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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天地]校花出走
作者:曲育乐

《故事林》 2006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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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放暑假的第一天,张大智老师却依然不得清闲,刚洗完一大堆已散发霉味的衣服,又在厨房笨手笨脚地准备午饭。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怪张大智那个水性杨花的老婆,傍上了大款,抛弃了自己的“糟糠之夫”。
       正当张大智手忙脚乱之时,他的手机却添乱似的响了起来,他接听了电话:“喂,是张老师吗?我是黄芳的妈妈,黄芳出事了,她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将在无拘无束的世界寻觅’,一整天都不见她的人影。我想她肯定是离家出走了,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呜呜……”
       听着黄芳妈妈的哭诉,张大智像被蜂蜇了一样,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他想起昨天下午那不和谐的一幕——
       昨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内容是公布期末考试成绩和布置放假前的“善后工作”。张大智所带的高一(6)班这次考得并不理想,张大智在宣布成绩时一直是铁青着脸。当他念到黄芳的名字时,不禁向进步明显的“校花”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可他的脸就像这夏天的天气,瞬间就变了色:黄芳正对着一面小镜子精心地抹着口红!张大智气不打一处来:“黄芳同学,站起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嘴唇,好吗?”出乎张大智所料,黄芳不仅没有收起镜子和口红,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反而理直气壮地站了起来,然后很夸张地鼓起嘴巴,朝前后左右做了个全方位的展示。教室里立即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张大智气得嘴唇直哆嗦,指着黄芳的鼻子训斥道:“你知道学生的天职是什么吗?是学习!再看看你自己,整天只知道涂脂抹粉,穿得花里胡哨,哪有个学生样儿?!分明就是个狐狸精!”
       张大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也许是离婚闹的吧,反正是一肚子的怨气全撒在了黄芳身上。再看看黄芳,脸色急转直下,瞬间眼泪夺眶而出,然后转身跑出了教室……
       张大智心想黄芳也就使点小性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竟闯了大祸!张大智安慰了黄芳妈妈一番,然后收拾两下,急冲冲地向双方约定的见面地点——友谊广场跑去。来到友谊广场的喷泉边,张大智见一个妇女正在那里来回踱步,心想那一定就是黄芳的妈妈。他走上前去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叫出了声:“陈美!”
       “大智!”对方也脱口而出。
       张大智做梦也不会想到,黄芳的妈妈竟是自己的初恋情人陈美!要不是当初陈美移情别恋,他们该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呀。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依然是那么的风姿绰约,让人怦然心动。张大智问道:“这么多年你还好吗?你那位呢?”陈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还好,她爸爸到外地出差去了,所以还得麻烦你帮着找黄芳……”
       张大智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其实,黄芳出走我也有责任的……咳,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找人吧!”他们首先给黄芳家的亲戚朋友、黄芳的好同学一家家地打电话,但都毫无结果。他们又动员亲戚们到处去找,可几天下来,没有一点音讯。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向电视台登了寻人启事。
       第二天,电视台还真打来了电话,说有人看见一个和黄芳照片很像的女孩跳江了,后被人救了上来,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可当张大智和陈美急匆匆地赶到医院一看,又是空欢喜一场:那女孩长得还真有点像黄芳,可惜不是黄芳!正当他们心急如焚而又无计可施之时,黄芳的好友小丽同学跑来告诉了他们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黄芳好像说过她想去江陵玩。
       陈美兴奋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呀,她肯定是去她外婆家了。只可惜我妈家没有电话,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一趟了!”张大智深感自己对黄芳的出走有一定的责任,也就陪着陈美当天向江陵进发了。
       经过数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到了江陵乡下的陈美母亲家。母亲告诉他们,黄芳已在这里玩了好几天,这会儿去后山了。两人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马不停蹄冲杀向了后山,意在将这个小冤家早早“捉拿归案”。
       这里到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两人却无心欣赏。在半山腰他们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们足足折腾了一个星期的小冤家。黄芳调皮地冲他们一笑:“妈妈,张老师,你们终于来了,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陈美扬起了巴掌:“你这个死丫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看我不打死你!”黄芳佯装害怕地倒退两步,咯咯地笑道:“妈妈大人,等我先带你和张老师看点东西,你再打不迟!”
       在张大智的劝说下,陈美才放下了巴掌。两人跟随黄芳进了一个山洞,洞内光线昏暗,黄芳显然早有准备,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电。顺着手电的光亮,张大智和陈美看到了洞壁上有一块松动的石块。黄芳用手拿开了石块,接着从露出的小洞里掏出了一大捆信!黄芳调皮地说道:“请两位过目!”
       从洞内出来,张大智和陈美就急不可待地看起了信。天啊!这些已有些发黄的信居然是十几年前他们谈恋爱时写的。张大智和陈美看着看着,都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张大智拉着黄芳的手颤声问道:“芳芳,这些信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大人们泪流满面的样子,黄芳的情绪也有些不能自禁,她哽咽着说道:“半年前,爸爸出了车祸,妈妈刚好到外地出差,爸爸去世前向我讲出了一个秘密……”
       张大智急忙打断了黄芳的话:“等等,陈美,你不是说芳芳的爸爸出差了吗?怎么……”陈美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骗你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现在的困境。”
       随着黄芳娓娓的讲叙,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候,张大智和陈美是高中同学,陈美是学校最漂亮的姑娘,而张大智则是有名的大才子,除了学习拔尖,吹拉弹唱更是样样在行。自古才子配佳人,张大智和陈美也没能免俗,悄悄相爱了。
       那年高考,张大智顺利地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师范大学,陈美则落榜了。张大智去北京上学以后,两个人就通过书信互诉衷肠。可在通了几封信后,张大智寄过来的信就如石沉大海,没了音讯。等放了假,他心急如焚地赶回来一打听,原来陈美早已在一个月前嫁了人!张大智伤心绝望,他如何也不能接受陈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的事实。
       陈美又何偿不是如此?在收到了张大智几封信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就在这时候,一个名叫黄伟的邮递员走进了她的生活,黄伟只要到陈美的村子送信,就会来陈美家里坐一坐,和她聊聊天。黄伟告诉陈美,她和张大智已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别人进了大学,将来出来就是国家干部,还会看得上她一个乡下姑娘?张大智一直不给她回信,就说明他有了想法。
       刚开始陈美还不太相信,时间长了,她终于心灰意冷。黄伟就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并以闪电般的速度和陈美结了婚。婚后陈美随黄伟的工作调动来到了现在的城市,后来就有了黄芳。
       半年前,黄伟出了车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对女儿说出了一直深藏于心底的秘密:当年张大智和陈美所写的那些信全被他藏在了陈美她家后山的山洞之中,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因为想得到陈美的爱!
       黄芳并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妈妈。张老师前两个月离了婚,每天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并且直接影响到了教学,她才意识到是该说出这个秘密的时候了,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于是她导演了自己离家出走的好戏!
       三个人紧紧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他们在外婆家整整玩了一个暑假,终于要走了。坐在返程的汽车上,看着妈妈和张大智亲昵的样子,黄芳感到了无比的幸福。不过她还有个小秘密没有告诉他们:爸爸并没把那些信放在山洞里,而就放在家里的箱子里,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想让已经好多年没有回过老家的妈妈来看看外婆,给她老人家一点家庭的温暖。
       黄芳已经在考虑是该叫张大智张老师还是爸爸了……
       (责编:非本 图:刘秉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