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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天地]丁香女孩
作者:陈卫平

《故事林》 2006年 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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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临水镇中学高中二年级转来一名新生,名叫梅香儿,班主任安排她和班长李子诚同桌。李子诚发现梅香儿少言寡语,脸上总挂着几许难言的忧愁;她的穿着十分朴素,但是无法掩饰那份清新淡雅的气质。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李子诚就不由得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她有着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梅香儿,仿佛就是从《雨巷》走出的那个丁香女孩!
       梅香儿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十分突出,在这所乡村中学显得鹤立鸡群。就在这次全校奥林匹克数学选拔赛中,梅香儿以极大的优势取得了第一名,凭她的实力,完全有可能过关斩将层层“突围”,参加全市、全省、乃至全国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为临水中学争得荣誉。然而,梅香儿却拒绝代表临水中学参加县区的比赛。班主任听到消息,心急火燎地找到梅香儿,告诉她这次竞赛关系到临水中学的实验大楼工程。原来临水中学早就想建一座实验大楼,但来自同类学校的竞争也十分激烈,最后县教育局决定:把建房款拨给在今年奥林匹克竞赛取得最好名次的那所学校。说到最后,班主任近乎是在哀求了,可梅香儿还是没有理由地连连摇头:“我不行,瞎撞的,让李子诚去吧,他的实力也不弱。”班主任以为梅香儿是缺乏信心,鼓励她说:“没事,只要你尽力了,没人会怪你的!”任凭班主任苦口婆心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梅香儿就是不肯答应,最后只好由第二名李子诚报名参赛。
       在这周的班会课上,班主任狠狠地训诫了大家一顿:“同学们,我们要勇敢地面对任何困难,决不能临阵退缩,不然即使你再优秀,我认为将来也是不会有多大作为的……”李子诚当然明白班主任含沙射影的意思,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瞥了梅香儿一眼,发现她低着头泪光闪闪。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李子诚在市级赛区就被淘汰出局。他不能原谅自己,对梅香儿也是一肚子意见。回来以后,他愤愤地对梅香儿说:“你真是个丁香女孩,令人莫名其妙!”
       梅香儿愣了愣,苦笑道:“你叫我什么?丁香女孩?不过我挺喜欢这个名字。”
       李子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决定不再答理梅香儿了,班里其他同学对梅香儿也失去了原来的热情。梅香儿就像一只孤雁,明显地更加忧郁了。
       这天课间,操场上“嘎”地停下一辆轿车。李子诚站在走廊上面,看见从轿车里钻出一个中年男人,那人抬头向上望望,向这边挥了挥手。大伙儿回头一看,梅香儿满脸通红地挥手回应,一个同学好奇地问:“他是谁啊?”梅香儿没有吱声。
       不久,班主任走进教室,他对梅香儿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误解你了!”梅香儿满脸通红,连忙低下了头。同学们纷纷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李子诚家住镇上,放假没几天,他就嚷嚷着要到省城的叔叔家里玩些日子,这也是他每年暑假的固定节目。
       叔叔的儿子李世剑比李子诚小半岁,和李子诚一样也是高二学生。到了叔叔家不久,李子诚就在李世剑的感染下,对互联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除了上网之外,他们在学习上还互相切磋:李子诚数学好,是李世剑的小老师;李世剑的英语好,也常常辅导李子诚。
       这天晚上,李子诚忽然在电视上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不就是到他们学校去过的那个中年人吗?他还向梅香儿挥手来着呢!李子诚正想着,李世剑指着电视上那人说:“知道他是谁吗?我同学的爸爸,是个大款,全国都有他开的公司。”李子诚吐了吐舌头:“是吗?”李世剑又说:“她的女儿叫梅香儿,原先是我的同桌。”李子诚瞪大了眼睛:“什么?梅香儿!”李世剑转过头,盯着李子诚:“怎么?你见过她?”
       李子诚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李世剑说:“原来如此!上个学期梅香儿突然离开了晨曦中学,我们全班同学都很想念她,跟她爸打听过多次,她爸爸就是不肯告诉我们她去了哪儿,还说这是梅香儿的交待。”李子诚想不明白:梅香儿为什么要从省城的重点中学转学到临水镇那样一所乡村中学呢?
       李世剑拿出一本影集:“你看看,是不是她?”李子诚打开像册,不禁“哇”地一声惊叹,爱不释手地一张张翻看起来。梅香儿的照片还真不少,有时她是节目主持人,有时又是领舞的芭蕾皇后……照片上她衣着前卫,青春靓丽,与他认识的梅香儿简直判若两人。李世剑急了:“到底是不是她呀?”李子诚点了点头:“虽然变化很大,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世剑长叹一声:“你知道吗,去年她被坏人给强暴了!”李子诚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一伙绑匪绑架了梅香儿,张口索要赎金300万元。由于梅香儿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几个歹徒动了邪念,竟然把她给糟蹋了。后来,梅香儿虽然被救了出来,绑匪也被绳之以法,但是梅香儿无法面对发生的一切,上个学期悄悄转学走了。
       李子诚没想到梅香儿有过这样的不幸,他狠狠地擂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浑,我还骂她是丁香女孩呢!”
       第二天,由李世剑领着,李子诚和他一块去找梅香儿。起初梅香儿不见,李世剑便摆出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架势,非见到梅香儿不可!后来,梅香儿终于下楼来了,面对他俩,梅香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神情一暗。她万万没想到李子诚也找来了,这么说他也什么都知道了!看来不管自己走到哪里,也无法藏住那个刻骨铭心的隐痛!李世剑说:“梅香儿,你走后,知道同学们多么想念你吗?回来吧,同学们都盼着你呢!”梅香儿摇了摇头:“下个学期,我就要去美国读书了,我到临水中学不过是权宜之计,就是等着把各项手续办理完毕。”李子诚什么都明白了:在临水中学,梅香儿不敢穿漂亮的衣服,不愿意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怕这怕那的,就是担心有人知道她的秘密。想到这里,李子诚激动地说:“梅香儿,你错了!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无法逃避心灵的阴影。其实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你不需要逃避!就像班主任说的那样,我们要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
       “说得好!”这时,梅香儿的爸爸走了过来,“香儿,我觉得你这两位同学说得很对,你的精彩人生还没有开始呢,如果从现在就开始逃避,那今后的路你还怎么走下去?”
       梅香儿沉默良久:“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李世剑说:“回到晨曦中学我们中间来吧,我们谁也不会瞧不起你的,你永远是最优秀的!”
       梅香儿又把目光投向李子诚:“你说呢?”
       李子诚说:“我还想你回临水中学呢!”梅香儿害羞地笑了,她招呼两位同学到她家做客。
       开学了,李子诚回到了临水中学。想不到一个暑假的工夫,临水中学盖起了一幢实验大楼,班主任告诉同学们,这是梅香儿的爸爸捐款建造的,只可惜这个学期她不来我们这儿上学了。李子诚暗暗一笑,谁也不知道他见到了梅香儿,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大半个暑假的快乐时光,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呢。不过直到他们分手,梅香儿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去美国还是回到晨曦中学?
       不久,李子诚新买的电脑收到了梅香儿发来的一封E-mail,还有一张照片——梅香儿站在全国高中辩论大赛的最高领奖台上,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李子诚把那张照片打印得大大的,拿给全班同学看,同学们都不敢相信了:“这是丁香女孩吗?以前她可是只丑小鸭呀,现在变成白天鹅了!”李子诚真想告诉他们,丁香女孩本来就是一只白天鹅,而且她永远都是一只白天鹅!
       (责编: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