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新作快评]评徐则臣的《我们的老海》
作者:李定青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3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徐则臣写小说可谓得天独厚。北大,80年代初养育了陈建功、曹文轩、黄蓓佳、刘震云等等一串发光带电的小说家;然后80年代中期产下李敬泽、杜丽、王芫、臧棣等散文家、诗人、小说家;10年之后,徐则臣横空出世,继获第四届春天文学奖之后,他又于今年获得了“华语文学传媒盛典·2005年度最具潜力新人”的提名。他的大名频频见诸报端,网络上更是铺天盖地,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小说好看,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他的文字很美,美得出神入化。他的文字又很稳,稳得慢条斯理。难怪有人这样说:“白描的叙述方法经常有人用,却难得看到这般的不温不火,不急不慢,条理有度。我想,文字的后边,该是一杆老笔。也正因为文笔之老,使我对徐则臣顿感吃惊,感到与他的学生身份的不相称。现如今的学生们都去摆弄玄学了,求新求异,求曲高和寡,则臣或许算作另类,潜心砺练他的笔力。究竟练了多久,写了许多,并非我所关心,只知道他目前的境界,该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
       《我们的老海》讲的是一个很一般的故事,不算新奇,无非是鲁迅先生所说的三角四角恋爱之类。这种故事在城市文学中讲得很多、很俗,想推陈出新是要几分内力的。徐则臣无非是换了一个背景而已。小说中讲故事的手段似乎也一般,既无玄虚,也无余地,知道多少一股脑儿全搬出来,毫无保留。故事既没有扑朔迷离的情节处理,也没有扣人心弦的心理刻画。
       湛蓝的海水、静谧的渔村、蠢动的少妇、无奈的书生,一切都是似曾相识,一切又都是焕然一新。“我”想看看海,于是来到了情人小鱼位于海边的家。小鱼的丈夫是个沉默寡言的渔夫,他警惕着我的入侵,又似乎对自己的老婆无可奈何。我们在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中消磨了几天,最后,小鱼的丈夫消失在一片狂潮之中。在故事里,我始终是犹犹豫豫的,对待这种偷情,我有种书生的怯懦。“海生盘旋而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小鱼侧着耳朵听,突然迎上来抱住了我,电扇吹乱了她的长头发,把我的整个脑袋都包在了乱发里。我的耳朵也竖起来,门外静悄悄的,我们找到了对方的嘴。在她家里接吻让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我不得不推开她来喘口气。……我推开了小鱼。我总感觉不对劲儿,在她的家里和她在一起,我放松不下来。这里是她的家,旁边不时地总要坐着她的丈夫。我对这一切感到陌生,对小鱼也觉得陌生,似乎她已经不是那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胡小鱼了,而是一个渔镇上的年轻的女人,一个船老大的老婆。”
       在故事里,作家并没有事无巨细地一一交代。我在情人家里莫名其妙地大病一场,是小鱼的丈夫暗中作祟,还是自己的体质不行?在海滨游泳时,小鱼的丈夫到底是要害我还是救了我?我和小鱼如何相识?她的丈夫是否知情?文中流露出种种不同的迹象,让人难以捉摸。徐则臣致力于开掘小说意蕴的无限可能性,他的小说在意蕴上应该是趋于现代的,是多解的。他曾说:“我对好小说有一种坚定的想象,我的写作心得就是从不同角度对想象中好小说的描述和逼近。在我的想象里,好小说是开放的,关于好小说的理论也是开放的,我希望我的思考也是开放的,这就意味着,当我的努力事与愿违时,我能够及时地做出反省和调整。”在当下的语境里,这种执着的小说理想是难能可贵的。目前热衷于“美女写作”、“身体写作”的写手炙手可热,“经典文学”理想被视如粪土,肉体、物质正以吞云吐雾之势席卷读物市场,而且有“恋物成癖”的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还能“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没有点定力,没有点主张是办不到的。
       徐则臣的文字从容沉静,构思精巧。在这个喧嚣嘈杂的电子媒介时代,模仿和复制变得异常简单,可是有些风格、有些神韵是难以克隆的。
       李定青,文学硕士,现居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