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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探赏]《穆斯林的葬礼》美学分析
作者:陈紫玲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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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终于看完了《穆斯林的葬礼》,全身绷紧的神经得以松弛。忽然觉得很累,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脑海还留着刚才的影像。《穆斯林的葬礼》这个名字让人觉得不雅,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里面的故事却很美,很凄美。
       一、朦胧的美
       《穆斯林的葬礼》中的章节目录的每一章的名字也很特别。全是两个字,而且第一个字是用“月”、“玉”来互换。像序曲是“月梦”,第一章是“玉魔”,第二章是“月冷”,第三章是“玉殇”、单看题目就很美。“月”与“玉”在我的意识里,都会发出一种淡淡的,丝丝缕缕的光。如雾如烟,如云如纱。两者都是难以得到的。“月”只属于天空,惟有深蓝的天空才能衬出月光的冷与美,才有高处不胜寒的境界。有“月”字的章节都是写小主人公新月的。而“玉”则是适合欣赏,而不适合拥有,像玉王韩子奇,拥有了玉,成了玉王,到最后还是失去了玉。可以说,我是带着这种朦胧的美读下去的。读了一大半,那种美还是附丽着,它挥之不去。序曲中的“月梦”就像梦中一样朦胧,“晨曦熹微,小巷清幽”,“天和地是灰色的”,“砖和瓦是灰色的”,那个她,“夜夜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的她,是一个谜,它仿佛是从梦中走来,全身还带着梦一样的水汽,眼神朦胧而忧伤,她引发了我对这个穆斯林的好奇,“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怎样的两个世界,答案得自己找。
       二、悬念的美
       那两个世界,一章章地轮番出现,那个答案难找。其中一个世界是上一代的,是新月的爸爸那一代的世界,另一个世界是下一代的,是新月这一代的。刚刚在这一个世界发现动情处,这一章却完了,轮到另一章中的另一个世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深深地吸一口气,重新投入另一个世界,也带着上一章的感情读,因此,这两个世界不是分开的,不着边际的。例如,第一章《玉魔》中,易卜拉欣(韩子奇)要求它的巴巴土罗耶定原谅自己不能跟他去进行遥远的征途了,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玉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急着想看接下来的情节,易卜拉欣是不是如愿留下来了?但第二章《月冷》却在诉说另一个世界里新月的故事,上一章的悬念直到第三章《玉殇》才落幕。后来,我知道了单数(一,三,五……)章节是讲玉王的,而双数(二,四,六……)是讲新月的。但我并不想分开看,把两个世界分开来理解,或者说把两个世界的情感分开来感受,甚至我可以说是,我不想破坏这种悬念美。
       三、人物的美
       当然,每本小说中的人物都是美的,但是那种美是小说中丑的形象来衬托出来的。《穆斯林的葬礼》中大部分人物的美是很自然流露出来的。琢玉高手梁亦清在沙沙的磨玉声中的那种“心中只有玉”的专注很美;两姐妹壁儿和玉儿拿着绿茸茸的盛着玛瑙似的樱桃的鲜荷叶,很美;易卜拉欣捧着清凉的滑腻的玉碗,失了魂的陶醉很美;新月在北大的未名湖畔上的石阶上坐着凝神阅读很美。
       小主人公新月的一种别开生面的美,没有林黛玉式的凄美,没有袭人式的柔美,没有宝钗的刚美,而是有一种“不必特别地打扮自己,便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朴素的美”,这种美含有简爱的刚强。我喜欢上新月是因为她的自信。高考时,新月自信地只填了第一志愿,没有填第二志愿,她不愿意给自己退路,当时我就为她拍掌叫好。新月凭着她的努力及自信考上了北大,当然新月毕竟不成熟,她也有不自信的时候,面对对手会感到不安,担心被打败,同时又不甘心落后,这样新月这个形象才丰满,真实。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花季少女,却有心脏病,但病魔带来了爱情。新月的老师楚雁潮深深地爱上了新月,并默默地为她做这一切,他们之间的爱没有轰轰烈烈,海誓山盟,但却真挚感人,这也增加了主人公的美。
       四、主题的美
       看完了这本书,我闭上眼,喃喃地念着:“穆斯林的葬礼,穆斯林的葬礼……”难道,《穆斯林的葬礼》仅仅是想告诉世人在回族里发生过这样一个凄美的故事?还是像霍达所说的“无意在作品中阐发什么主题”?我想起了玉王韩子奇临终前所说的秘密。
       “‘我……不是回回!’他终于以颤抖的,嘶哑的声音交出自己的秘密!
       韩太太一惊:‘你怎么越说越糊涂了?’”
       我的惊讶丝毫不亚于韩太太,韩太太不是总在强调汉人与回回不能联婚吗?而她自己恰恰违反了穆斯林里的规定。
       在《穆斯林的葬礼》中,时时提到种族的不同。在奥立佛·亨特向梁玉冰求婚时,梁玉冰以种族的不同为借口拒绝了。韩太太以种族不同,宗教不同反对楚雁潮与新月相爱;在穆斯林的葬礼上,不能有汉人参加。就像楚雁潮所说的“我尊重你们的宗教信仰,伊斯兰教主张和平和仁爱,这其实也是人类的一个共同的美好的愿望:信仰使人高尚,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虔诚的信徒是令人尊重的;我并且尊重你们的生活习惯。我想,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障碍……”是的,天下一家亲,为什么要分种族,有所歧视呢?也许,这也是作者霍达所想要问的吧!开篇的“穆斯林的葬礼上的祈祷”所说的“宽恕我们这些人”中的“我们”是指全世界吧!穆斯林为着全世界祈福。通过穆斯林的葬礼,我们希望那条界限可以抹掉。我明白这本书为什么起名叫“穆斯林的葬礼”了。让存在着民族歧视的都埋葬了吧!这一场葬礼后,全世界的人没有了障碍,天下一家亲。在新月的葬礼上,不是有汉人(楚雁潮)参加了吗?而且他还为新月试坑(试坑——穆斯林向亡人表达最好情感的一种方式),这一规定的打破,不正是作者心中的呼声?
       在美的背后,是作者敏锐的眼睛,是读者畅意的感受。霍达所挖掘的不仅仅是美,是世界要求的呼声;读者所感受的不仅仅是美,是来自心灵被诠释了的畅快的感受。爱,是没有国界的。
       陈紫玲,广东阳江市同心中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