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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世界]走出沼泽
作者:李德荣

《故事林》 2006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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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错发短信引发一夜情
       燕子是广西桂平市人,正当花样年华,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风姿,一米七的身材丰满圆润,柳眉杏眼十分动人。
       20岁那年,一家化妆品公司聘请燕子担任推销员,燕子在这家公司一干就是四年。
       2002年底的一天上午,燕子向一位广州客户发短信问好,不料,她把尾数为988的手机号误发为888了。
       燕子发现错发短信后,又礼貌地发了一条短信向对方道歉。对方很快回复:“没关系,愿意和发错短信的人交个朋友。”
       随后几天,对方不时有短信发过来。燕子知道了对方名叫龚长鹰,是北京驻广州某公司的一位副总经理。龚长鹰也从燕子的短信中得知燕子的一些情况。
       2003年“非典”过后,广州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9月,一个全国性化妆品展销会在广州举行,龚长鹰力邀燕子到广州看看。
       经过大半年时间与龚长鹰的短信交流,燕子觉得龚长鹰为人豪爽幽默,于是,她和几个女伴一起从广西来到了广州。
       龚长鹰开着一辆奔驰接站。见到燕子的第一眼,龚长鹰脱口而出:“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燕子莞尔一笑:“你这是当着我朋友的面在拍马屁吧!”
       化妆品展销会期间,燕子和她女伴的开销全由龚长鹰承担了。看完展销会,龚长鹰坚持要留燕子在朋友开的一家合资电子厂工作。燕子的女伴看龚长鹰有背景也很有能耐,也劝她说,你在广西打拼了这些年做得很辛苦,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既然广州这边有关系,你就留在这里干干再说吧。
       燕子留下了。龚长鹰将燕子安排到东莞一家合资企业做文员,燕子一边学电脑一边上班,月薪1500元。
       孤身一人在东莞打工,燕子十分寂寞。龚长鹰经常从广州开车过来看燕子,从生活和精神上关心安慰她,燕子十分感激。
       龚长鹰是36岁的已婚男人,燕子与龚长鹰的接触中,明显感觉到一种暧昧的气氛。燕子虽然有意回避,但在龚长鹰的频频进攻面前,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一次灯红酒绿之后,燕子醉意朦胧地将自己的初夜交给了龚长鹰。
       看到洁白的床单上鲜红的血迹,龚长鹰十分高兴地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处女啊!你知道吗,喜欢我的漂亮女人多了,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单纯可爱。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会给你房子、车子,还有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燕子告诉龚长鹰:“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不要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们今天能在一起,是我对你心存感激。天亮以后,你回广州当副总经理,我还是我,东莞的一个打工妹!”
       龚长鹰很奇怪:“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夜情?”
       “就算是吧。”燕子说。
       龚长鹰告诉燕子,他的妻子在北京,他长年驻广州很孤单寂寞。要说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身边美女如云,但他少有看得上的。有个女子和他好了一段时间后,想去韩国,他就把这个女子弄到了韩国,可这女子一去再无音讯。后来一个女孩与他好了一段时间后想去澳大利亚,他给女孩办了去澳大利亚的手续,女孩也是一去不回头。龚长鹰几乎是哀求燕子:“你跟着我吧,我会给你所想要的一切!”
