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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语言]唐诗意脉与诗人用语探微
作者:李 霞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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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王朝为诗歌的发展开辟了全新的天地。唐诗不仅数量多、题材广,风格也是多姿多彩,或奔放,或沉郁,或清新,或典雅,但终汇成一种整体的风格——唐人风格,王夫之《姜斋诗话》谈诗说:“以意为主,势次之。势者,意之中神理也。”也就是说,意旨是主脑,它支配着贯通于诗中的意脉,而意脉又紧密牵连着诗的外在章法结构,处于扼举要律的地位。本文从诗的选词、炼字的角度,来探讨这种“牵连”对诗歌意脉特质的影响。
       一、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诗题的五个字,是五种事物,全诗紧扣这五个字,但并非平均笔墨,而是以“月”为重点,“春、江、花、夜”为月的陪衬。整首诗随着月下景物的推移逐渐展开。全诗36句,144字,其中“月”字出现15次,月的使用,让我们伴着明月同行,“月”字显然是全诗意脉“景”线的核心,从月生开始,继而写月下的江流、芳甸、花林、沙汀,然后联想到月下的思妇,最后以月落、乘月收结。从“景”这条意脉上来看,是很连贯的,平缓的随着时空的推移前行。事实上整首诗的感情线,也即是另一条意脉——“情”线是跳跃的,朦胧的,实境与梦境相结合的。这条意脉的“情”线成就诗歌的感情特色。如果说“月”是“情”线的中轴直线,那么“情”线则是以中轴为基点跃动的曲线。这样的波动,跟诗的用语是分不开的。
       1、“水”部字运用之多与虚实差异
       全诗共用31个水部字,也许作者是无心插柳,实际上形成的效果却是超乎想象的。潮的跌荡,海的宽广,波的起伏以及流汀,各种水的姿态构成了全诗“情”的跳跃。面前的水只有江是真实的,其他都是诗人想象出来的,正是这些虚幻的梦境与客观的实境结合,才使全诗有一种迷离的气氛。如此多水部字的出现,使得诗中有一股湿润之气,犹如人在细雨中漫步,真实而虚幻,只觉得凉意未见湿透,令人无限遐想。
       2、“水”带来的色彩跳跃
       “情”线是依着“景”线跃动的,全诗的色彩就是在月的衬托下形成。诗中景物色彩都统一在月的皎洁下,水景,水畔之物,在统一之中显现变化,获得了斑斓多彩的奇效。
       总结而言,全诗虚实之跃动,迷离朦胧之氛围,与诗中“水”部字的运用是密不可分的。
       二、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孤山寺背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春天最受诗人们喜爱,他们将春天表现得千姿百态,同样是春景,白居易的笔触与张若虚显然不同。在白居易笔下,春的美在于它的萌芽,它来临时给人的喜悦。全诗从孤寺出发,归结到白沙堤,以空间的转换贯穿,成就连贯的意脉,使之成为一个完整而有序的画面意境,“萌”字应该是全诗意象的关键词。但“萌动”之意脉主线是通过哪些语句、字词使之流畅统一的呢?这关键应该在于几个字、词的点睛作用。
       春水新涨,白云与湖面的波澜连成一片,所以有“云脚低”;因为是初春时节,因而是“几处”、“谁家”;自然在春意中醒来,莺、燕在歌唱,且是“早莺”、“新燕”;而初春的暖意也通过“暖树”来表现。上四句空间主线不变,“低、几处、谁家、早、暖”这几个字的运用令人产生追其原因的联想——皆源于春的萌动。后四句同样如此展开,应尾句白沙堤,空间的主线伸至人来人往的堤岸,“浅草、乱花”的平常之景,却因“没、渐欲”等词的运用,继续透露着初春消息。
       诗中蓬蓬勃勃的春意,急剧发展着,这“萌动”的动态美正得益于这些关键字词的点染。将全诗贯通成一条线索,成就完整流畅的意脉。
       综上所述,唐诗风格多样,意脉类型与特征也各不相同,但诗歌意脉特质的形成与诗人的用语特点是密不可分的,推衍到具体作品,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外在的形式是作者由内而外的体现,对诗歌意脉的起承转合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李霞,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