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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篇传奇]美女情人的背后
作者:王金良

《故事林》 2006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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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勇救美女
       中州市近年来每到五六月份就经常下雷阵雨,而且一下就是断断续续一星期,然后过几天再下。这在中州市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这天黄昏,一阵雷雨过后,忙碌了一天的市公安局局长罗森在大石桥下了专程送他的警车,沿着环城河边的绿荫小道向西边的家属院走去。正走着,罗森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声音很近,罗森稍作判断便发现了正在用两条胳膊乱打水花的落水人。他毫不犹豫地紧跑几步跳进深可没顶的河流,双手托起了一个穿浅黄色连衣裙的女人……
       罗森爬上岸,用手撸了把满脸的河水,见女人仰躺在草地上,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心里踏实了。他走过去,蹲在女人身边,问:“用不用打120?”
       女人渐渐睁大眼睛问:“是你救了我吗?”
       罗森点点头。
       女人一把抓住罗森的一只手,充满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听到这娇嫩的嗓音,罗森这才发现自己救起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美人儿:椭圆形脸蛋上是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柔唇微启,露出两排整齐的玉齿,整个身躯散发出青春的朝气……
       “你怎么掉到河里了?”罗森一边扶她坐起身,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我从这儿路过,一条小鱼从我脚下的石阶边游过,我想用脚尖碰它一下,没想到踩滑了,一下子滑到了河里。”
       罗森看看紧贴在姑娘身上的连衣裙,便说:“你这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到我家换上你嫂子的衣服吧?”
       姑娘感激地点点头。在罗森家换了衣服,罗森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姑娘恢复了生机说:“我叫蓉媚儿,在中州大学新闻系读大三。哎,你是干什么的?”
       罗森说:“公安局的。”
       蓉媚儿像是一怔:“这么说往后有人保护我了。我能和救命恩人交个朋友吗?”
       罗森哈哈大笑,说:“你才几岁?你就喊我叔叔好了。”
       蓉媚儿沉下脸说:“你最多三十几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罗森说:“我都46岁了,我女儿也过了17周岁了。”
       蓉媚儿说:“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明天是周六,我想请你们一家三口吃饭,也算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罗森说:“这算什么,谁见了有人落水都会去救的,不要再说什么救命不救命的。”
       蓉媚儿见窗外天色已黑,便问:“嫂子和你女儿为什么还不回来?”
       罗森说:“你嫂子快回来了,我女儿上高一,每天都有晚自习,不到8点半、9点不会回家。”
       蓉媚儿从沙发上站起身,趁罗森不注意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待罗森醒悟过来,蓉媚儿格格笑着说:“我喜欢你!我走了。”说罢自己下楼走了。
       第二天一早,中州市公安局大楼门前来了一群大学生,蓉媚儿手里拿着一面锦旗站在最前面。由于门岗禁止他们入内,他们只好在大门口等待他们要等的英雄。
       “你们找谁呀?”一个刑警挤进人群,问蓉媚儿。
       蓉媚儿说:“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在公安局工作,家住公安局家属院二号楼一单元3号。”
       那个刑警想想,说:“那不是罗局长家吗?”
       一个大学生叫道:“蓉媚儿,救你的是公安局长?”
       蓉媚儿又惊又喜,忽然,她远远看见了罗森:“就是他!就是他救了我!”说罢跑上前将锦旗送到罗森手里。
       罗森见锦旗上绣着“舍己为人,天下英雄”八个金字,笑着说:“你太过奖了。好吧,这锦旗我收下,你们回去吧,免得耽误功课,你们的热情我领了。”
       蓉媚儿欢跳着说:“罗局长,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救我的人是公安局长,我好幸福哟!”
       罗森微笑着说:“谢谢大家,请你们回学校吧。”
       二、美女缠人
       这天傍晚,罗森下了送他的警车,上了青石板台阶,刚走到河边的小路上,一眼看见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蓉媚儿欢笑着向他走来。
       罗森皱着眉头说:“我对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在这儿等我。你大学快毕业了,不好好学习,天天在这儿……”他说了半截话停下了。
       蓉媚儿的脸上仍保持着开心的微笑,她说:“我就是想见你,一天不见你我心里好难熬,见到你我就特别高兴。”
       罗森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说:“这样咋行?这样下去真不行!”
