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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行行重行行》的情与思
作者:肖兴明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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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以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绢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本诗出自东汉五言古诗《古诗十九首》,叙写了闺中思妇的离别之苦,相思之痛,思念之切,无端猜疑及岁月催老、空负佳期的悲怆,情调哀婉凄绝。还写了欲说还休、欲罢不能、强自宽解的可怜。逼真地刻画了思妇在游子久别不归的情势下思绪万端的心态,表现了人间共有的复杂情感,使之产生了永久的艺术魅力。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诗一落笔,便描绘出一幅境界空灵而情意缠绵凄婉的送别图:游子一步一步向远方走去,越行越远,此去天各一方更难重聚,凭栏依望的女子怎不柔肠寸断、离泪盈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永《雨霖铃》),游子此去“万余里”,思妇独卧空闺能否有终结之日?“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看似重复啰嗦,实则突出相思之遥会面之期难觅,给“生别离”再次罩上凄恻的重彩。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是本诗名句。《礼记·乐记》中云:“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独居闺中的思妇由“胡马”“越鸟”等眷念故乡的动物而引起对“在天一涯”的丈夫的幽怨责备之情。出生在北方的马,虽然驰骋万里,仍然依恋北来的风,因为这风是从故乡吹来;越鸟北飞时,也把巢筑建在向南的树枝上,因为这是朝向自己的故乡的。“在天一涯”的心上人,你也该多经受家乡之风的吹拂,因为这里边溶解了家人浓郁的相思情。当你看见依恋故乡的越鸟南枝上的巢时,能否勾起你一缕思乡情?“胡马”“越鸟”的意象引起了思妇的孤寂伤感;即使漂泊他乡的游子也如胡马越鸟一样日夜思念故乡,可“道路阻且长”又哪能实现心里的愿望。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以缓”,用“衣宽”暗示“体瘦”,思妇日夜思念以至芳姿憔悴,娇躯日瘦,可除了青春伴随岁月流逝以外,根本见不到心上人的影子,更觉独守空闺的寂寞冷清。有道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柳永《凤栖梧》)“问莲根,心为谁苦?”我衣带日宽,形容憔悴,究竟是为了谁?你可不能忘情负恩,另有所恋。“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相去日久,莫非游子难耐寂寞而与别的女子相爱,不再思念与他情深意重的家中伊人。主人公的情感脉络因为挚爱而产生了幽怨与猜忌,正可见其爱之深、思之切。“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心情的忧伤导致形容憔悴,使家中思妇青春被耽误,进一步抒写了因为相思过度而消瘦衰老的痛楚。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绵绵情思何时可解?思妇只好强自宽慰,决心不再诉说令人心碎的相思,多吃一点东西,保重身体要紧。但是,“情”字岂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身外之物,尽管心生幽怨,仍然希望漂泊他乡的“负心人”能自我珍重,以期他日重逢。语短情长,令人回味无穷。思妇这一怨慕痛楚,深切思念又无以言表的形象令读者无以抵挡地受到感染,以至在心灵深处无法摆脱这种令人泫然欲滴的思绪的缠绕。
       本诗通篇围绕一个“情”,离别情、相思情、幽怨情……,诗中主人公始终无法摆脱“情”的羁绊,即使“弃绢勿复道”,可心里又怎能不为“负心人”牵挂?问世间,情为何物?是爱,是怨,是孽?多少人为“情”所累,可又有谁能参悟“情”字的真谛。
       在艺术表现方面,本诗成功地运用了比喻手法。“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贴切形象地描绘了游子应该懂得思念故乡,极写女子对丈夫的思念。“浮云蔽白日”比喻丈夫在外另有新欢,为他人所惑,十分贴切,把思妇的爱怨之情表现得具体真切而又委婉含蓄。这是本文产生永久魅力的关键所在。语言运用上,此诗朴质纯真,没有粉饰雕琢,没有故意造作,而是以情感人,一味诱人,情高意真,摇人心旌,不愧为汉代五言古诗之精品。刘勰曾说《古诗》“五言之冠冕”,从本诗可窥见一斑。
       肖兴明,教师,现居湖北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