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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益州牧与崇祯帝
作者:雷长风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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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牧刘璋(宇季玉),是罗贯中笔下最懦弱无能、最无主见的一个人。天府之国益州,统辖四十一州郡,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刘璋子承父业,凭借险关要塞,本来江山坐得稳稳当当,只是由于他不能任贤用能,胸无韬略,被刘备的“仁义”迷惑,中了诸葛亮夺取西川之计。咎由自取,本不该同情。然刘备兵临城下之时,刘璋立即下令“开门投降,以救满城百姓”。部属们忿忿不平,极力劝谏:“城中尚有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刘璋一改往日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力排众议,坦言相告:“我父子在蜀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双方)攻战三年,(百姓)血肉捐于草野,皆我罪也……不、如投降以安百姓。”生死抉择关头,不顾自己身败名裂,惟恐兵火殃及苍生。读至此处,谁能说刘肆没主见?他这种一心替民担忧的精神,如何让人不动容?
       明代崇祯皇帝朱由捡也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一说他颇有抱负,登上王位以后很想作为一番,首先铲除专权的太监魏忠贤及其党羽,并欲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只因前朝积弊太深,纲纪已乱,国库空虚,加之天灾人祸,使其宏图大志付诸东流,令人惋惜。一说他淫乐无度,宠任阉竖,葬送大明,死有余辜。
       崇祯十七年甲申三月,李自成攻陷北京,朱由检知大势已去,命皇后、妃嫔自缢,亲手砍死年仅十五岁的长公主,十九日黎明,逃奔煤山,咬破手指,在衣襟上写下绝命书后,长发披面,上吊自尽。这首绝命诗有两个版本,一曰:“泪湿沾衣襟,血诏付自成,文武任你杀,不可损黎民。”一曰:“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毋伤百姓一人。”据野史记载,他血诏救民之举,令闯王十分感动,遂下令将之厚葬,收兵安民。 , 崇祯帝吊死媒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这两首绝伞诗尽管出入较大,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命丧黄泉之际,崇祯帝心里惟一牵挂的就是黎民百姓。作为一个封建皇帝,自己不甘屈辱以死全节,却又忍受耻辱为民哀号,这种心系万民的情怀,有什么‘理由不为之感慨!
       益州牧投降可能有贪生怕死的成分,但他那番“我们父子20多年没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的悔悟,愚以为是真诚的;崇祯帝在家破国亡绳索套上脖子时的呐喊和乞求,也决不会是作秀。
       然而,这两个人在丢掉政权以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百姓,是他们真正亲民、爱民么?我看不是那回事。假如他们原本就“爱民如子”,江山能丢掉、政权能丧失吗?之所以山穷水尽才想起保护百姓,正是因为过去金口玉言、一呼百应时根本没把草民放在心上,此时此刻方才大彻大悟:“民为邦本啊!”他们的“投降安百姓”和“不可损黎民”,不过是对自已曾经的骄奢淫逸、昏庸腐败、无视百姓进行撕心裂肺的忏悔罢了!
       360年后,今又逢“甲申”,我们不妨回头看看,又有多少人在这样的悔恨中倒下!我们应该吸取血的教训,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以人为本,以民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