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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贝者]《琥珀》一文中的“滴”字
作者:陈文智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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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一文,从“那块琥珀......推测发生在一万年前的故事的详细情形”,其中写道:“一大滴松脂从树上滴下来,刚好落在树干上,把苍蝇和蜘蛛一齐包在里头”,将“两只小虫都淹没”了。此中“一大滴”像个大问号,让人犯疑:它能“把苍蝇和蜘蛛一齐包在里头”,将“两只小虫都淹没”吗?
       让我们较真一下,先看看:一“滴”有几何?
       什么是“滴”?《现代汉语词典》说是“一点一点地向下落的液体”。“滴”的体积有多大、分量有多少呢?工具书里没有给“滴”的概念一个确切的、具体的量,但有人测量过水的“滴”,体积是0.2毫升,质量是0.2克。真是微乎其微!人们对“滴”的大小更是司空见惯,不乏感性的认识。比如大自然中的雨滴、露滴、水滴,日常生活中的油滴、酒滴、墨滴,人的自身也有汗滴、泪滴,甚至血滴,即使是像松脂一样带有粘性的,像高粘度合成胶或橡胶树流出来的天然胶水的“滴”……各种各样的“滴”,目有所触,比比皆是。一般而言,不管什么物质的“滴”,体积再大也就是像花生米或黄豆粒般大小。“小滴”比此更小;“大滴”只是相对而言,不见得就比“滴”大多少,不能无止境地超越“滴”之极限。否则,就不能再称之为“滴”,而应另有其名。
       当我们清楚了一“滴”原来竟如此之微后,不能不惊诧。
       此“滴”何其大,能“把苍蝇和蜘蛛一齐包在里头”,将“两只小虫都淹没”——特别提醒,不是仅只部分粘住而已;而且,蜘蛛也是“长长的腿”的那种——“滴”到底有多大呢?
       那就得看苍蝇和蜘蛛两者体积合(是前后零距离排列而非上下重叠)起来有多大。笔者眼下无缘看到那块“两只小虫都好好地躺着”的“很少见的琥珀”,从而对万年前的苍蝇和蜘蛛做实体测量,好在这两种小虫今天仍与人类处处为伴,即使是长期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人对它们也并不陌生。现在,姑且让我们排除万年来苍蝇和蜘蛛在体形上因时间的推移、品种的演变、地域的不同所产生的大小差别,量一量当今苍蝇和蜘蛛各自的大小。
       先看“长着红眼睛”、“绿翅膀”的“小苍蝇”。说是“小苍蝇”,其实它一点不小,是蝇族数万个品种中的良种,个头较常见的花灰色的家蝇要大。随便捉一只,其从头部到翼尾,怎么量也有1.1厘米,两翼端距也有1厘米,其体积与日常所见之“滴”相悬数倍之殊。至于长有八只“长长的腿”的蜘蛛,光是它的腹,圆鼓鼓的,内中腹液就有好几滴,已经够大的了;那“划动着”的“长长的腿”,行进中伸展着,其前后左右脚末端的张幅均有1.5厘米。与“滴”相比,简直就是不可企及的“庞然大物”!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当苍蝇和蜘蛛二者一前一后时,“一大滴”能将之涵盖吗?
       即使是“大滴”,也不过是区区之量。它不论如何之大,怎能竟然大到足于把一个数倍于“滴”的苍蝇和一个“庞然大物”般的蜘蛛“一齐包在里头”,将之“淹没”呢?
       而且,根据常识,我们不能不问:此“滴”何处有?既然平常所见之“滴”小如花生米或黄豆粒,那么,松脂能自然形成“把苍蝇和蜘蛛一齐包在里头”的偌大之超级巨“滴”吗?
       当“夏天,晌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整个树林”时,“许多老松树渗出了厚厚的松脂”。盛夏之际,酷热之下,松脂的分泌速度加快了,分泌量增多了,下滴也更频繁了,但“滴”的体积、液量并不随之增大。因为物质热软冷硬的物理属性,使松脂此时呈最佳液态,是最佳流体,其构成分子间的拉力(附着力)也最小。当松脂液积聚到一定的量,达到或超过分子拉力不能承受之重时,便会自然而然地自行形成“滴”掉落下来,而不能等到足以“淹没”苍蝇和蜘蛛时才掉落下来。天气的热冷,气温的高低,能影响松脂分泌量的多寡,但不会影响“滴”的大小;松脂总量的多寡与“滴”的数量多少成正比,但与“滴”的体积大小不成比例。并非天气热了,松脂分泌量大了,松脂滴也就大了起来。这关系如同司空见惯的泪水与泪滴一样:捶胸嚎啕时泪如泉涌,簌簌泪下,但泪滴的体积大小、液量多寡则同呜咽时一样,并不是泪水多了,泪滴就变得非常之大了。所以说,任何自然形成的“滴”,其体积、液量是相差无几的。
       陈文智,教师,现居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