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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项链》中路瓦栽形象分析
作者:周芙蓉 王文格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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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瓦栽先生是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短篇小说《项链》中的一个次要人物——主人公玛蒂尔德的丈夫。文中虽然对他着墨不多,寥寥几笔,但我们仍然可以欣赏到一个对爱情真挚无私,对生活有责任感的伟丈夫形象;仍然可以看到一个务实、不惧困难、勇于负责、意志坚定的可亲可敬的男人的光辉形象,成为小说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一、用真挚无私的行动诠释爱情
       路瓦栽对爱情是真挚无私的。他只是一个公司微不足道的小职员,却弄到了一张只有上层人物才能参加的舞会请柬,这其中一定没少费周折,没少巴结上司,是什么让他放下男人的尊严,僭越自己的职分?是他对妻子真诚的爱!
       打开请柬,妻子短暂的兴奋之后马上陷入了苦恼,这一细微的变化他马上觉察到了,而且变得结结巴巴,惊慌失措了。当他看到妻子哭了起来时,“两颗大大的泪珠慢慢地顺着眼角流到嘴角来了”,他难受极了。可见他感情是多么细腻,对妻子是多么的温柔体贴。
       当他妻子提出要做新衣服并且需要四百法郎时,“他脸发白了”,“他恰好存着这么一笔款子,预备买一杆猎枪好在夏季的星期天,跟几个朋友到南代尔平原去打云雀。”要知道在骑士风气遗留的时代,男子拥有一杆猎枪,和朋友去打猎,那该是多么荣耀和威武的事情。为了实现这个梦想,路瓦栽先生期待很久了。但他毅然放弃了自己的心愿来满足妻子的心愿,这是多么无私的举动!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精神啊!
       路瓦栽先生对爱情的真挚还表现在他对妻子的细心体贴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上。“他丈夫把那件从家里带来预备给他临走时候加穿的衣服,披在她的肩膀上。”此时无声胜有声,多么令人心动的画面!多么感人的行动!“等一等,你到外面要着凉的。我去叫一辆马车。”这些细微处,并没有半点令妻子高兴的甜言蜜语,甚至显得有些寒伧,跟舞会场面的豪华极不相称。但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对妻子精心呵护,细致入微的可亲可敬的丈夫形象。
       二、用宽阔的胸怀包容妻子
       在舞会上,当他妻子“狂热地兴奋地跳舞,沉迷在欢乐里”时,而路瓦栽先生却知趣地走开,蹩进一间冰冷的小客室里睡觉等她。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妻子玩得自由些,开心些。试想一个对妻子没有真挚的感情,没有无私的爱,没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爱妻被那些无耻的男人们搂搂抱抱,谁能保证不打翻醋坛子呢?
       特别是在项链丢失以后,路瓦栽先生的举动更让读者感受到他的无私,他的宽容。他首先是到处寻找,在身上找,出去找,“后来他到警察厅去,到报馆去,悬赏招寻,也到所有车行去找。总之,凡有一线希望的地方,他都去了。”结果一无所获,面对妻子闯下如此大的灾祸,他没有埋怨妻子,没有责备妻子,更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想到休妻来逃避这场灾难。而是用宽阔的胸怀包容了妻子。为了赔偿项链,他毅然拿出父亲留下的一万八千法郎,冒着危险到处借高利贷,签契约。在后来十年还债中,他除了认真工作获得收入外,还每晚为一个财主誊写账本而获得五个铜子。在这些行动中,如果没有对妻子始终不渝的爱,没有海一般宽阔的胸怀,他能做到吗?因为这不是一天,不是一周,也不是一年,而是漫长的十年啊!在这十年里,他承受着这份痛苦,压抑着这份痛苦,与妻子患难与共,任劳任怨,用宽广的胸怀包容着妻子,用默默无闻的实际行动来表达对妻子的那份深厚的感情。正是路瓦栽先生对妻子的宽容和真挚无私的爱才使玛蒂尔德真正懂得了爱的含义和生活的真谛。这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胸怀坦荡的男人在现实生活中太少了,因为生活中更多的是斤斤计较,有福能同享,有难不能同当。
       三、用务实的精神克服虚荣
       路瓦栽是一个务实的男人,“啊!好香的肉汤!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在这样的小职员的家庭,偶然能够吃上肉,已经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了。他不像妻子那样满脑子装着一些不确实际的梦想:梦想那些丰盛精美的筵席了,梦想那些光辉灿烂的银器皿了,梦想那些满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和其间的古装仕女以及古怪飞禽的壁衣了;梦想那些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美味了,梦想那些在吃着一份肉色粉红的鲈鱼或者一份松鸡翅膀的时候带着朗爽的微笑去细听的情话了。也不像妻子对现实生活不满足,整天因为生活的寒酸而伤心、苦恼、失望、痛苦……
       他用实际行动来感化妻子,用务实的精神来帮助妻子克服虚荣。“做一身合适的衣服,你在别的场合也能穿,很朴素的……戴上几朵鲜花吧。在这个季节里,这是很时新的。”路瓦栽先生对自己的身份地位看得很清楚,作为部里的小职员——书记,作为家中的经济支撑,他很清楚自己的经济来源和家底,所以他很节俭。他也理解妻子内心的想法,但现实的条件不允许他不顾实际地满足妻子的奢求。作为一个小职员的家庭,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做一件衣服不能仅仅满足一时的虚荣,必须实用、朴素、大方。这是多么务实的想法!
