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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李白《将进酒》里的昂扬情怀
作者:高建山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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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古代的歌辞,有以饮酒放歌而言的,有以濡首荒志为戒的,李白这首诗当属前者,意即“劝酒歌”。作者这首名篇约作于天宝十一年(752年),当时他与友人岑勋到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颖阳山居为客,三人曾登高饮宴。人生快事莫若置酒会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萧士赟语)之际,于是《将进酒》以自由昂奋的炬火烘映出作者那昂扬的生命,在芸芸众生前行的旅途中留下一首超越忧伤的千古名曲。
       诗歌开篇,两组气势宏大的句子扑面而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作者以河水一去不返喻人生易逝,用黄河的伟大永恒反衬生命的渺小脆弱。大自然的永恒与人生的短暂两相映照,长久的愈加长久,短暂的更加短暂。在这里诗人凝望着时间和空间的双重海洋,歌唱出由万物无常,人生苦短和生命旅程的坎坷而产生的悲伤喟叹。
       尽管悲伤不免,但悲观非李白性分之所在,诗人对人生易老这一命题的宏阔咏唱,表现了超越死和执着生的青春向上的积极情绪。歌唱悲伤就是战胜悲伤,在他看来,只要“人生得意”便无所遗憾,当纵情欢乐。五六两句便由“悲”而翻作“欢”“乐”,直至“杯莫停”,诗情渐趋狂放,“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在何以解忧的美酒和志趣相投的朋友面前,诗人得意忘忧,开怀畅饮,纵情欢愉,毫无顾忌地倾泻内心的情感。面对“烹羊宰牛”的盛宴,诗人以东汉郑玄“一饮三百杯”的豪气与朋友们干杯,酩酊的快意从心底升腾,催化着胸中的激情,为朋友们咏唱出了豪迈深沉而又超拔热切的歌。
       《将进酒》一诗之所以能高扬于忧伤之上,咏唱出积极向上、昂扬奋进的旋律,当然在于诗人对人生短暂的认识和对自己才能的高度自信,诗人知道万物皆有盈虚,唯时间是无穷无尽的,所以诗人要充分把握如白驹过隙的生命,追求自身价值的最大实现,使生命具有永恒的意义。“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两句,令人击节赞叹,是诗中最激越高亢的声音,“有用”而“必”,一何自信而潇洒,“千金散尽”而“复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足令一切凡夫俗子们咋舌。李白在政治上志向高远,一生都在为实现其“济世”的理想而追求着。他曾咏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虽屡遭挫折,仍坚定执着,充分肯定自身的价值。正是这种自信使诗人总在积极进取,而不曾落入灰心丧志、伤感沉郁的泥淖。
       诗篇最后愈加意气洋洋,酒催诗情,诗助酒兴,诗人放怀纵情,竟将宾作主,颐指气使地要用“五花马”和“千金裘”去换取美酒,喝个一醉方休,去消融那绵延不断的“万古愁”。至此,诗人意兴飞扬的神态跃然纸上,毫无一丝压抑的伤感。
       《将进酒》可谓是一支五音俱全的心灵交响曲,是一幅五彩缤纷的时代风情画。诗人忽悲忽乐,忽乐忽悲,在“及时行乐”的外表下,涌动着诗人的愤激之情,跳动着诗人的用世之心,反映着李白虽经坎坷,但尚未丧失希望的心迹,映射着唐代光明与阴暗交错的时代特征。
       李白是超越了忧伤的人,他那放荡不羁的个性、超越流俗的风骨,决定了他不会囿于伤感,他的天才,他的个性,他的人生态度,在这篇作品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将进酒》一诗,节奏舒展有力,音调慷慨激越,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这里没有痛苦,没有忧伤,只有青春的激荡,只有生命的昂扬,令人叹为观止。
       高建山,教师,现居湖南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