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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钟]刑警与女毒贩
作者:徐凤清

《故事林》 2006年 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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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河市公安局接到公安部特急传真,有一男一女两个毒犯携带毒品潜入太河市,着令他们迅速出击,抓住毒犯。刑警迅速出击,各码头、车站、道口都被封锁,各大旅社、酒店、居委会立即行动起来……
       周局长对刑警队长秦勇交待:“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一定要精心组织,严密部署,把毒贩抓住!”
       1.不速之客
       一天的行动,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到了晚上10点,秦勇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单身宿舍,刚洗好脚,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谁?他站起来把门打开。
       “勇哥!”随着一声凄婉的喊声,一个女子扑进秦勇怀里。秦勇心头一震,把女子推开一看,秀眉、杏眼、披肩长发。“啊?”秦勇抱住她,无比激动地喊:“白柳!”
       秦勇同白柳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秦勇很喜欢白柳,白柳也喜欢秦勇,两人互爱只是心照不宣。高三那一年,学校组织他们去城北太河游泳。白柳下水后,游得高兴,竟游入一段有漩涡的水域,人被力量强大的漩涡拖住。眼看白柳只剩下一捋乌黑的头发在水面忽上忽下,秦勇游过去一把抓住白柳的头发,硬是冒着生命危险把白柳拽出了漩涡……这件事发生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拿到毕业证书那一天,两人滚到草地上,两张火热的嘴唇凑到一起,很久很久……毕业后,白柳被北京一所大学录取,秦勇则进了本省一所警校。开始,双方还通着热情如火的信件,慢慢地,白柳就断了音信。到大三那年,白柳来信对秦勇说:“秦勇,忘了我吧!我对不起你。但愿老天爷还会安排一次机会,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从这以后,就没有了白柳的音信。
       对此,秦勇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白柳究竟出了什么事,一直思念着她。如今他30岁了,还没有结婚成家的念头,总是想着什么时候白柳会从天上掉下来,落入他的怀抱。如今,白柳真的落入他的怀抱。他怀疑是做梦,闭上眼睛,体会着突然从天上掉下的幸福。
       白柳慢慢从秦勇的怀里脱身出来,仰起她神情凄美的脸,轻声问:“勇哥,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秦勇摇摇头,他不想问,只要白柳不要从他身边突然消失。
       白柳告诉他:她考进北京一所大学后,因家境困难,为了应付学费和生活费,每逢假期,她总要到社会上找份工打。在大二升大三那个假期,她遇上一个中年人,交给她一件东西,叫她按时送到某个地方,就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报酬。她半信半疑,把那件东西送到指定地点,中年人夸她做事细心敏捷,果然给她一叠百元大钞。她惊愕得合不拢嘴,接着一连干了几回,都成功得手。不久,中年人突然告诉她:“你当了毒贩的走线,如果被政府逮住,肯定要坐大牢。”她大吃一惊,当即表示不愿再干,中年人冷笑一声说:“跨进我们这个行当,你就别想离开!”
       白柳在中年人的要挟下越陷越深。她很清楚,干这一行是条不归之路。她向老大提出,再干最后一次,如果不放,她宁愿死。老大假装答应。现在,她手头已经有了数百万元钞票,决心干完这趟就移居国外。也同秦勇一样,她对心上人也是日夜思念。她知道,同秦勇结合是不可能的了。但她一定要在出国之前同秦勇见上一面,了却这些年对他的苦苦相思。因此,她向老大提出,最后一次去太河市送毒由她担当。哪知道公安部门在太河市布下天罗地网,她的行动被发觉,逃不出去了。这天,她流着泪向秦勇哀求:“勇哥,如果我对你断了感情,怎么会来太河市看你?说不定我已经踏上了去他国的途中。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知道你是刑警队长,只有你才能放我逃生,你就再救我一回吧……”
       秦勇一把将依偎在怀里的白柳推开,他做梦也没想到,白柳竟然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贩毒不归路!
       她不再是他多年来魂牵梦萦的情人,而是自己正在追捕的女毒犯!秦勇拿出手铐,痛苦地皱紧眉头,神情威严地对白柳说:“把手伸出来!”
       白柳涌出泪水说:“勇哥,你真的对我情断意绝了?”
       秦勇望着白柳泪水盈盈的眼睛,冷冷地说:“白柳,是你自己走了一条绝路,我怎么能放你?希望你把知道的一切都主动交代,争取立功赎罪,好好改造,我一定等着你。”
       白柳泪如泉涌,突然从后腰拔出手枪,顶住秦勇的脑袋说:“不,我不想一辈子蹲大牢,我还年轻,要去国外过好日子。我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你,你必须马上把我送出太河市。如果不从,不要怪我无情,是你先绝情!”
