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读者]从笑字入手解读《孔乙己》
作者:孙 超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4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孔乙己》反映的现实是极其残酷的,笼罩全篇的感情也是极其郁愤的,刻画的人物更是彻头彻尾悲剧性的。按说也应象《狂人日记》一样写得阴冷,但引人注意的是作者在这短短2000多字的篇幅中,十来处写了笑,而这些笑又绝不等同于《红楼梦》里黛玉之死那样以喜庆写悲凉。通篇细读,不难发现这些“笑”,正是作者匠心所在,在刻画人物,深化主题,谋篇布局诸方面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欣赏艺术特色,分析脉络结构时,绝不能忽视这些“笑”。
       一、“笑”使人物形象逐渐丰满,悲剧性格最后完成。
       孔乙己是在“笑”声中出场,在“笑”里走动,又在“笑”声中退场(死亡)的。这些“笑”是别人发出的,可他在刻画孔乙己形象,最后完成其悲剧性性格方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文学创作中,侧面描写、间接刻画与正面描写,总是互为补充,相得益彰的,有时有正面的、直接的描写所无法取代的作用。“孔乙己到店,所以喝酒的人都看着他笑,这是因为,他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是多年没有洗,也没有补”——衣饰可笑;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酸溜溜,文绉绉——言语可笑;明明偷了东西,人家一说,还“睁大眼睛,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的争辩,“窃书不能算偷”,搞文字游戏自欺欺人——逻辑荒谬可笑;分明属于“站着喝酒的人”,却总舍不得脱下又脏又破的“长衫”,幻想爬上“长衫”一族。甚至多买一文钱的茴香豆,也要炫耀的“排”出十文大钱,以傲视同样贫穷的“短衣帮”——这种中毒甚深却不觉悟的思想更是可悲可笑……作品正是通过众人的这些笑,从侧面,从社会反映的角度有力的补充了对孔乙己正面的直接描述,收到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如果仅只这些,孔乙己也仅只是一个可悲可笑的角色,作品的深刻之处就在于通过“笑”展现了人物性格的另一面,使人物形象丰满起来。“孔乙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只好向孩子说话”。他询问小伙计是否读过书,考问“茴”字的四种写法,热情地在柜台使用指甲写字教他,对此小伙计感到好笑,不屑一顾。在这个好笑里,既有对孔乙己深受封建教育毒害,视无用的东西为才识的嘲讽,也引发了读者对他本质善良淳朴这一下层人民的品质竟连小孩也给以冷落的同情。他是那样贫穷,穷到只能多买一文钱的茴香豆来与短衣帮争体面,可是当邻舍的孩子听到笑声来瞧热闹时,他却不吝啬的每人给一颗,后来孩子们都在笑声里散了,这笑声不仅嘲讽“多乎哉,不多也”的穷酸迂腐,也肯定了他心地善良,渴望与人平等交往的殷切愿望。从笑声中,读者不仅只感觉到作者的辛酸嘲讽,更能品味出深切的同情。
       二、“笑”深化了主题,表现出深刻广阔的社会意义。
       如果说“笑”在刻画孔乙己形象方面是侧面的、间接的写法,那么在刻画酒店各色主顾,揭示孔乙己悲剧的社会必然性方面就是很直接的收到效果了。作为当时社会的小小缩影咸亨酒店,那些穿长衫,躲进隔壁单间要酒要菜,慢慢坐喝,是地主豪绅有钱阶级。他们对孔乙己是连一笑也不屑的,给与他的是“吊毒打”,“写伏辩”,打折了腿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摧残。他们是孔乙己悲剧的直接制造者;店老板则是依附于他们,为他们服务的商业剥削者,所不同的是用巧取代替了豪夺。他对豪绅们曲意逢迎,惟恐伺候不周,对短衣帮掺水使假,诈取他们的血汗。他见了孔乙己每每取笑,引人发笑,而且例外的宽容允许小伙计附和着笑。
       那些站着喝酒的短衣帮与孔乙己一样,都是贫苦的被压迫、被剥削者。然而他们对封建秩序视为天经地义,认为丁举人之流的东西偷得吗?对孔乙己却毫无同情怜悯,都看着他笑,不停的嘲弄,一遍遍的“哄笑”,在笑声中麻木自己的灵魂,使痛苦空虚的精神得到片刻的快意。透过阵阵哄笑,我们看到的是多么冰冷、多么残酷的人间!这样就深刻揭示了孔乙己悲剧的社会环境及其必然性,作者用“笑”活化出当时国民的灵魂,短衣帮的悲剧,社会的悲哀,从而突出了推翻这个社会,改造这个社会的迫切性。这样就大大深化了主题,表现出广阔而又深刻的社会意义。
       
       孙超,教师,现居安徽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