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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如今的“老师”
作者:星 竹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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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走在街上,一个小子被汽车蹭了一下。另一个便出招,说:你怎么不倒在地上呀,你倒在地上,最少他得赔你二百元钱,真是傻子!被车蹭了的小子立刻醒悟,恭敬道:“你真是老师啊。往后再有这事,我一准倒在地上。他给二百,我分老师一半红利。”
       一个煤厂做煤,掺很多土,却没有被人发现。于是大家都去学,讨教经验,还主动提出要交一些学费,还称往煤里掺土的人为老师。大家轮流请老师客,希望老师能把歪招教给大家。
       一个杀猪的,发现可以往生猪肉里灌水,于是邻近的杀猪人便都来拜他为师,恭敬着,虚心着。从此,这个往猪肉里最先灌水的恶人成了大家的老师。一传十,十传百,桃李满天下,杀猪的都是他的学生。
       一个街头骗子,以一套戏法到处骗钱,边上人看得眼红,追上他,口口声声地叫他老师,死活求对方教会自己这套骗人的把戏。老师就让学生交钱,学一步,交一步的钱。学生没有二话。
       一个卖菜的,在秤杆、秤盘上发明了许多花活坑人。其他卖菜的都跟他学。为了自己发财,他还不想教,于是大家便偷学。边学还边向他请教,问自己学得对不对,有没有什么破绽。特别虚心。你看,此人又成了大家的老师。
       一个人没上过学,却是大学毕业。于是,邻近的人就向他请教。他把如何去买文凭的方法告诉大家,他不但成了老师,卖假文凭的人也成了行业里的老师。
       古时候,关于老师的定义,是相当严格的。老师是圣人,是把人引上正道,让人成为一个好人的人。说白了,也只有教人走正道的人,才能被称为老师。老师是教人学好的。过去叫圣人,所以老师是不能乱叫乱当的。古人要做别人的老师,不知自己得付出多少代价。作为老师的人,更是谨小慎微,总怕自己的言行误人子弟。所以言行举止,都是教人学好向上——孔老夫子那号的。
       如今所谓的老师,有些是教人歪道,教人如何投机取巧,争名夺利。这样的人,别人才肯称他为老师。而教别人学好的人,却不那么吃香。因为学好往往象征着吃苦,吃亏。现在谁还愿意吃亏呢。教人吃亏的人,谁还愿意称他为老师呢?!
       如今社会,对老师的定义似乎变了很多,老师教学生的内容也变了许多。
       过去的老师是教人如何做人,如何诚实。现在的老师是教人一些实用手段。比如,如何取利,如何挣钱,如何向上爬。就连投机取巧,耍滑骗人的招数,也在老师教人的范围里。
       不教人取利的老师,越来越被淘汰了,就连堂堂正正学校里的老师,不少也在教孩子们怎样出人头地,怎样做大官,挣大钱,露大脸,出大名。这样的老师被大家视为最好的老师。
       现在的许多老师,教大家的,尽是一些危险的东西。教人好好做人,诚实活着的老师,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