       蓉媚儿说:“有什么不行?我见见我的救命恩人都不行,我又不让你离婚和我结婚,你怕什么?”
       罗森凝视着她,她确实光彩照人,浑身散发出青春的气息和难以言表的诱惑。
       罗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蓉媚儿说:“罗局长,难道我喜欢一个人,连看他一眼的权力都没有吗?说实话,我是从农村考大学来到中州市的。我家里很穷,我想到你家当保姆,你管我一日三餐就行,别的一分钱也不要你的。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请求?”
       罗森寻思片刻,说:“我可以给你点钱让你吃饭,但我不可能雇你当什么保姆。”
       蓉媚儿笑了:“我可不做不劳而获的人。罗局长,你是不是怕你夫人吃醋?你放心,我到你家之后一定和你夫人搞好关系。”
       罗森用坚决的口吻说:“不可能,我们家根本用不上保姆。孩子的姥姥回老家有点事儿,过两天就回来了。”
       蓉媚儿听了这话多少有些泄气,她赌气地说:“你要是不给我口饭吃,我就到夜总会当陪酒小姐,待会儿我就买两瓶白酒,练练酒量。”
       罗森说:“你大学就要毕业了,千难万难你都闯过来了,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有这种想法?难道你上了三年大学就是为了当陪酒小姐?”
       蓉媚儿说:“谁知道大学毕业能不能找到工作?”
       罗森说:“这个忙我倒可以帮帮你,省市新闻出版部门的领导我还认识几个。”
       蓉媚儿说:“到时候我真要麻烦你。那我走了哦,省得你见了我心烦。”
       罗森苦笑一下,目送她走远。
       罗森到深圳办案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他下了火车,便打的来到了大石桥,准备沿环城河岸的小路回家。正走着,罗森忽然看见河堤的石栏边走过来一个穿连衣裙的少女,他预感到这少女是蓉媚儿,走近一看,果然是她。他正想说什么,蓉媚儿说:“罗局长,你干什么去了?我在这儿等你一星期,一次也没见到你。”
       罗森问:“找我有事儿?”
       蓉媚儿突然紧紧抱住了罗森,带着哭腔说:“我想死你了,你一星期不回来也不给我打个招呼。”说着仰起脸在罗森的脸上脖子上狂吻起来。
       罗森一把推开她,说:“别这样,你怎么了?”
       蓉媚儿娇滴滴地说:“我爱你,我要当你的情人!我不要你对我负责,更不要你离婚。我们每星期幽会一次就行。”
       罗森断然地说:“这不可能!你一个大学生,前程似锦,怎么能有这样的怪想法?你回去吧,好好学习,大学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将来什么好小伙子找不到?你还太年轻,如果干出一次傻事儿,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蓉媚儿根本听不进,又上前去抱罗森。
       正在这时,一个骑电动车的妇女从这儿路过,看见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仔细一看,那男的竟是自己的丈夫罗森。
       “罗森,干什么呢?”他妻子毛爱芳停下车问。
       蓉媚儿一下愣住了,罗森见是毛爱芳,忙说:“你下班了?”
       毛爱芳看看蓉媚儿,疑问地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
       蓉媚儿抢先说:“阿姨,是这样的。前些时罗局长在这河边救了我一命,我想到你家当免费保姆,以报答罗局长的救命之恩,他就是不同意。你帮我劝劝他好吗?”
       毛爱芳听罗森说过蓉媚儿,对蓉媚儿没有好感,并要罗森不要和她交往。此刻,毛爱芳白了她一眼,扭脸给罗森丢下一句:“快回家!”自顾骑着电动车,一阵风似的走了。
       罗森对蓉媚儿说:“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学校去吧!”说罢大步往家走去。
       
       
       三、家庭阴影
       星期天一早,毛爱芳就把厨房里弄得“叮叮当当”直响。罗森昨晚看案情材料近12点才睡,他被厨房的响声弄醒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了。他刚进卫生间,就听见毛爱芳在客厅唠叨:“一起来就屙就尿、就吃就喝,我凭什么伺候你?到外面花心,你配不配当公安局长?!”