       2.惊心动魄
       秦勇想拖一点时间,做白柳的工作,让她主动自首。他望着白柳黑洞洞的枪口,镇静地说:“既然你来了,我们好好聊聊,我不抓你,你也把枪放下。”
       白柳哭着喊:“不,我没有时间同你聊,我只有两个小时。如果你不把我同老七送出去,我会死在你面前。”
       
       秦勇大吃一惊:“什么老七?”
       白柳告诉他:贩毒集团为了把白柳牢牢控制住,把她麻醉后,残忍地用粗针筒把一颗国外弄来的超微炸弹注入她的体内。由于这次毒品数量大,贩毒集团特派头目老七一块同行,原因是万一失手,可利用白柳同秦勇的特殊关系,让秦勇把他们安全送出太河市。贩毒集团为了考验走线的忠诚,早就强迫白柳将所有的社会关系交代得清清楚楚。在两个小时内,让秦勇带着他们离开太河市,否则就让老七启动遥控起爆密码,炸死白柳………
       怎么办?秦勇的脑子急剧转动。他知道这个毒枭老七是会说到做到的。他的目标是既要抓住白柳、老七,又要保住白柳生命。时间不等人,他果断地对白柳说:“好吧,我送你们出去,我的车就在下边。”
       白柳仍用手枪顶住秦勇的脑袋:“谢谢你,只有你能救我,我今生永远不会忘记你。”
       秦勇问:“老七呢?”
       白柳说:“在楼下。”
       秦勇同白柳下了楼,老七果然从门口一片树木的黑影中走出来,手里拎只鼓鼓的皮包,看来是毒品。他“嗖”的一下,只见黑暗里划过一道寒光,一把匕首倏地架到秦勇脖子上。他嘿嘿冷笑着说:“秦队长果真讲义气,不过我们得按规矩办,请把手枪、手机交出来。我老七说话算数,只要把我们送出太河市,我们决不碰你一根汗毛,否则,我们一块完蛋!”
       秦勇交出手枪、手机,沉着地说:“为了保护白柳小姐,我一切按你说的做。”
       “爽快!”老七喊了声,三人一同钻进秦勇的警车。白柳坐在后排,老七坐在秦勇右边,伸出左胳膊,匕首继续架在秦勇脖子上,说:“秦队长,委屈你了。”
       秦勇问:“去哪?”
       老七说:“城外白茅山口。”
       
       秦勇说:“好。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抄近路,走太东路,经中山北路,半个小时就可出城。”
       老七把匕首在秦勇脖子上摁了摁:“不要耍阴谋,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车子开动,老七又说:“把警灯灭掉!”
       车子上路了,直朝太东路飞快行驶。可快到太东路尽头,老七突然对秦勇说:“立刻拐弯,不走中山北路。”
       秦勇暗暗一惊!原来,秦勇的胸前装着台微型发射器,四五米以内的声音都能传到公安局值班室,秦勇遇到的情况,周局长通过接收仪器就能掌握并作周密部署,在太东路、中山路一带布下警力狙击。现在突然改变路线,秦勇故意问老七:“你说怎么走?”
       老七说:“走河西路,转红光路。”看来,这个毒枭来这个城市后,早把交通道路摸透了。
       秦勇故意大声重复一遍:“走河西路,转红光路,那不是兜远路费时间吗?”
       老七说:“少啰嗦!”
       秦勇把车速放慢下来,拐上另一条路,想兜个圈子,拖延时间,让周局长知道再调整警力狙击。
       “少耍花样,老子要拼命的!”老七低声吼,把匕首在秦勇脖子上使劲一摁,他发现路走得不对。
       秦勇感到钻心的疼痛,但仍冷静地回答:“前面施工,不能走,只能拐上这一段。放心,河西路马上就到,误不了你。”
       几分钟后,车子开上了河西路。但快要转上红光路的时候,前面突然警灯闪亮,警笛大作,五六辆警车一字排开,像是要把秦勇的警车挡住。秦勇无奈地对一脸凶残而又急得嘴角哆嗦的老七说:“你不听我的,自讨苦吃,你看!”
       
       老七声嘶力竭地朝秦勇喊:“我从1喊到10,你叫警车立刻让道!”
       秦勇说:“我不叫呢?”
       老七说:“我发射密码,引爆白柳体腔里的微型炸弹,然后用匕首捅死你,我们同归于尽!现在我喊:1、2、3——”
       白柳大声哀求秦勇:“秦勇,你快叫警车让路,我不愿死,我也不让你死,我求求你!”
