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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骂与被骂
作者:阮 直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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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屋》第三期资中筠先生有一文,题为《什么人经骂,什么人不经骂》,当是惊世之作,读后让人大开眼界。但资先生讲述的都是英国和美国的事。不知他为何不说说咱自家的事,难道咱自家的骂人与挨骂不比洋人更好玩、更好笑吗?
       在西方国家,谁是总统谁挨骂,谁是领导谁挨骂,甚至有人身攻击的语言,你也得受着。这是法律给人们、给舆论的权利,不骂白不骂,骂了不白骂,有许多要员,甚至总统就是在骂声中下台的。这些洋人的事资先生说得极透,我老夫就不说了。
       可我凭自己五十年的生活阅历,也总结出了一些咱们自己的骂人与被骂的规律,那就是谁被人领导着谁就挨骂。我见过上司骂下属,就没大见过下属骂上司。也有一次例外,那是五年前,一个下属把他的领导骂个狗血喷头,把在场所有的员工都吓得热血凝固,手脚麻木,被骂的领导也当场眼睛发直,口吐白沫,被人送进了医院。骂人者,醉酒了。后经医生检查,说这小子有轻度精神病,但他也没有逃过严重警告的处分。
       凡属脑袋没有问题的,大多不会当着人家领导的面骂领导的。当然背后骂领导者不算数,背后骂皇帝在中国从来不算好汉,而且被骂者也不太计较,特别是如今,当官的人也知道,哪有不被别人背地里骂几句的官呀?
       挨骂真的不是可怕的,特别是你的上司骂你,那可不是倒霉的事,说明上司没拿你当外人,真正享受到相敬如宾待遇的部下,往往都是遭不到提拔得不到重用的。凡是遭到上司严厉批评甚至破口大骂的下属大多都有光辉的前途。谁若不信,此刻你闭上眼睛半分钟,回想一下你身边的人,究竟是挨上司骂的人被提拔的多,还是被上司尊敬的人被提拔的多?一定是前者,不会有错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骂与被骂都不可怕的环境之中。但要记住一点,下属千万别骂上司,除非你不想再当他的直接下属。否则,若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只要骂了他,哪怕是背后骂了他,他都会永远记着你,他会千方百计地找机会让你感受到他权威的厉害。西方人说你要想让别人记着你,你就从借他一笔钱开始。老夫我套用一句,你要想让领导记着你,吹捧他十次,不如骂他一次。谁若不服可以一试,但老夫声明,你骂上司后所遭遇的一切严重后果我可承担不起。
       由骂人和挨人骂,我们或许也就感受到了东西方的差别,要说谁的骂人结果好,我不好枉下定论,因为有决定权的人比我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