       罗森从卫生间出来,脸上带着愠怒说:“你别乱找事!”
       毛爱芳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说:“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你是嫌我人老珠黄,没有穿短裙的性感漂亮!你有种住到人家家里别回来!”
       罗森皱着眉头说:“你别捕风捉影,没根据的事儿不要乱说。”
       毛爱芳指着罗森的鼻子说:“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说我没根据!”
       女儿罗薇从卧室出来,揉着惺忪的双眼问:“一大早吵什么呢?”
       毛爱芳说:“你问问你爸!他要给你找小娘了!”
       罗森说:“听你妈瞎扯。”
       毛爱芳说:“丑事都做出来了,还不敢承认?”
       罗森叹口气说:“小薇,你都看见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毛爱芳说:“看看,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要说这样的话。你要想离婚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罗森说:“离婚就离婚,你吓唬谁呀?”
       毛爱芳一听更气了,她简单地往行李包里放了些常用的衣物,提起包走到门口说:“行,我给你腾地方,让你跟那个小骚货勾搭方便。”说罢“砰”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妈,妈!”罗薇叫着追出门外,已经不见毛爱芳的踪影。她回到屋里对罗森说:“爸,你这样对妈太过分了!我也不碍你的好事儿,我也走!”
       罗森叫道:“你敢走,我揍你!”
       罗薇说:“打人犯法!让领导把你公安局长给撤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出门。
       罗森回到屋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想:平常关心妻子、女儿太少了,要是早把这事讲清楚就好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找出一张蓉媚儿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写着她的手机号码。
       罗森拨通了蓉媚儿的手机:“喂,蓉媚儿吗?”
       蓉媚儿惊讶地说:“不会吧?罗局长真的会打电话找我?”
       罗森说:“我妻子和女儿刚才和我吵了一架,都气走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蓉媚儿说:“太好了,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你现在在家里是吧?10分钟内我就到。”
       罗森正想说到一个公共场所见面,手机里已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
       四、美丽威胁
       “笃笃笃。”有人轻轻敲门。
       罗森知道是蓉媚儿来了。他打开门,蓉媚儿一侧身闪了进来。罗森刚关上门,就被蓉媚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
       “松手,快松手。”罗森怕外面有人听见,竭力压低声道。
       蓉媚儿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罗森叹了口气索性不动了。
       蓉媚儿得寸进尺,缠到罗森的正面,噘起性感的樱桃小嘴去吻罗森。
       罗森用力推开她,她一个趔趄撞在墙上,上衣领口顿时开了,里面一对白嫩坚挺的乳房露了出来。罗森连忙说:“对不起,我用力太大了,你伤着了没有?”
       蓉媚儿坐在地板上,愠怒地说:“我的心口疼得要命,你说怎么办吧?”
       罗森束手无策。蓉媚儿说:“要不打120,让医生来做个医疗鉴定?”
       罗森想:让医生来自己家里做鉴定,这影响多不好!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蓉媚儿又说:“还有一个办法。”她故意不往下说,斜着眼观察罗森的反应。
       罗森不得不问:“还有什么办法?你说吧。”
       “帮我揉揉,不疼了为止。”蓉媚儿低头看了下自己半裸的胸脯。
       罗森垂下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她的胸部,没有发现那上面有青紫的痕迹。他伸出双手想帮她把衣服扣上,不料,蓉媚儿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罗森的双手,摁在了她那高高隆起的双乳上。
       “大哥哥,大哥哥,我喜欢你,我要做你最快乐的情人!”蓉媚儿颤栗着神魂颠倒地说。
       罗森用力摆脱蓉媚儿的拉扯,说:“你这么年轻漂亮,又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未来呢?我答应过你,等你毕业后帮你找个好工作。你如果干了蠢事,你将来会后悔一辈子的!”