       二、网上成就梦中情缘
       面对龚长鹰猛烈的爱情攻势,燕子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感激龚长鹰对她的关照和帮助,但她不想当依附龚长鹰的情人或是二奶,她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生活。她希望她与龚长鹰之间是一种真正的友谊,一种知心的异性朋友。
       但是,龚长鹰却不这样想,他要的是燕子与他保持同居的情人关系。燕子虽然难以接受,但她孤身一人在东莞打工,又受到龚长鹰的诸多照顾,一时也不好拒绝。
       龚长鹰开始频繁地从广州来到东莞与燕子相会,他们的情人关系在燕子所在的公司已经公开化。燕子为此十分苦恼,她多次对龚长鹰表示,他是一个有家庭有妻子孩子的人,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她想离开东莞。
       为了拴住燕子的心,龚长鹰提出以燕子的名义在东莞开一家新公司,公司启动资金和经营上的事情由龚长鹰和朋友一手操办,燕子每月从中最少可以拿到3000元以上的股息。
       和龚长鹰在一起,她看到了很多奢华的场面,一桌饭几千元,总统套房住一天也要几千元,龚长鹰付钱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在享受这些荣华富贵的同时,燕子也看到了龚长鹰性格的另一面:霸道和霸气。不论什么事,都是龚长鹰说了算,没有商量的余地,对下属是这样,对燕子也是这样。
       燕子是一个崇尚独立的现代女子,她不习惯在权力和金钱下失去独立人格的生活,也不习惯龚长鹰的霸道和霸气。燕子很无奈,她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与龚长鹰生活了两个月。因为工作清闲,燕子学会了用QQ上网聊天。
       2003年11月,燕子上网聊天时认识了一个名叫“水流心不静”的网友。他谈吐很有趣,燕子每次上网都要和他聊天。
       时间长了,燕子从聊天中了解到“水流心不静”32岁,在广州从事电脑业,离婚。曾经有过女朋友,有过一夜情,但不准备再结婚。“水流心不静”在网上很坦率,把一些个人生活上的事情毫无隐瞒地告诉她,燕子觉得“水流心不静”很信任她。
       燕子把网上的奇遇告诉她在广西的女友时,女友严肃地警告她:网上的东西很多是假的,是骗人的,你一个单身女子,人家怎么可能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呢?你要是相信网上的话,一定会被骗得没有路费回广西。不信的话,你再到网上看,没准又会冒出几个离婚的美男子!
       燕子在网上随意加了两个男网友,果然正如女友所说,两人都说他们已离婚。
       燕子怀疑“水流心不静”说了假话。但是,“水流心不静”告诉她,他确实已于1995年离婚,并有一个上小学的孩子。“水流心不静”还说,他不想再结婚是因为他的第二任女友1997年狠狠地涮了他,当时他从珠海回襄樊探亲,女友卷走了他多年积蓄的十多万元。他觉得女友卷走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他一颗受伤的心。心都被撕裂了,要钱又有什么意思?
       燕子凭直觉感到,这不像是编故事,“水流心不静”是在讲他的真实生活和感受。后来得知他叫鲁知剑,两个人在网上聊天中都感到是一种心灵的沟通,没有一点虚伪和势利。
       一个月后,鲁知剑寄了一张照片给燕子,看到照片上酷酷的板寸头和轮廓分明的脸,燕子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春节很快到了,燕子留在广州过年,鲁知剑以网友的身份邀请燕子到湖北襄樊过年,燕子没有同意。因为广西的女友告诉她,网恋是靠不住的,不见面反而能保持长久的友谊。3月中旬,鲁知剑再次向燕子发出了来襄樊的热情邀请。燕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乘火车到了襄樊。
       两人见面之后,给对方的第一感觉都很好。鲁知剑住在一个风景如画的江中半岛上,这个半岛是襄樊市的一个旅游开发区,碧绿的江水静静东去,满眼新绿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一个让燕子难以忘怀的春天。她和鲁知剑一起在如烟的垂柳下散步聊天,一起买菜做饭,一起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尽情地享受温暖的阳光,享受春天带给他们的真挚爱情。
       三、爱情在生死威胁下轰轰烈烈
       燕子去襄樊前,曾明确地对龚长鹰说,她不想再这样漂泊下去了,她想有个安稳的家,她要去相亲。
       龚长鹰说:“要相亲你就回去相亲吧,我是一个结了婚的人,不能阻碍你的幸福。这里的工作岗位给你留着,相完亲你就回来。”
       燕子到了鲁知剑的家,给龚长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龚长鹰她和襄樊的男友鲁知剑在一起。
       其后不久,龚长鹰从广州打来电话,说燕子的老板让燕子回东莞交接工作。鲁知剑舍不得让燕子离开:“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你又不是公司的什么重要人物,没必要回去办什么交接手续!”
