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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新传说]谢谢你的捧场
作者:王道庄

《故事林》 2006年 第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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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板在小城开了几家店铺,专营汽车、摩托车和拖拉机配件。生意做大了,就新建了个机动车配件大市场;大市场宽敞气派,先是门前的大广场就有几千平方米。
       在小城,规模如此宏大的配件市场还是第一家,张老板想搞个隆重的开业庆典,趁着开张一炮打响。于是,他广发请帖,邀请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对那些大客商,张老板亲自上门拜访,请他们赏脸光临。
       张老板有个好朋友王老板,经销汽车,见多识广。这天,张老板来到王老板的汽车城,说明了来意。玉老板问道:“老朋友,如此隆重的庆典,方方面面你都计划周全了吗?”张老板胸有成竹,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王老板听罢,连连摇头:“有个大漏洞,你没有考虑到呀!”张老板一惊:“什么漏洞?”王老板直言相告:“开业典礼排场这么大,客人这么多,市里领导还要参加,又有电视台现场直播,你想过没有,大市场门首的广场上,如果停的只是低档轿车和摩托车,电视上一亮相,岂不是大寒碜?”
       这一提醒,让张老板顿悟了。他以前经营的机动车配件,是专为低档的轿车和摩托车拖拉机准备的,买主基本土都是郊县的农民。如今,这些郊县的农民都接到了请帖,假如庆典那天,广场上停的全是他们驾来的低档汽车或者摩托车甚至拖拉机,岂不是大煞风景?
       想着想着,张老板冒出了个主意,试探着问道:“老朋友,你能不能帮帮忙?”王老板一笑:“尽管讲,只要能帮上,一定尽力而为。”张老板这才说道:“我想请你的汽车捧捧场。”庆典这天,他想借用王老板经销的新汽车,停放在大广场上,冒充是参加典礼的客人自带的。
       谁知,王老板连连摇头:“不行啊!我也是微生意的,耽误了我的生意……”
       害怕耽误生意?这好办,张老板当即表示,不盐工老板吃亏,借用多少辆汽车,一辆100块,作为租车费。一说给钱,王老板痛快地应承了:说正准备经销100辆新品牌轿车,等新车一到,保证在开业典礼那天开去捧场。
       张老板大喜:“那好,我拿1万元租车费,100辆我全包了!”
       捧场的轿车有着落了,张老板又想到一个问题:100辆新轿车,把广场基本上占满了,郊县客人自带的低档车和摩托车停在哪里?眼珠一转,他又想了个点子,说:“帮忙帮到底,老朋友,干脆麻烦你的100辆轿车跑几趟,把郊县我发帖的客人接来算了。我再拿出1万元,每辆车100元接人费;王老板沉吟片刻,犹豫道:“这样吧,你把发帖子的郊县客户告诉我,让我想想办法。”
       王老板说话果然算数,典礼这天一大早,100辆崭新的轿车贴着临时行车证,已经把一大批郊县客人接来了。张老板一瞧,轿车是从未见过的“大吉利”,车身坚实,外现新颖,驾车的还有张老板汽车城的车模。客人一到,“大吉利”在广场掉转车头,又返回郊县接人了。
       上午,当电视台记者陪同市领导来到大市场时?门前的广场上已经整整齐齐排列着100辆“大吉利”。张老板指着轿车介绍道:“修这个广场时,有人说大大,现在看来不大。瞧!参加典礼的朋友,私家车就占得满当当的,全是新车。”摄像师夸了声“还是张老板有面子”摄像机使对准了广场上的一排排“大吉利”。
       不一会,开业庆典开始了。庆典台上,张老板与王老板并排而坐,张老板眼光越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向广场望去,这一望,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他看到很多小城的市民都围着“大吉利”观赏,一边还议论着什么。张老板暗自好笑:这些蒙在鼓里的围观者,还真以为这些捧场的“大吉利”是参加庆典人员自带的私家车呢!他扭转头来,凑近王老板感叹道:“多亏了你的捧场车呀!”王老板点了点头,也感叹道:“如果能把郊县的客人送回去,那就更圆满了!”
