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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浊扬清]独载者的本质
作者:苏中杰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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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拉克,萨达姆是英雄,是神,是救星,是力量的源泉,国家的希望,他浑身金光闪闪,灿烂辉煌。他集党政军大权于一身,萨达姆就是伊拉克,伊拉克就是萨达姆,代表着国家,代表着历史,神圣而威武,是叱咤风云、无坚不摧者的精神体现。他以他的领袖形象和神勇形象,建立刚强不屈、视死如归的“敢死队”,是“人肉炸弹”为之献身的精神基础。在全世界的印象中,即就是抹去他挥身的灿烂辉煌,他起码也是个项羽式的刚勇人物,是铁腕与志节统一的人物,可以刚烈到底或顽固到底。在美伊战争前后,他多次发表讲话,号召伊拉克人民随时打击“来犯之敌”,“誓死保卫祖国”,“与伊拉克共存亡”。巴格达被攻克后,摆在人们面前的一个问题是,如果萨达姆未被炸死,而在逃亡中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会怎样呢?我相信大多数人心中的答案只有一个;这家伙要么自杀,要么“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因为做阶下囚,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戏剧逻辑推翻了所有人的主观逻辑,电视新闻的报道让人们吃惊,让人们不可理解:身带两支手枪的萨达姆在一个农民家的地窖里被美军抓捕时,没有放一枪,而且报出自已的姓名,束手就擒,一副狼狈相;美军技术人员掰开他的嘴用电筒照着验证他时,他十分地顺从;在美军到来之前,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与伊拉克共存亡”,但他没有!当然,我们也不希望他以对抗制造流血,也不希望他马上死,只是为了说明他的本质:越是独裁者,越是怕死;越是暴虐者,越是畏惧者;越是打扮起来的英雄,越是狗熊;越是号召民众为着什么什么而献身而牺’牲的权棍,越是要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亿万人的性命之上;越是铁血式的人物,越是软弱;越是要求别人“无私”的政客,自己越是自私!
       不是以偏概全,我敢断言:所有的萨达姆们都是这样,中非的博卡萨、柬埔寨的波尔布特、扎伊尔的蒙博托、阿富汗的塔利班、恐怖分子本·拉登……这个断言,是从他们共有的本性出发的。试想,以各种辉煌的口号置人民于水深火热而自己却穷奢极欲的人,不靠民主而靠独裁暴政维护权力的人,草蓿人命、摧残人权的人,为实现个人权欲而制造祸殃、让整个国家和民族这一辈子甚至好几辈子为自己买单的人,能让人相信他什么呢?
       萨达姆就达样为了多活几天,不惜打碎伊拉克舆论几十年以来为他塑造的金身,亮出自己可耻而令人鄙视的本相。但还有更彻底地揭示其本相的一笔:尽管萨达姆在囚禁中对美军的审查不配合,但还是供出了某些实质性东西,美军据此实行搜捕,抓获了一些人。被抓的曾是保卫萨达姆的人啊!这就是说,萨达姆出卖了自己的战友!对此,我不知道几十年以来跟随萨达姆的吹鼓手如何面对世人和自己亲人,如何总结自己协同犯罪的一生,不知道因为长期受蒙蔽受欺骗而把萨达姆当英雄当希望的伊拉克人如何想,也不知道为保卫萨达姆而失去亲人的人如何想,更不知道为萨达姆已经当了“人肉炸弹”的人如何想,因为他们死了。但我也不必去问,因为我知道,萨达姆的本相会让如今活着的伊拉克人明白什么是被利用,从而让萨达姆的本相转化为实现民主化的动力。我不知道感情倾向于萨达姆的国入如何想,但我相信萨达姆的本相是一部最好的政治教材,他们早晚会读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