       蓉媚儿无奈地扣好上衣说:“好吧,我现在就走。不过,我不是回家,我要到检察院告你强奸我。”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份用电脑打的《控告书》。
       罗森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控告书
       我于2004年5月7日晚在环城河大石桥边不慎滑入河中,中州市公安局局长罗森从此路过并把我救上来。我为报恩到罗森家看他,他却利用我对他的好感在他家卧室里强奸了我,并表示要和妻子离婚跟我结婚。不料近来罗森突然翻脸不认账,我多次找他,他都拒绝和我好好谈谈。无奈之下,我只好向司法机关举报,强烈要求把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绳之于法,再也不能让这种坏人逍遥法外了!
       控告人:蓉媚儿
       2004年5月19日
       罗森一边看《控告书》,一边琢磨蓉媚儿为什么要编瞎话拼着命要当自己的情人?如果她真的将《控告书》送到有关部门,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看来必须将计就计,弄清她到底想干什么。于是罗森将《控告书》“嚓嚓”撕成碎片,笑着说:“你不就是想当我的情人吗?你要真想和我好你就过来吧!”说罢,他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蓉媚儿的脸上刹时笑开了花,她欢笑着跑过去,坐在罗森身边,说:“早答应我多好,非要威胁你才肯答应!”
       罗森说:“你这么漂亮,谁舍得拒绝呢?我只是怕影响你的未来。”
       蓉媚儿笑眯眯地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的。”
       罗森想,家里都搅成一锅粥了,还说对家庭没影响。嘴上却说:“我相信你是对我一片真心,我也会真心对你。”
       蓉媚儿一伸脖子亲了亲罗森的面颊,笑着说:“我领你去一个地方,往后那里就是我们俩幽会的地方。”
       罗森说:“找个酒店不就行了?”
       蓉媚儿嗔怪地说:“你是个名人,我是个大学生,幽会的地方不能太显眼,传出去对我们都不好。”
       罗森说:“行,你定地方吧。”
       蓉媚儿说:“我把我借用的房子布置温馨一些,然后带你去。就这两天,怎么样?”
       罗森叹口气说:“我不听你的就得坐牢,还能怎么样呢?”
       蓉媚儿笑着说:“谁叫你那么有魅力呢?怨你怨你都怨你!”
       五、雷鸣电闪
       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虽然才两三点钟,但雷声滚滚,闪电不断,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天就像晚上八九点钟那样昏暗。
       罗森和蓉媚儿坐在红色富康出租车的后排,的士开了十几分钟,在近郊的一座农药厂附近停下。蓉媚儿带着罗森来到农药厂的小铁门边,蓉媚儿用钥匙打开门,进了厂房旁边一座二层小楼。罗森上楼一看,是个三四十平方的办公室,办公桌一侧还有一个小门。
       罗森问:“来这儿办公呢?”
       蓉媚儿含情脉脉地瞟了他一眼,把罗森领到小门口。罗森走进一看,大开眼界,里屋布置得像新婚的洞房。
       罗森好奇地问:“这是你租的地方?”
       蓉媚儿说:“是我中学一个女同学爸爸私人办的农药厂,由于经营不善而破产。一个月前我碰到了这个同学,我说我大学毕业了想在当地找工作,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她就把钥匙交给了我。”
       罗森问:“你以前在哪个中学读书?”
       蓉媚儿:“芙城县一中。”
       罗森又问:“你的好同学叫什么?”
       蓉媚儿瞥了他一眼:“公安局查户口呀?”
       罗森笑了笑,点了支香烟,往沙发上一靠,说:“不错不错,像个家的样子。不过,这里偏僻了一些,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蓉媚儿说:“不会,你是公安局局长,怎么会杀一个爱你的小女人呢?”
       罗森想了想说:“你说得也对。不过,你会不会害我呢?”
       蓉媚儿坐到罗森身边,说:“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相反,有你堂堂公安局长当靠山,我还怕没有好前途?”
       罗森笑着点点头。他环顾四周,问:“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蓉媚儿说:“走廊东头。这里就这毛病,房间里没有卫生间。”
       罗森说:“我去方便一下。”他出了屋门,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及出厂的路口。
       罗森方便后回到里屋,正赶上蓉媚儿的手机急促地响。蓉媚儿看看来电显示,随手关了机。
       罗森问:“是不是你男朋友打的电话?见我在场不便接听?”
