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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士论坛]重读杨沫的《青春之歌》
作者:谢 强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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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闲来再次得览杨沫之《青春之歌》,股股激流从心底涌起,激情填然于胸,再一次深深地为主人公林道静燃烧的激情所感染……
       杨沫之《青春之歌》成功地再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青年知识分子的众生相,围绕主人公林道静的成长,深刻地描绘了当时中国青年知识分子寻找出路的历程,从而完成文本所张扬的当时中国青年知识分子道路选择的主题。
       文本完成这一主题时最重要的特点——林道静被狂热的激情支撑着,正是林道静狂热的激情推动着故事情节不断向前发展。精彩、深刻、富有魅力的爱情描写,堪称文本一绝,是文本的真正支撑点。
       林道静的成长过程中,始终伴随着对爱情的追求。在林道静的人生追求中,纯真的爱情是和独立的人格、自身的价值、对黑暗社会的反抗、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融合在一起的。在文本中,对理想爱情、理想人生的狂热追求是主人公林道静的狂热激情的最佳表现,这正是贯注在整个文本中鲜活的血液,是文本真正动人心魄之处。
       诚然,把二十世纪的文学置于时代而不顾是不行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是个性解放、个性张扬的时代,以个性解放去叛逆传统是当时青年知识分子追求自我价值的最好体现。个性解放的解释阐述在二十世纪各个作家中得到不断的演绎。
       林道静也是当时一个典型的个性主义者,对“个性解放”的狂热追求表现为爱情的自立、生活的自立、摆脱旧家庭,直至后来清醒地认识到“个性解放”必须到集体斗争的基点上,从民族解放中寻求个性解放。然而,真正促使她完成这一思想转变,一步步迈向成熟的直接原因就是爱情的使然,她那狂热的激情的支配。
       林道静离家出走,在投奔表哥而未果之际,终因余校长的阴险圈套而想到投海自杀,奔其生母之老路。然而正是余永泽的救援,在林道静重树生存信心中起了关键作用,英雄救美的传奇故事的演绎得到了完美的结局——两人恋爱了。
       这是林道静为追求个性解放、追求新生活的第一次激情的唤起——爱情的作用。也正是这种“感恩式”的爱情,为最后由于角色定位的错位而造成两人最后决裂埋下了伏笔。也正是余永泽此时的救援,才使林道静由旧家庭中摆脱出来,解决了生存问题,为这个浪漫的爱情故事镶上了现实的花边,使处于情感迷惘、失落的林道静得于在当时的社会现实中生存下来。
       林道静对于这个“感恩式”的浪漫爱情有着狂热的激情,自始至终,她都是深深地爱着余永泽的,她把爱情看作是个人出路、个性解放的新支点。然而,这“感恩式”的爱情也使林道静迷失了,把独立人格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这种个人情感的出路混为一谈,有一种盲目的趋向。当其看到余永泽自私自利,亦从余身上观照到自身的不足,使对爱情狂热追求寻找出路的林道静再次陷入一片冰冷之中。此时,卢嘉川出现了。
       卢嘉川在文本当中是对林道静而言最理想的革命恋人。正是卢嘉川,为林道静的爱情倾注了一股鲜活的激流——革命激情,使林道静真正认识了革命,使林道静在理论上找到了人生的新出路,此时的林道静,人生定位才真正提高了一层,也使他们之间真正“革命情感与个人情感融在一起”了。
       江华的出现,正是卢嘉川临害之时,林道静的情感再次趋于低谷,燃烧着的林道静对于具有工人气质、乐观、老练、质朴、敦厚的江华别有一种情感,或许也正是革命情感的使然,使林道静对江华产生了感情,最后萌生了爱。
       这一段的描写就较为现实了。当江华决定向林道静求爱时,“在他看来,她不但是一个坚强的同志,而同时她也是一个温柔的需要感情慰藉的女人。而他自己呢,他自己不也在痛苦中等待了许久了吗?”
       林道静的成长,正是在这男性视野的爱恋之中一步步走向成熟的,把“民族解放所进行的革命”与“个人情感出路的革命”融为一体。
       也正是这样,林道静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追求理想爱情、理想人生的激情、挑战命运的烈火直透文本。这种“革命情感与个人情感融为一体”的情形正渲泄了林道静狂热的激情,也为这团烈火的燃烧提供了氧气。
       林道静一直处于追求理想爱情、理想人生的狂热激情之中,这也正超越了现代文学史上同期所有奉行个性解放的“时代新女性”,也为当时的“阿拉出走之后该怎么办”的时代问题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解决途径。
       如果把这种激情归于时代使然,我觉得太过于偏颇了。
       《伤逝》中的子君、《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她们的爱情悲剧仅仅归罪于时代吗?这种说法又能立足几时呢?今人难免要问,既然是时代使然,那么当今人的爱情应如何看待,情感该如何发展呢?
       时代使然的因素固然不能排除,而人物自身的个性特点亦不容忽视,这也正是作品所要宣扬的人性自身因素的重要性的意义之所在。
       正是燃烧着的林道静为文本饱注了激情,使文本真正有了一股鲜活的生命之源。也正是燃烧着的林道静才成为最后走向成功的新知识女性,在宣扬知识分子出路的同时,也为人性自身作了一个最好的阐述。
       《伤逝》中的子君,在追求已经独立的人格和自我价值而没有好结果的时代,宣告了个性解放仅仅停留在爱情上是行不通的,而她并没有因此而更富激情地追求更加完美的理想人生,而是对人生消沉绝望,从这一点而言,使子君真正走向灭亡的是子君自己。
       《莎菲女士的日记》中的莎菲,对爱情迷惘至极,那是一种征服的爱,把爱情看作是一个征服的过程,这一变态心理也正是支撑她能聊以自慰的,难道仅仅只是时代的焦虑转变为情感的焦虑而造成错位的爱、悲剧的爱吗?
       三部作品的共同之处是都把爱情作为表现寻求人生出路的。林道静最终终于得到最佳选择,终成正果,而另两位却终其自灭。其真正原因,用“时代”两字来概括,似乎太过于简单了。
       从三人自身来看,林道静身上让人感到了一股激情,看到一团烈火,对生活理想有着不屈的追求。这也正是文本成功地塑造林道静的可取之处,相比之下,鲁迅的冷峻、张爱玲的轻浮反倒不足以论了。
       文本中选用爱情作为林道静的狂热激情的依托点,是作品最富魅力、最深刻、最真实的地方,也是文本最成功的一个方面,不论从题材还是艺术审美方面来看,这一点的作用是独挡一面的。这也是作品最有争议的地方,而争议的原因却是以其作为政治教材中所赋予的意义是否可行为标准,这似乎太对不起林道静本人了。
       正是林道静狂热的激情才支撑着作品的真实性,从文本中可以看到林道静这种不屈不挠的性格。在对理想人生、理想爱情的狂热追求中显见其心中燃烧的一团烈火。固然,这种激情也造成了林道静的盲目性,但也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被激情燃烧着的林道静的人物塑造也更显得丰满、形象生动,而且具有时代价值和哲学意义,使个人与社会共同成长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契合点。
       合上杨沫之《青春之歌》,细细品味,林道静那对理想人生、理想爱情的狂热追求,这一种激情正是三十年代所需要的,正是人类所需要的,也正是当代人所需要的,也正是文本成为经典的一个重要方面。正是燃烧着的林道静才照亮了杨沫在“文学苦旅”上的历程,照亮了一辈辈人前行的道路……
       谢强,男,汉族,广东梅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03级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