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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快评]评沈剑生的《舅舅的豆腐》
作者:孔惠惠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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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常说散文是最随意的一种文体。究竟如何理解这种随意呢?《舅舅的豆腐》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有益的启示。
       这篇散文写了民俗,写了北方人做豆腐的方法,读来可以让我们增添有关传统手工艺的知识。在现代技术越来越统治我们生活的今天读一读这样的文字,可以让我们在喧嚣中感受一些宁静,正如散文写到做豆腐的一道重要工序时所说:“汁子锅开了,不要说话,一点声响不要有。倘有喧哗,惊呼,汁子会全部跑出锅外,一点儿也不剩。一声不吭地用大葫芦瓢扬汤止沸,它便不再溢出。真有些神秘色彩。”
       这篇散文也写了人,在写“舅舅的豆腐”的同时也写了做豆腐的舅舅,写他一辈子的劳碌,写他的善良,在困难年代给“我”一块宝贵的窝窝头。作者在写到北方豆腐的特点时,还以此来指示舅舅那种为人实在的个性。因此我们似乎也可以说作者是在借物喻人,通过写一种吃食从一个侧面揭示了舅舅,以及所有像舅舅一样的朴实的北方农民的性格和命运,也就是说在小小的豆腐之上浓缩了大的时代风云际会。
       这篇散文似乎还暗藏着某种哲理。它名为“舅舅的豆腐”,开头却是从瞿秋白《多余的话》结尾一句“中国的豆腐也是很好吃的东西,世界第一”切入,这种切入的背后究竟有什么蕴义?尽管作者写道“而我每忆及《多余的话》,就想起舅舅,想起舅舅的豆腐;每想起舅舅的豆腐,辄忆及《多余的话》”,但显然,这二者在作者心灵深处的记忆天平两段的分量不可同日而语,舅舅的豆腐作为作者的童年记忆,毫无疑问具有压倒一切的分量。既然如此,为什么作者一定要将《多余的话》扯到文章中呢?我个人揣测,《多余的话》作为一个共产党人临死前所写的超越政治而感悟生命的重要文献,出现在这篇散文里,暗示了作者对“豆腐人生”的某种生命体验。也就是说,最为玄妙的哲理、参悟往往就体现在最为具体的饮食男女之事上。此文其后所引用的“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等语似乎更说明了作者的这番用意。
       因此如果要像语文老师问学生那样:这篇散文的中心思想是什么?说句老实话,还真不好回答。而且这篇散文从开头写到结尾,似乎也没有我们所习惯的那种“照应”,作者顺着自己的思绪一路写来,散文的调子由开头的哲理到中间的民俗工艺玩赏,再到快结尾时的对人事沧桑的感叹,其中并没有什么一以贯之的中心。
       但是我们会不会觉得这篇散文零碎呢?不会的。因为只要我们是以文学欣赏的眼光,是以感受生活的态度投入到这篇文字当中,我们自然会不知不觉随着作者的思绪一路看来,一路想来,思绪随之起伏,心灵随之喟叹。也就是说,散文的随意性正在于它就是让你以一种轻松的、非理性、勿分析的态度随着这段文字一起散一段步,聊一会天的。而这一段散步和聊天的魅力并不在于其中某个具体的发现、信息,而在于这段时光整体——这是一段轻松随意的时光。正是在这种随意当中,在这种“无规无矩”当中,一篇散文才可能包含最大的容量,让人反复咀嚼、把玩、感叹,就如同这篇《舅舅的豆腐》一样,让我们品味到不同的味道。
       孔惠惠,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