       蓉媚儿眼神游移地说:“不,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是我的同学打来的。我怕影响我们俩的情绪,就不接它了。我也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罗森看见蓉媚儿的手机放在写字台上,他迅速拿起手机,但发现未接电话一栏没有一个电话号码。显然,这个未接电话的号码被蓉媚儿删去了。罗森想,蓉媚儿为什么要删掉这个电话号码?这说明蓉媚儿不想让自己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如果打电话的是她同学,她有必要瞒自己吗?
       罗森正思忖着,蓉媚儿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她一眼就发现手机被动过,因为她去卫生间之前故意把手机顺着桌上裂缝放,现在手机显然有些歪斜。
       蓉媚儿的大脑里立刻打了一个问号:罗森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他一定是想弄清刚才的电话是谁打的。
       但他俩谁都没有把这张薄薄的窗户纸捅开。
       蓉媚儿站在床前开始脱外衣,一边对罗森说:“你怎么还不动?难道还要我帮你脱吗?”
       罗森有点犹豫地说:“我今天没洗澡,身上出了一身汗。”
       蓉媚儿说:“没关系,我不嫌你。我来以前洗澡了,你闻闻,我浑身都是香的。”说着走到罗森身边抱住罗森。
       正在这时,罗森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挣脱了蓉媚儿的胳膊,打开手机盖:“喂,哪位?”
       手机里传来刑警队长叶祥的声音:“罗局长,我是叶祥。刚才东三环路中段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嫌疑人向107国道方向逃窜。”
       罗森说:“我马上赶到国道入口,你立刻派刑警把守所有出城路口,绝不能让犯罪嫌疑人逃出市区。”他合上手机对蓉媚儿说:“我必须去一趟。中州市任何地方发生治安问题,我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蓉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当公安局长可真不容易,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罗森撑起一把伞,刚走到门外,便被笼罩在“哗哗”的大雨之中。
       六、死里逃生
       当天夜里,罗森回到农药厂蓉媚儿的住处,喝了半斤白酒和两瓶啤酒后,一头栽到席梦思床上昏昏欲睡。蓉媚儿皱着眉头帮罗森脱衣服,嘴里还喃喃道:“叫你少喝你不听,晕了吧?还说要好好玩玩,你不行了吧?”
       大概凌晨1时多,睡梦中的罗森被一连串沉闷的响声震醒了。他顺手掀起窗帘的一角,发现农药厂的厂房、自己住的小楼楼下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蓉媚儿,蓉媚儿,快醒醒!”罗森一边叫一边拉醒蓉媚儿,“外面失火了,快离开这里!”
       蓉媚儿揉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眼被罗森拉开的窗帘外,不禁大吃一惊:“下雨天怎么会发生火灾呢?”
       罗森拉着蓉媚儿跑出办公室,到了楼下,只见外面下着大雨,但几团汽油桶大小的火源却愈烧愈烈。
       “你看那是什么?”蓉媚儿看见从夜空中有个不明飞行物划过一道银光,“咚”的一声掉到了小楼的二楼走廊上,“轰”一声燃烧起来。
       罗森说:“看见没有,咱俩晚醒一点儿就没命了。”
       这时,一群人翻墙砸铁门冲到了罗森身边,冲在最前边的刑警队长叶祥说:“我们在厂外监视小楼周围的动静,突然发现十几道银光划落在农药厂里,没想到会起这么大的火。”
       罗森说:“让刘长发和朱南燕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他用下巴指了指蓉媚儿。
       刘长发和朱南燕从人群中出来,把蓉媚儿一左一右地扶走了。
       罗森说:“快打119,让他们多派几辆消防车。”
       不到10分钟,六辆消防车便投入了灭火战斗。直到这时,人们才发现燃烧的不明物不怕水,也不怕泡沫,反而在水和泡沫上面越烧越旺。半小时后,消防队几乎扑灭了厂房、小楼的大火,但大火中真正的火源除了两三处自己烧完自然熄灭外,其他不明物的火势仍然不减。
       站在车间门口的罗森感到眼前的一切十分蹊跷,这火源为什么连水和泡沫都不怕?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厂区的围墙下堆了一大摊沙子,他连忙用上衣兜了一兜湿沙子,冲到车间门口的火源附近,将湿沙子撒到大火上。大火发出一阵“叭叭”的爆炸声,却没有一点减弱火势的迹象。
       面对如此反常的现象,罗森向厂墙外的住家户望望,幸亏这附近人口稀少,如果在市区里发生这样的怪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立刻用手机向市领导作了汇报,市领导很快带着科技局的科研人员和仪器赶到现场,电视台的记者也赶到了。
       科研人员在厂外的一间民房里经过测试,发现从火源处提取的一块即将烧完的不明物——砖头大小的“白石头”和水的反应成碱性,它比水还轻,在水上会燃烧。它的断面是银白色的,用刀切感觉柔软。科研人员起初怀疑它含有铝粉和磷,测试结果却是金属钠。
       罗森看着测试报告,问:“当务之急是灭火,这火有办法灭吗?”
