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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文研析]《雨霖铃》中悲情流溢的艺术性
作者:吕内巧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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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古到今,在多如牛毛的离别诗词中,柳永的《雨霖铃》堪称经典之作,令“十七八女郎”吟叹不已。涵咏《雨霖铃》则有一股悲情相伴始终。我们既会为词中的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结局感到悲叹,又会为柳永多舛的命运,坎坷的仕途感到遗憾和叹息,因此整首词字里行间都流溢着无尽的悲情。但作者将这种悲情表现得如此凄恻得益于他化熟悉的言语、意象、情感为陌生化的艺术创作。
       一、离别时间的偶然性。自宋玉起,“悲秋”情结成为诗人抒发感怀的一种传统。众多的诗人逢秋悲寂寥,因为秋天“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残秋黄叶,瑟瑟秋风,秋雨寒骨,孤雁南飞,百花凋零,一种美好生命趋向衰败消亡的感觉。对那些功名未就,仕途沦落的诗人来说更觉得光阴流逝,岁月蹉跎,一种羁旅的黯淡阴影笼罩着他们的心灵。仕途不畅的柳永就在“清秋节”中“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怎不令他“沥泣共诀,汶血相视”呢?词人又把与恋人依依作别的具体时间设置在“骤雨初歇”的傍晚时刻,暮色阴沉,凄清寂静,惟有“凄切”的蝉叫声作为他们离别的伴奏曲,使得凄清中多了几分透骨的悲凉和孤寂。因此“秋季”“傍晚”这些时间赋予了整首词低沉伤感的基调,使全诗笼罩着一层凄清悲凉之感。
       二、意象选取的典型性。在《雨霖铃》中,作者所选取的意象不仅具有时宜性,而且具有典型性。词人先选用孤独寂寞,凄凉象征的“寒蝉”来以动衬静,“寒蝉”的鸣叫作为离别的伴奏音乐,凄切嘶长的叫声给人揪心的痛楚。其次,将最终分手的地点设置在古人离别常到的“长亭”,让人马上产生一种“未言离别心已寒”的伤心情愫。更让人心寒、心忧的是沉沉“暮霭”,千里“烟波”笼罩着江面,为行程倍增险阻。天空阴晦混沌,迷茫不清,又时值黄昏,只身一人踏上羁旅的行程,没有目的地,没有归宿,惟有茫茫江海为伴,滔滔江水为伍,倍显孤独和悲凉。对于柳永和女恋人来说怎不悲怆欲绝?上船之后,词人试图借酒来排解这撕心裂肺的悲情,但酒醒之后更觉空虚和孤寂。当他看到江岸“杨柳”,心头又浮现刚刚“举手长劳劳,两情同依依”的离别情景;当他感受到习习“晓风”,又让他联想到曾与知心恋人共度的花朝月夜;尤其当他看到“残月”更让他感到形只影单的孤独和凄清。这三个意象虚实结合,情景交融,余味隽永。惨淡的意象与浓浓的悲情熔铸在一起,创造出了一个凄清静寂的意境。
       三、离别心情的矛盾性。离别总是痛苦的,又总是充满着矛盾,但柳永此词中的离别则充满着多重矛盾。(一)言与欲言又止的矛盾。此次离别时间之晚,羁旅行程之险远,再度相见之无期是两位恋人所心知肚明的,原本有千言万语需要叮嘱,有不尽的肺腑之言要与对方表白,但此时取代这些言语的却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无神却有情的富含酸楚的泪水此时成为传递彼此心声的唯一方式。无尽的悲伤使之泣不成声,欲言又止。(二)留与欲留不能的矛盾。柳永与女恋人都希望能长相厮守,结成琴瑟美眷,不想枉受“夜夜思君不见君”,“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相思之苦。但他们主观的意愿却和客观环境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柳永仕途不畅,常以烟花柳巷为落脚点,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没有稳定的经济收入,因此无法维系和确保自己、恋人的最基本的生计要求。离开烟花柳巷,寻求生存的出路必然成为柳永的当务之急。何况柳永早年也连续参加科考,从某一角度看,他也具有儒家积极入世的雄心,只因自己戏谑的人生态度“偶失龙头望”。在一再受挫时仍念念不忘“帝都”,念念不忘建功立业:“尽思量,休又怎生休得。”(《满江红》) 所以留在烟花柳巷“浅斟低吟”“游娼纵酒”的游戏生活也并非他生活的真正取向,飘零求仕必然成为他谋求生存和发展的不二选择。为此他只有被迫忍痛割爱,被迫忍受生离死别的煎熬。(三)见与相见无期的矛盾。此别之后,两人“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时空的限制将二人相见的愿景划出了一条无法跨越的“天河”,地域阻隔成为他俩相见不能的直接原因。另外政治前景的渺茫,经济基础的不牢固,又无法为他们的相见,相聚提供保障,这成为他俩想见却无法相见的根本的经济因素。多重的生存矛盾和生存困惑同时交织在离情别绪中,为这离别增加了更多的悲伤情愫。
       吕内巧,浙江永嘉县城西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