       其后,龚长鹰每天都会给燕子打电话,鲁知剑一直以为是东莞公司老板与燕子在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天,龚长鹰打电话给燕子,说是他要到襄樊来接她回东莞。燕子明确告诉龚长鹰,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不想别人再干涉她的私生活,她与龚长鹰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
       龚长鹰坚持要来襄樊,并且对燕子说,如果她不跟龚长鹰走,鲁知剑就会麻烦不断!
       燕子认识鲁知剑后,对她与龚长鹰的那一段感情十分后悔。她本是一个自重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与龚长鹰有了一夜情的关系,这让她时时有一种深深的自责。特别是在认识鲁知剑并成为恋人以后,燕子的自责感和愧疚感越来越重,她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她和龚长鹰的事告诉鲁知剑。现在龚长鹰要来襄樊带她走,她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当晚,燕子把她与龚长鹰的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鲁知剑。
       尽管鲁知剑很喜欢燕子,但听了这些话,仍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冷静下来后,鲁知剑对燕子说:“我们相爱,就是为了现在和将来的幸福,以前的事就当它没有发生过。我在网上就告诉过你,我也有过一夜情,也有过同居的女友,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们都把过去的事放到一边,去共建我们幸福的未来吧。”
       两天后,龚长鹰真的带着两个人来到襄樊。中午,燕子和鲁知剑在水浒城酒楼设宴招待龚长鹰等人。饭前,龚长鹰将燕子单独喊到一边说,他请朋友调查过了,鲁知剑是个打工仔,你跟什么人不好,非要跟鲁知剑这样的穷光蛋?你现在就跟我回广州。
       燕子很生气地回答:“我和你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跟你回广州的。鲁知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喜欢和鲁知剑一起安安静静地过普通人的生活!”
       龚长鹰看到燕子对鲁知剑如此痴情,心里十分恼怒。吃完午饭离开酒楼时,龚长鹰竟然当着鲁知剑强拉燕子和他一起回广州。鲁知剑非常生气,一步跨上前推开龚长鹰说:“你这样做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嘛!”说罢拉着燕子上了一辆出租车。
       龚长鹰的心里升起了倒海翻江的醋意,他从没有这样丢过面子,论身份论地位他龚长鹰哪点不比鲁知剑强?第二天,龚长鹰就打电话给鲁知剑,说燕子不是一个好女人。鲁知剑告诉他:燕子已把她的过去都讲给我听了,你就不要费尽心机挑拨离间了。
       龚长鹰恼羞成怒,在电话里骂起来,威胁鲁知剑:如果不放弃燕子,就要大难临头!
       半个月后,龚长鹰再次来到襄樊。他打电话给燕子说,这回她必须跟他回广州,如果不走,鲁知剑一家人的命都保不住。听了这话,燕子心里十分紧张。她知道龚长鹰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她必须见龚长鹰弄清两个问题:一是鲁知剑受威胁的程度有多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二是要和龚长鹰说清楚,他没有权利阻止她与鲁知剑相恋。
       燕子这次没敢跟鲁知剑说龚长鹰到了襄樊。这天早上,她以买菜为名出了门,单身一人到汉江国际大酒店见龚长鹰。
       龚长鹰见燕子来了,笑眯眯地说:“你这样就对了。走,我们到车上说。”龚长鹰把燕子拉上一辆越野车,车立即向城外开去。这时,龚长鹰告诉燕子:“如果你不走,鲁知剑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他不是上网认识你的吗?我让人把他上网的双手废了!”
       燕子真切地感到鲁知剑处在危险之中,如果她坚持不走,鲁知剑肯定要出事。她宁肯自己受伤害,也不能让鲁知剑受到伤害!燕子就这样被要挟着日夜兼程回到东莞。
       燕子被带走的当晚,借用别人的电话告诉了鲁知剑相关情况。龚长鹰把燕子带到东莞公司老板租的别墅里,燕子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不但手机被收走,连上厕所也有人站在门外守着。
       半个月过去了,燕子如在刀尖上过日子。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想方设法要和鲁知剑取得联系。
       一天,燕子对龚长鹰说:“我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弄得皮肤也很干燥,我想去做做皮肤美容。”龚长鹰没有理由拒绝,点头答应了。
       龚长鹰天天陪燕子到一家美容店做皮肤美容护理,他坐在接待室,燕子在里间做美容。一来二去,燕子和美容师混熟了。一天,燕子小声告诉美容师,陪她的人不是她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湖北襄樊,她想请美容师帮她给男朋友发一条短信。美容师答应了。
       燕子躲进厕所把短信内容写在纸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请鲁知剑相信她,她是爱鲁知剑的,一定会想办法回到鲁知剑的身边,希望鲁知剑注意安全。
       美容师帮燕子发出了短信。鲁知剑回短信托美容师转告燕子,一定要尽快想办法逃脱魔掌。他对燕子说,没有任何人能把他和燕子分开,不论现在还是将来!