       科研人员说:“如果把它控制在密封的容器里,缺少了氧气它就会熄火,就像我们做试验的这块金属钠。”
       罗森叹口气说:“这不可能,哪有那么大那么多的容器。”
       科研人员说:“那就只有把贵重财产搬离火源。这种金属钠再烧三四个小时就会自然消失。”
       罗森拧着眉头想:这东西是从哪里飞过来的呢?当时只见到夜空中从东向西划过一道道雪亮的银光落在了农药厂,可它的源头应该在什么地方?
       罗森望着眼前被大雨和大火笼罩的办公小楼,两个小时前他还和蓉媚儿在小楼的二层上睡觉,当时他想蓉媚儿可能胁迫他去做什么事儿才来勾引他。所以他暗中让叶祥他们盯守小楼。在他心目中,蓉媚儿绝非甘当情人的角色,说不定她的目的是想利用自己救出监狱里的男朋友。再想想蓉媚儿的行迹确实有些可疑,她为什么要把手机上的来电号码删除掉?这事无论如何要查清楚。自己和她的关系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维持下去了。
       七、泄漏天机
       天亮以后,雨停了,火也灭了,整个农药厂上空仍然飘着团团黑烟。
       罗森乘警车来到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一眼见到刘长发和朱南燕刚刚招呼蓉媚儿吃过早点。
       蓉媚儿一见罗森来了,蓦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走到罗森面前说:“罗局长,你说我犯法没有?”不等回答又说,“他俩不让我走,这算什么事儿?把我当犯人了?”
       罗森本想给她一个轻松的微笑,可他怎么也笑不起来。他有许多疑问想问她,但他还没考虑好是否当着其他人的面问。他佯装在办公桌前整理材料,实际上在寻思这个问题。过了几秒钟,他想好了,他要当着刘长发和朱南燕的面问,不然,蓉媚儿可能会不够严肃。
       “蓉媚儿,你先坐下。”罗森指指靠墙摆放的一溜长沙发,见她迟疑地坐下后才问,“昨天下午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蓉媚儿迷茫地说:“当时我就告诉你了,是我同学打来的。”
       罗森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来电显示删除呢?”
       蓉媚儿的脸上浮现出怪怪的表情:“你是在审问我吗?”
