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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小橘灯》的伏笔艺术
作者:贾文杰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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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橘灯》是冰心后期的代表作之一,我们不妨从作品的伏笔艺术体会作家一以贯之的女性特有的“细腻”。
       首先用时间伏笔为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作充分铺垫。文章一开始就交代“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到底多少年前呢?什么时候?这一伏笔在文末交代清楚:“十二年过去了”以及写作时间“一九五七年一月十九日”,读者读完即知事情发生于1945年,那时,国民党反动统治中心重庆正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革命人民的斗争异常艰苦,全国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接着又交代故事发生的具体时间“春节前一天的下午”,在后文小姑娘的话“我们的年夜饭”中知道这一天离春节很近很近,也许正是除夕。这样的具体时间对表现中心就更富有意义。
       其次用环境作伏笔有力推动情节的发展。文章开头交代乡公所的环境;“走上一段阴暗的仄仄的楼梯,进到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着一幅布帘”。因为乡公所楼上有电话,下文小姑娘才会到乡公所来;因为电话在墙上,小姑娘才会够不着;因为有几张竹凳,小姑娘才会搬竹凳;因为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了一幅布帘,因此,下文“我”才听到小姑娘挪动竹凳的声音,才会和小姑娘相遇,故事因而自然发展下去。
       同时文章还一再写到天气。“我又回到里屋去……天色越发阴沉了,我的朋友还不回来。我无聊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浓雾里迷茫的山景……”“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下去,外面变黑了”。在山区,(重庆郊外)阴沉的天色,迷茫的山雾,变黑的夜晚无疑令山路“黑暗而潮湿”、“路滑”,路上难行,对于一个孤身行走的女子就更可想而知,因此,小橘灯的出现也就非常及时,非常可贵了。正是在此基础之上,赋予小橘灯的象征意义也就水到渠成。
       用人物语言作伏笔也是构成故事情节完整的有机组成部分。“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下文“我”到了小姑娘的家就自然用“大夫来过了吗”来引起交谈,而不显得有丝毫的突兀之感。“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她就会来的”。她说:“现有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这里对小姑娘爸爸的提及,为情节发展设置了悬念,下文“我”的朋友才会说:“王春林,那个木匠,你怎么认得他?……据说他常替那些学生送信……”终于解开了这个悬念,也为小姑娘的性格形成提供了依据。“我拦住她问:‘你的家远吗?’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正因为小姑娘家“不远”,下文“我”才会趁朋友没有回来时去拜访小姑娘一家,进一步推动情节发展,揭示小姑娘性格形成的原因及送“我”小橘灯的经过,为故事的完整性作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她又像安慰我们似的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一个圆圈,最后按到我的手心:‘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文末作者便以“她妈妈也一定好了吧?因为我们‘大家’都‘好’了!”来收束全文,全文嘎然而止,却又含蓄隽永,回味无穷。
       如果说这些大的方面的伏笔所表现出的“细腻”是其他女性作家也能有的话,那算不了什么,而她绝不止于此。一个人(“我的朋友”)成了她的伏笔,全文通过这个伏笔贯穿在一起;几只大橘子(“我下楼在门口买了几只大红橘子”)成了伏笔,没有它们,就没有“小橘灯”,也就没有作家的作品;小姑娘剥橘子的动作“拿”、“削”、“揉捏”、“掏”成了下文做小橘灯的伏笔;甚至连“一张报纸”也成为伏笔了!这些伏笔有的是前文为后文作铺垫,有的是前文为后文设悬念,有的是上句为下句说明原因,这些伏笔犹如演员用惯的道具,舍不得随便放下,又如农夫撒下的种子,时时惦记着收获起来。全文不足两千字,十三小段,几乎处处有伏笔,处处有照应。这种缜密的文思真正做到了“步步留心,时时在意”的地步。冰心以女性特有的细腻,叙事抒情,行文如蚕丝绵密而幽长。
       贾文杰,教师,现居江苏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