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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快评]评舒婷的《木棉树下的红房子》
作者:孔惠惠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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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棉树下的红房子》最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是描写中平行出现了时间与空间两种不同的维度。从散文的题目上看,其主题似乎是写景。文章开头也正是从空间上展开,作者向读者叙说着自己住所——一座在鼓浪屿上颇有名气的别墅的构造和景致。鼓浪屿是有名的风景名胜地,作者的住所是其中有代表性的别墅建筑,作者本人又是文化名人,这“三名”凑在一起,人们自然会对这幢建筑产生好奇,也难怪它的标志即使从地图上被删除,却仍然出现在导游的口头介绍中。没有机会亲眼观瞻的人们,大概都希望通过作者的妙笔,把我们带到另一个空间去,来一番想象之旅。而这也正是文字的魔力所在,让我们仿佛“身临其境”。总之,作者尽管不像叶圣陶的《苏州园林》般,为我们详加勾画,却也择其重点、精彩之处,如长廊、花园等,略施点染,而让我们看了之后不免对这“木棉树下的红房子”心生向往。
       从“正厅的中堂上,悬着老太太的画像”开始,文章的笔触便由这空间的一点而进入了一个时间隧道:原来,在这地图上被删掉的空间上的“一点”的背后,是两代女人对家庭的守护、对儿女和丈夫的守望;同时也是在外的游子对家庭的责任、对故园的牵念。正是两者的结合,才有了今天这所宅院,而这种结合是在漫长的时间中一点一点积累而成的,是以时间来衡量的两代人的生命的结晶。特别是文章的结尾处作者写到自己的婆婆常常“进出”不同时空——其实空间还是这个空间,但其中却包含着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岁月、不同的经历。不论我们如何评价这样的生命历程,正是其中流逝的时间,使这幢“木棉树下的红房子”不再仅仅是读图时代的感官享受品,而成为负载着某种内涵的象征物。
       时间与空间两个维度的平行并非一般性的情景交融、情思交融,比如在写到某处景点时交代一点其中的来历传说;或者写到某段经历时插入与之有关的风物景观。在这种情形下,散文仍然保持了思路上的一致性,即它总是以一种维度为主的,或者是时间,或者是空间。然而就这篇散文而言,我们却感到它似乎存在某种断裂:在其前面描写“空间”的部分略做加强后,有关时间维度的追忆和有关空间维度的描写都可以独立成篇,这两部分并不是一种“交融”式的存在,而是各自平行,但通过某个偶然契机达成两个维度的转换。
       那么这种写法的好处在哪里呢?
       其一,它使散文更“像”散文。我们常说散文是“形散而神不散”,所谓“神”,就是那种贯穿全篇的逻辑文思。然而我们是否想过,这样的散文岂不成了精心制造的工艺品,它的闲散、随意只是表面的,是不真实的,而其实它的思路是严密的——这样的“散”文是不是更像一个包藏了深厚心机,表面上却什么都不在乎的伪君子?散文为什么不可以有不同的文思?为什么不可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为什么一定要在其中找什么“不散”的“神”?就像这篇散文,或许有人会说它的中心全在文章的结尾,其重点在“时间”的维度,但我以为这结尾倒正是有些多余,其实写到“第四代婆婆再不可能定居于此”已经足够,而它的描写维度其实是两个。
       其二,这种写法使整个散文有了立体感,如果只有时间维度,那么它像一根长长的竹竿,如果只有空间维度,那么它只是一幅徒有表面的观赏画。正是两种纬度的结合,使它们各自都更加有了嚼头,耐人寻味——而且这种味道和嚼头并非作者有意点出,而是平行间的空白,足以让我们慢慢品味琢磨一阵了。
       孔惠惠,武汉科技大学中南分校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