们还能看出他归乡时的心绪。悲壮的同时,也有沉沉的哀痛。“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宿),尔不我畜”,心还是伤痛的,我已仁至义尽了,而你不畜我!特别是“葍”,毛亨解:恶菜也。《毛诗正义》解:音“福”,恶象喻恶人。“福”音,又是对过去夫妻生活的怀念。为什么会这样?主人公有怜有恼,有悲有愤,复杂的心境中又有一种豪迈,伤而不颓、怜而不苟、愤而不愚。
       总之,能以数言把离人的境遇、品格、心理入木三分地刻画于纸上,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李彦武,河北张家口教育学院宣化分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