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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论坛]元好问两首悲情词评析
作者:郭振华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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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话大家都很熟悉,它出自元好问的“雁丘词”,引起人对爱情的追问,我们没有必要对它是什么进行剖根问底,正如诗一样,很难给它下定义,也正是这点造成它的含蓄性与丰富性。这首词的词牌为“迈陂塘”,人们通常称它雁丘词,是因为它在开头有一个引子,交代词是写的两只雁的故事。雁本是传达人们感情的使者,孤雁也会引起人们身单影只的慨叹,如“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曹丕《杂诗》)这种情形就已经给人一种凄凉,在词中作者却是把一幅更令人惊心动魄的画面展示在我们面前:一只雁被害,另一只不愿独活,“自投于地而死”。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本是相亲相爱的一对,纵然能够平安度过,又有多少个春秋呢?无奈的是厄运降临到它们的身上,接下来,作者模拟自投于地的那只雁的口吻:“只影为谁去?”写出雁心中的悲凉与绝望。
       尽管词人为它们安葬的地方比较荒凉,它们的待遇已经不错了,那些“莺儿燕子俱黄土”同时千秋万代之后依然可能有文人墨客来此凭吊。雁是不幸的,幸福的一对被拆散,又是幸运的,能够有一个心灵与肉体的归所。
       同样的词牌“迈陂塘”下还有一个类似的故事。这首词的结构和“雁丘词”一样,也用了一个引子交代事件。
       词的上阕一连用三个问句,气势磅礴,简直让人有些眩晕,这些疑问和“情为何物”,本是平常,但难以回答。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通“怜”,“丝”通“思”,莲根的丝之多少无法知道,对爱人的思念也是不能用数量来衡量的。“莲心知为谁苦?”那颗充满爱恋的心,缘何总是苦的呢?是因爱情本身,还是为对方,抑或是为不幸的命运?“天已许!甚不教,生死鸳鸯浦?”这一句在现在依然有着很强的震撼力。“天已许!”这三个字就能够把爱情的真谛道出:只要两情相悦,就有权选择在一起,而不应受到外界的干涉。鸳鸯是恩爱的象征,“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卢照邻《古意》)是多么美好。他们二人葬身荷花塘之后出现这样的字眼不免让人触景伤情。对于词人的追问,无人能做出回答,他认为谢灵运人生坎坷最后遁迹烟波,娥皇、女英的故事虽然令人伤感,但不至和这个一样让人柔肠寸断。
       尽管下阕,用“灵芝瑞露”这样美好的意象来宽慰自己和读者,依然不能使我们的心弦有所放松。海枯石烂的情缘的存在并不能让他们的遗憾减轻,他们虽然死去却“幽恨不埋黄土”。最后作者也“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红衣” 指荷花,姜夔的咏荷词《惜红衣》有“红衣半狼藉”,这里的荷也成为二人的象征,这句话更添了我们心头的悲哀,二人生不能“偶”,死得“偶”(藕,葬身荷花塘),并蒂莲花作为他们的化身,而依然有受到风雨侵袭的危险。
       两首词分别写人与雁,但他们之间的区别不是很大,写雁也是在写人,雁犹如此,人何以堪?其主人公都是刚烈的,即使死也要在一起,他们的目标实现了;而干涉他们的人也得到了胜利,捕雁者得到物质上的回报,这样一种结果,恐怕会促使他伤害更多的雁;干涉那对男女的外界势力也终于使他们不能生在一起。
       作者的身影在两首词中,都出现,他如同爱情的守护神,守护着雁也守护着人,这种守护让我们为他的爱情所打动,也让我们对他这种无益的劳动而叹息,鲁迅说过,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在他做这些事的同时,不知有多少类似的故事在上演。我们恐怕不应再去谴责什么,而应该从人自身找答案,人应该去爱惜美好的事物,多一些爱与同情。中国讲究“天人合一”,做到了么?我认为只有先做到人与人之间的和谐,才可能谈到最终和自然的统一。
       雁的离去,留下它们的悲鸣,人的死亡留下的是心头的悲悯,但我们恐怕不止是为他们感到同情,而是要反省一下悲剧发生的背后是什么在作怪……
       郭振华,重庆北碚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