       这真是个好主意!张老板趁机说道:“这样吧,捧场捧到底,典礼结束,麻烦你的‘大吉利’再跑几趟,把郊县客人遭到家。耽误了你的生意,我再拿出1万元送人费。”王老板微笑着答应了。
       配件大市场开业庆典举行得风风光光,张老板很是满意。现场直播的画面他没能看到,晚上,就早早地收看小城的电视新闻,一看头条,更加得意:那100辆捧场的“大吉利”,无论是停在广场,还是接送客人,都显得格外抢眼。正在兴奋,电话响了,是一个朋友打来的:“张老板,你的面子可真大,参加庆典的客人,开的全是高档新车!”接下来,电话铃声不断,都是朋友们的祝贺和羡慕声。
       开业庆典一炮打响,机动车配件大市场果然顾客盈门,喜得张老板合不拢嘴。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前来购买配件的,大都把车直接开进了宽敞的市场大院,门前的广场上则显得有些清冷。眼看着生意火爆,张老板没有食言,带着租车费、接人费、送人费共3万元,赶到了王老板的汽车城,他要兑现“大吉利”的捧场费。
       王老板的汽车城不大,周围是车库,中间的院于是试车场。张老板抬头望去,选车试车的顾客不少,把院子已经占满了。
       来到办公室,张老板握住王老板的双手,感激道:“多亏了老朋友你,庆典无比风光,开业生意兴隆,全靠你的捧场了!”说着掏出3万元递过去,“谢谢你,这是捧场费。”
       岂料,王老板连连摆手:“不,我1分钱也不能收。”接着说道:“老朋友,你中了我的计了!我应该谢谢你,是你给我捧了场。”王老板不但没有接那3万元,反而从柜子里拿出3沓票子递了过来:“张老板,这是应该给你的3万元捧场费!”
       中计了!中了什么计了?为何给我捧场费?张老板大惑不解。王老板指了指汽车城的院子,说出了原委。
       小城一带地处丘陵,开业庆典来捧场的“大吉利”,是一种很适合丘陵地区的新款轿车,既经济实用,又新潮时尚,王老板有心进一批卖给郊县农民。然而,单是报纸广告费这一项就得1万元,效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参加张老板庆典的客人,多为富裕的郊县农民,最适合这款“大吉利”,让他们坐车行驶在家乡的道路上,等于免费做了广告。省出这1万元广告费,他要送给张老板。
       惊喜之余,张老板问道:“省了1万元广告费,你也不能给我3万呀?”王老板笑道:“你的典礼规模宏大,门口的广场上,那么多的市民现场观赏‘大吉利’,我省了1万元的展销费呀。”
       “另1万呢?”张老板想弄个明白。王老板又是一笑,说小城电视台又是现场直播,又是新闻头条,这电视宣传费至少又得1万。说罢开了个玩笑:“就这,还没有算占用广场的停车费呢!”他告诉张老板,捧场的100辆“大吉利”,第二天就全部出手,他已经赚了不少了。拍着张老板的肩膀,王老板感激道:“多亏了你借用我的车,借着庆典的人气,给我的‘大吉利’捧了场!”
       张老板再三推让,没有收下这3万元捧场费。但是,他在心里暗自感慨:这个精明的王老板,从广场停车到接人送人,他一个劲地忽悠着多用车,原来都是为了他的“大吉利”!不过,没花1分钱,白用100辆新丰,还落了个皆大欢喜,张老板觉得这场捧得也不亏。
       忽然间,张老板问道:“大吉利,销路看好,你为何不继续经销呢?”王老板轻叹一声:“哎,我的汽车城场地大小,现在经销的汽车,都是签了合同的老厂家;那100辆‘大吉利’只是试销,等资金充足有了新场地,再与‘大吉利’签订长期经销合同。”张老板听罢,欲言又止,二人愉快地握手告别。
       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天,张老板把电话打给了王老板:“老朋友,赶快经销‘大吉利’吧,有好多到我选购买配件的客户,打听着想买这款车呢!”王老板刚刚说出没有场地,突然问道:“你门口的大广场,能不能让我租用啊?”张老板哈哈一笑:“怎么不能,只要租金合适。”二人当即达成了租用协议。
       一个月后,王老板来到机动车配件大市场,找到张老板,满脸带笑地说道:“有了你的大广场,‘大吉利’销路很好,我已经与厂家签订长期经销协议了。老朋友,谢谢你的捧场!按照协议,我该给你交租金了。”说着便掏出一沓粟子。
       谁知,出现了与上次一样的场面,张老板怎么也不接,连连摆手:“如果算细账,我还要给你找钱呢!”接着,说了句王老板意想不到的话:“老朋友,我应该谢谢你的捧场!”
       原来,借着开业庆典的强势宣传,张老板的配件大市场红火了几天,但很快人气就逐渐消退了,郊县的顾客来购买配件,都直接驾车开进大市场院子里,没有谁愿意停车在广场,门口那个空旷的大广场,反而给大市场增添了萧条之感。那天与王老板达成协议后,张老板立即购进了大批“大吉利”的配件。门口广场成为“大吉利”的展销场地之后,郊县农民和小城市民来大广场选车试车的络绎不绝;门口的人气旺了,自然也带动了门内的生意,再加上有齐全的“大吉利”配件,机动车配件大市场的生意又一天天火爆起来……
       原来如此!张王两个双赢的老板紧紧地握着手,几乎同时说道:“谢谢你的捧场!”
       (责编:何 碧 图:刘秉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