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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亮是我国著名作家，他的作品《绿化树》一问世就震动了整个文坛，人们佩服他的坦率和真诚，而更多的是敬佩他敢对那个压抑人性的时代进行批判。《绿化树》写一个在艰难中跋涉的知识分子的心理历程。章永磷从所谓“劳改犯”到“农工”，由“性爱”到“情爱”，由“颓唐”到“振奋”，终于实现了人性的升华，精神的飞跃。
       章永磷具有诗人的气质和素养，而且更重要的是具有来自生命的内驱力，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章永磷显得畏缩、卑微，冬天只穿一件贴身的光棉袄，他感到孤独，感到虱子的骚动能产生温暖之意，他被改造得只剩下动物的本能，体验到的不是来自胃里面的，而是来自心理的饥饿。
       “白天，我被求生的本能所驱使，我谄媚，我讨好，我嫉妒，我耍各式各样的小聪明……但在黑暗白天的种种卑贱和邪念头却使自己吃惊，就像朵连格莱看到被灵猫施了魔法的画像，看到了我灵魂被蒙上的灰尘；回忆在我的眼前默默地展开它的画卷，我审视这一天的生活，带着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我颤栗；我诅咒自己”。从这一段话我们看到了由于本能与内驱力，这种饥饿带来的心理反映，心理感受，一种自我反省，自我责备的精神。他这种自省自责的精神，以及对人命运的联想正是那个时代受难的知识分子典型的心态。张贤亮在他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是生命积极向上的内驱力，宝贵的内驱力，而这正是实现精神飞跃的内在基本因素。正是因为这种因素，所以章永磷作为知识分子才能从大自然中摄取诗意，从粗俗的劳动人民身上摄取美德，从《资本论》中吸取哲理，并将其交汇于心从而达到一种“顿挫”，从心底里发出一种洪亮、连绵不断的声音“超越自我”。
       《绿化树》里马缨花是张贤亮笔下“梦中洛神”，她苦恼、刚强、爽快、慷慨，还带有几分野性，不受封建妇道束缚，不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对章永磷来说马缨花是第一个把他当人看的，对章永磷说出的是一系列的关怀话语。如“何必卖力地干，别累着自己”。还有她将别的男人送给她的食物，慷慨送给章永磷，使章永磷不仅恢复了体力，而且恢复了青春活力，有了爱的冲动，从而变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人，更重要的是在众多的追求者中，章永磷获得了马缨花的爱情，高洁而神圣的爱情。在与马缨花相处的过程中，章永磷感到体力的强壮，性欲的强烈，希望经常与马缨花在一起，引起海喜喜的嫉妒。在章永磷与海喜喜发生打架，章永磷受伤后得到马缨花的厚爱，毫无道理的护爱。章永磷在与马缨花的爱情过程是性爱向情爱的转变过程。
       “不是情欲，甚至也不是一般的爱情，而是一种纯洁的、神圣的感情。有限的爱情要求占有对方，无限的爱情则只要求爱的本身”。这段话真实地反映了马缨花对章永磷的影响是精神上的，马缨花是张贤亮作为当时政治斗争的局外人来写的，她是成功的女性，她使章永磷对自己的爱情有一种纯洁的、神圣的感受。她是男人心中的“梦中洛神”，她的美丽是不言而喻的。“就是钢刀把我头砍断，我血身子还陪着你”这句带有荒原气息、血淋淋的语言注就了一种新的章永磷。
       刘莉，供职于湖北仙桃职业学院教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