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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象杂记]我们擅长“干大事”
作者:古清生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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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年去大江南北考察乡土美食,走过许多城市,就发现一个规律,每一个城市都是大街建得好、豪华、整洁、漂亮,小街就破烂、杂乱、简陋。中国人特别擅长做大事,小事往往做得比较糟糕。
       我们建了三门峡大坝,我们还要南水北调,要让北方变成江南,却修不好北京城里的下水道。石油开采是一个大工程,从东北大地到西北沙漠,都建起了大油田,海上都能开采了,却无法遏止小煤矿的频频矿难。中国飞船载人太空都去了,两弹一星也是40年前的事情了,可地上跑的小汽车,绝大多数还是国际品牌,中国人造过银河系列大型计算机,然小PC却都是从大陆以外贴牌过来。中国的作家特别能写长篇小说,新长篇小说年出版千部以上,可书市上很难找到几本精美的小品短章。中国人盖的大学真是豪华气派得很,然而与此对应的是小学多危房。中国的科学家能产出世界最多的论文,却没写出PC机上的小小操作系统。中国人在长江上建了二十几座长江大桥,令南北天堑变通途,但常有直流小河上的桥梁坍塌的传闻。中国人将老虎豹子打没了,可苍蝇蚊子一点也不少。
       稍许留心一下,就发现中国人干大事的热情和水平普遍高于干小事,这是一个奇妙的发现,做什么事,都想做世界上最大的,又特别有这方面的想象力。现在,中国人特别擅长干大事的特点已被西方人洞察,所以开放之初,进来的不是希尔顿大酒店,而是麦当劳的小薯条,肯德基的小鸡翅。制刀业也是很有趣的,外国人在打菜刀、剪刀尤其镰刀方面不如中国人,但小小一个剃须刀片,超市上摆的几乎都是舶来品。
       由于中国人特别擅长干大事,干小事的能力是愈渐得小,估计都要等着别人来做吧,反正情况就是这样,翻开报章,打开电视,都是一些特别擅长干大事的人在嚷嚷,嚷得干小事的人直往里躲,特别没面子,我等写小品文的人就与进城的农民兄弟一样,那是处处要担心着露出自己的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