       老七的眼角露出冷笑,继续喊:“4、5、6……”
       秦勇的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珠,他知道这个毒枭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来这个抓捕机会又泡汤了。他忽亮忽灭地闪了几下警灯,示意让道。果然,警车让出一条道来,秦勇狠狠地一踩油门,车子冲了过去……
       3.美丽的血花
       白柳伸手擦擦眼睛,松了口气。老七的神情更加阴险,他并不相信危机已经过去。
       秦勇一路开车,一路急速转动脑子,他故意问老七:“还往白茅山口吗?”
       老七铁青着脸不作回答。车子刚刚开出市区,老七突然用手势示意停车。秦勇刚将车子停下,老七手中的匕首便紧紧摁住秦勇的脖子,冷冷地说:“不要动,你一动我就引爆微型炸弹。”说着,他的另一只手伸到秦勇胸口。
       秦勇明白老七要干什么,立刻把胸口死死抵住方向盘。老七转头朝白柳喊:“要想活命,就叫秦勇放开!”
       白柳哆嗦着嘴唇求秦勇:“你放……放开!”
       为了保住白柳这个活口,秦勇只得把手松开。老七迅速把手伸进去,扯下藏在秦勇胸前的微型发射器,嘿嘿冷笑说:“同我玩,还嫩着点!”
       秦勇觉得形势十分严峻,从现在起,同周局长的联系消失了,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对付老七。他沉着地问:“还去白茅山口?”
       老七哈哈大笑,阴险地说:“秦队长,你当我是傻瓜啊,去三河滩!”
       秦勇想他去三河滩,是想从水路逃走。老七又重重地用匕首在秦勇脖子上摁了摁,说:“快开车,到了三河滩大家都有活命!”
       秦勇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得把车往三河滩开去。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三河滩,三人下了车。月光下,只见河里快速驶来一艘小船,从船上跳下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原来,老七发觉他和白柳被太河市警方发现后,利用这里的毒网,安排了水路和陆路两条道路逃生。
       秦勇当然不会让老七和白柳眼睁睁地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他在学校是个格斗冠军,身手不凡。他多次孤身深入犯罪集团,同凶残的亡命之徒进行格斗。眼前的犯罪分子虽有白柳,还有老七和水路上来的汉子,他可以对付。而老七也早已产生了恶念,随着一声喊:“秦队长,对不起喽!”一道寒光直刺秦勇脑袋上的太阳穴。
       白柳猛一见,吓得大叫:“秦勇!”
       秦勇只稍稍偏了下脑袋,避过狠狠刺来的匕首,抬起流星似的左腿,一脚踢落老七手里的匕首。老七一个鹞子翻身,又迅速地从腰间拔出从秦勇那里拿来的手枪,对准秦勇“嚓嚓”扣了几下,却射不出子弹——秦勇早多了个心,出门时早已把子弹悄悄退下,他料到老七会缴他的枪。
       老七知道上当,“哎呀”一声,又是一个跟斗,翻到从船上跳上岸来的那个汉子面前,一把接过他扔过来的手枪。原来,他也早多了个心,叫接应的汉子带枪。现在,他要亲手把秦勇杀死,看看谁斗得过谁。
       秦勇暗暗叫苦,在这开阔的河滩上,什么遮掩都没有,怎么避开老七的子弹?在他就地一滚的同时,枪声响了。他心里说:“不死也挂花了。”可是奇怪的是,他躺在河滩上,毫无受伤的感觉。相反,他看到老七站着摇晃了几下,就倒下去不动了。
       是谁开的枪?秦勇从地上跳起来,转回身,看到白柳举着手枪,枪管还冒着烟!而那个来接应的汉子一看老七已经死掉,赶紧转身逃到船上跑了。
       原来,白柳在看到老七从汉子手里接过手枪的时候,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从身上拔出手枪,在射向罪恶还是射向正义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射向老七。因为,在这一瞬间,她看清了自己是被罪恶拖入了深渊,如果再有一丝犹豫,她怎么对得起救过她一条命的秦勇……
       当秦勇奔向白柳的时候,白柳扔下手枪倒下了。秦勇把白柳抱起来,只见她嘴里流出血来。他大喊:“白柳,你怎么啦,白柳……”
       白柳躺在秦勇怀里,喘着气说:“秦勇,我不行了。老七死前引爆了我体内的微型炸弹……”
       秦勇抱着白柳,泪如雨下,边朝车子奔,边大声喊:“白柳,你不能死!我送你去医院。”
       就在这时,又一口血从白柳嘴里喷出来,血花溅得秦勇满胸都是。她用最后的一口气说:“秦勇,我说过的,我总有机会报答你,现在我终于如愿了。原谅我,我走错了路……最后,我求求你,亲我一下,亲……”
       秦勇把嘴紧紧贴上白柳的嘴唇……
       通往三河滩的路上,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驶到抱着白柳的秦勇面前……
       (责编: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