       过了“五一”节,龚长鹰在公司一再催促下终于回广州上班了。龚长鹰走后,燕子特地跑到别墅顶层,看见龚长鹰的车确实走了才放下心来。
       燕子特地查了车次时间,得知晚8点40分有一班发往广西的卧铺班车。她必须先回广西,免得龚长鹰又追至襄樊伤害鲁知剑。
       吃罢晚饭,燕子拿了旅行包,打的一路狂奔至车站,登上去广西的车,直到开车了才放下心来。到家后,她立即与远在襄樊的鲁知剑联系。鲁知剑在电话里鼓励燕子,不论千难万险,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相爱。鲁知剑要燕子大胆回到襄樊,两人共担幸福和苦难。
       四、劫后爱情蓝天如洗
       身心疲惫的燕子回到了襄樊,在火车站两人相拥而泣。燕子担心龚长鹰会追到襄樊来伤害鲁知剑,提出赶快搬家,搬到一个龚长鹰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鲁知剑说也好,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搬。可是,龚长鹰的行动比他们更快。他一听说燕子逃离东莞的消息,就找到在深圳开公司的老表晓宏,声称有人骗走了他15万元钱,并把燕子的照片和她在襄樊的地址交给晓宏,让他找几个人把和燕子在一起的男人废了。晓宏很快在深圳找到无业人员小东北,并谈妥了价格。小东北立即带着三个打手来到湖北襄樊,在燕子和鲁知剑的住处附近住下。第二天中午,小东北等人以送特快专递的名义骗开了鲁知剑的房门,把鲁知剑推进房内。
       鲁知剑和燕子被歹徒捆住手脚,蒙上眼睛,嘴上也被胶带封住。歹徒们在房里四处乱翻,抢走八百多元钱。
       歹徒中有个外号叫胖子的河南人,看到燕子长得漂亮,淫心顿起。他把燕子单独关到一个房间,不顾燕子的强烈反抗,强暴了燕子。此后,又有两个歹徒强暴了燕子。
       洗劫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歹徒们撕下鲁知剑嘴上的胶带,将溶有十多片安眠药的饮料强逼鲁知剑喝下去。燕子嘴上的胶带也被撕下,强行塞进五片安眠药。临走时,歹徒们从阳台上找到哑铃,丧心病狂地向鲁知剑的双腿砸下去。在鲁知剑的惨叫声中,歹徒们逃离了房间。
       聪明的燕子将安眠药含在舌根下,歹徒离去后她立即吐出安眠药,痛哭着解开了鲁知剑身上的绳子,跑出去向警方报警。
       鲁知剑很快被送到医院治疗,燕子守在鲁知剑的身边,不停地流泪。
       鲁知剑醒来后,看到满面泪水的燕子,心里也十分难受。他安慰燕子:“你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过错,这样的灾难想躲也是躲不过的。磨难只会让我们的心走得更近,贴得更紧!”
       燕子泪水涟涟地说:“都是我不好啊!我应该离开你,但我这一生不会再爱任何人!”鲁知剑一把握住燕子的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难道你把这句话忘了吗?”
       鲁知剑的这句话,再一次让燕子感动得直想哭。
       一个多月后,小东北等四名罪犯被襄樊市公安局逮捕,受到了法律的严惩。根据他们的招供,指使他们犯罪的龚长鹰和晓宏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鲁知剑在燕子的精心照顾下,很快恢复了健康。两个人几经风波,终于走上了结婚的红地毯。
       (责编:何碧 图:黄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