       在对于家庭生活是这样,在单位,仅“就想着十点钟得到部里去。”一句,就可以想见他是一个多么遵守纪律,踏实肯干的职员,因为面对意外,仍然坚持按时上班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他不妄想那些不确实际的东西,不乞求那些超过自己能力的东西。他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是量力而行,根据自己的身份地位决定的,而不像他的妻子那样爱慕虚荣,不切实际。也正是这种务实精神使他那位曾经想入非非的漂亮的妻子直面清贫,丢掉幻想,正视现实,从此不再爱慕虚荣,和他一起度过了这艰难困苦的漫长的十年还债之路。
       四、用诚信的态度维护自尊
       当项链丢失之后,他出去寻找,一无所获时,“应该想办法赔偿这件首饰了”。他恪守借物归还的诺言,虽然他知道赔偿会给他带来什么,但他没有犹豫,陪同妻子寻找相同的真项链,还给朋友。在资本主义社会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下,他想到的不是弄一挂假项链唬弄朋友,更不是赖账,诚实忠厚的路瓦栽没有这样做,而是“恳求老板,三天以内不要卖出去,他们又订了约,原来那挂如果在2月底以前找着,那么老板可以用三万四千收回这一挂。”毫不犹豫地拿出父亲留下的一万八千法郎,签了好些债券,订了好些是他破产的契约,最终使“物归原主”。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路瓦栽先生是用诚信感动了老板、债主、高利贷商人,为自己赢得了缓冲的时间,并用自己的诚实劳动还清了所有债务,维护了自己的自尊。多么值得敬佩的人啊!
       五、用坚定的意志、强烈的责任感和不惧困难的精神影响妻子
       路瓦栽先生还是一个具有坚定的意志,强烈的责任感和不惧困难的人。当项链丢失之后,他出去寻找,一无所获时,“应该想办法赔偿这件首饰了”。虽然他知道赔偿会给他带来什么,但他没有犹豫,陪妻子寻找相同的项链,拿出父亲留的一万八千法郎,签了好些债券,订了好些是他破产的契约。“未来的苦恼,将要压在身上的残酷的贫苦,肉体的苦楚,精神的折磨,在这一切的威胁之下,他把三万六千法郎放在柜台上,取出那挂新的项链”,他知道也可以想象的出今后生活中的种种艰辛,但他没有被这些威胁吓倒,没有退缩。而是积极主动地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项链终于还了。在十年的还债生活中,如果他没有不惧困难的精神,没有坚强的意志,没有强烈的责任感,至少“那每晚为一个财主誊写帐本而获得五个铜子”是做不到的。漫长的十年里,路瓦栽先生正是靠他这些可敬的品质支撑着他没有半途而费,没有败下阵来。
       路瓦栽先生用自己正直的脊梁,也许并不很健壮的肩膀,默默的行动支撑着这个贫苦的家庭。他用自己的精神影响着妻子,使她懂得了穷人生活的艰辛,使她从梦幻之中回归到现实,使她成为一个独立的坦坦荡荡的可以舒心生活的平民妇女。命运对玛蒂尔德是残酷的,但她更是幸运的,她遇到了一位忠于爱情,甘于和她相濡以沫的丈夫。路瓦栽先生没有给她上流社会的生活,但他用真挚无私的爱情,务实的精神,忠厚诚信的态度,宽阔的胸怀,坚定的意志,不惧困难的精神为她托起了一片平凡而灿烂的天空,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周芙蓉,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教育硕士。王文格,湖北宜昌夷陵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