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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放下架子
作者:马锁成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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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不久听讲座时授课者说了这样一句话:“有架子的是残疾人,没架子的是正常人。”很觉新鲜,不禁发出会心一笑,并由此想到了与架子有关的一些问题,比如现今的干群关系问题。
       架子,字典上的解释是用以表现、抬高自己的一种虚骄姿态,对此我们应该不陌生。摆架子,端架子,臭架子,“驴死了架子不倒”就反映了人们对这种行为的鄙夷。把架子摆得最不可理喻的是战国时的亡国之君齐王泪田地。此公仓皇出逃到卫国,人家以最高规格接待,他还不满意,大发脾气,人家只好让他走人。逃到鲁国,正好赶上办丧事,他非要以天子之礼吊唁,人家只好把这个不知趣的家伙赶走。一路逃,一路大摆架子,谁也不欢迎,如丧家之犬又逃回齐国莒城,可他还是在援齐的楚国大将淖齿面前大摆架子,终于被淖齿吊在房梁上剥皮抽筋。
       摆架子摆得丢了命,田地是个极端,但摆架子的害处是显而易见的。你是平民百姓,便惹人嫌,讨人憎,没有朋友,谈对象,会吓跑意中人;你是丈夫,便无法与妻子沟通,品尝不到爱情的甜蜜;你是商人,便会吓跑客户,不会生意兴隆;你是领导干部,老百姓会对你敬而远之,你便不会有好的干群关系。架子大的人,一般来说,不会是一个成功者。
       有一点资本的人似乎都可能摆架子,比如城里人对乡下人摆架子,钱多的人会对钱少的人摆架子,但架子好像与官人的联系更多一些。囚徒陈胜揭竿而起,不小心当了个自封的楚王,架子马上大了,一帮儿时伙伴来看他,陈胜冷面相待,伙伴还当是以前的陈胜,不知轻重,叫着陈胜的小名,说着他儿时的丢人事,陈胜认为失了他的尊严,干脆下令把这些人杀了。于是很快众叛亲离,事业垮台。一个县委书记从外地回来,看到去火车站接他的是吉普车,马上大发雷霆:“我的职务降了吗!”“我不是县委书记了吗!”某地山上农田有问题要解决,农民千呼万唤乡镇干部就是不来,再叫,发了火;“山那么高,我怎么上去?”现在一些官儿,把芝麻大的官衔看得比磨盘大,把自己的所谓威风、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整天算计的是自己该坐什么车,该排什么位,围着桌子转,围着裙子转,隔着车窗看,就是不愿到群众中去,不愿与群众坐在一条板凳上,不愿与老百姓用双脚走同一条路,只怕沾上了老百姓的土腥味,只怕别人把他看成了老百姓。就是下到老百姓中去,也是作秀,假模假样。一句话,放不下那个架子。想靠这样的干部为人民办点事,密切党与人民群众的联系,能行吗?
       残疾人需要架子是因为生理有缺陷,有的人大摆架子是因为心理不健康和人格残缺,隐藏在架子后面的是封建主义官贵民贱的等级观念,是官气、傲气、骄气,是看不起群众的不健康的心态,是对他人对人民的不尊重,是莫名其妙的那点可怜的优越感,是党性修养差。等级、威仪那是地地道道封建主义的东西,时至今日共产党人怎么还能讲这样的东西!我们共产党员是人民的公仆,职位只是分工,没有高低贵贱,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是不会也不能有架子的。当年开国大典,领导人也只是随便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哪有什么等级、座次。细心留意关于开国大典的图片、电影,发现没有朱德总司令的镜头,近日看一个资料才知道,这位开国元勋当时是在旁边帮一个记者完成摄影任务去了。这就是人民公仆,怎不令人千秋敬仰!
       有架子之人如夏之火、冬之风让人生厌,无架子之人如夏之荫、冬之炉令人亲近。没有架子,说难也不难,关键在于摆正自己的位置。一个人做官只是人生的一段,做老百姓的时间还是长,干部也应当是老百姓的一分子。官说到底是人民给的,你是老百姓养活的,没有了老百姓,你给谁当官?你怎么当官?有了这样的认识和思想,你的架子就会不知不觉地放下了,你就会自然地融人群众中去,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真心诚意地为他们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