       罗森说:“我没有时间和你周旋。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在我家威胁我的话我已做了录音。你必须告诉我,你想当我的情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蓉媚儿长出了一口气,聚集在眼眶里的饱含复杂情感的泪终于奔涌而出。
       九、活捉疑犯
       刑警队队长叶祥在24小时监控温宝来等嫌疑人的第四天晚上,终于等来了苦苦寻觅的第四名嫌疑人。当时三个嫌疑人正在一家小饭店的包间里喝酒,刑警朱南燕装扮成服务员接近他们,发现他们把桌上的四个玻璃酒杯都斟满了。朱南燕赶紧到厨房用手机向叶祥报告了这一情况。半小时后,果然有一名中等个头、二十八九的小伙子走进了那个包间。叶祥向罗森请示后实施了抓捕。整个行动只用了一分半钟,四名嫌疑人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儿,就被冲进包间的刑警戴上了手铐。
       经过分头审讯,四名嫌疑人的大致情况被打印出来,送到了罗森的办公桌上。罗森首先看了四个人的简历:
       温宝来,男,30岁。2001年12月9日因抢劫被中州市中级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2004年12月9日刑满释放。
       成城,男,28岁。中学毕业后一直待业在家。无案史。
       巩利民,男,29岁。原中州市印染厂工人,两年前该厂破产,失业在家。无案史。
       陈少康,男,28岁。与巩利民一个班组,情况相同。无案史。
       罗森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他凭感觉认为这几个人肯定不是阴谋的策划者。一般来说,不是自己亲自处理的人是不会下这么大力气来害自己的,他们后面肯定还有人。
       罗森决定依次审讯那三个无案史的嫌疑人。他来到审讯室,刘长发和朱南燕已经把陈少康押进了铁栏门里。
       罗森说:“你的基本情况我已知道了。我首先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你18岁就在印染厂当工人,两次被选为全厂的先进生产者。工作了10年,工厂却破产了,据说你只拿到不足1万元就进了失业中心。但是你还年轻,政府不断地为下岗职工创造就业机会,你应该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陈少康叹着气说:“罗局长,我到大燕山干活并不知道那是害人的呀!温宝来找到我说,他们正研制局部控制雷雨的产品,专门等雷雨天到大燕山上做试验,正在申请专利。我也没多想,反正他每次试验完就发给我们每人100元。”
       罗森说:“你想想,那么大的煤油桶用火药送到天上,你们就不怕掉下来时砸到人?温宝来有没有对你们说,煤油桶可能落到什么地方?”
       陈少康说:“说过。他说煤油桶飞上夜空后会炸开落在乌云上,乌云上的水就会很快蒸发,乌云上没有水了,雷雨就下不来了,庄稼也就不会涝了,这才会有人买我们的专利。我只听说往云层里打炮人工降雨,从没听说人工停雨,我搞不懂也不想懂,只要能挣钱就行。我的儿子刚三岁,每月往幼儿园交300块钱,老婆在面粉厂工作也下岗了,我不出去挣钱不行啊!”
       罗森陷入了沉思。如果事实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应该马上放他回家。
       罗森接着又审讯了成城和巩利民,内容大体相同。只是在审巩利民时,他说的一个细节引起了罗森的注意。巩利民说温宝来每次再小的试验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发给每人100元,但最近两次试验没给钱。问他为什么不给,他说老板出差了,晚几天一定给钱。
       罗森想,这个老板是谁?他雇这些人的目的,显然是要利用自然现象害死自己。看上去完全是自然现象,实际上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看来,在大燕山上的四个人中只有温宝来知道那个老板的下落。如果温宝来对其他三人说的是真话,老板回来后有可能付给他们工钱。
       罗森经过请示有关领导,当天下午便放了四名嫌疑人。同时,罗森安排了精干刑警24小时监控这四个人,重点监控温宝来。
       十、“老板”落网
       一周后,监控温宝来的刑警报告,有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在飞吻夜总会的包间里给温宝来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像是钱。刑警拍的隐蔽录像被火速送到罗森办公室,罗森打开录像,一眼认出那个男子是中州市黑社会头子潘家声的胞弟潘家汉。潘家声的案子是罗森两年前亲自抓的,仅半年内,潘家声的同伙9人被判处死刑,46人被判年限不等的刑期。当时潘家汉也被抓,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罪,本着疑罪从无的原则,没有对他进行起诉。
       罗森拿起电话,通知监控温宝来的刑警立刻抓捕温宝来和与他在一起的任何人。
       20分钟后,温宝来和潘家汉被分别押进审讯一室和二室。
       罗森来到一室,直接与潘家汉展开交锋。
       “你没有任何我犯法的证据,”潘家汉透过厚厚的近视眼镜片盯着罗森说,“你凭什么抓人?”
       罗森反问:“你为什么给温宝来工钱?”
       潘家汉一怔。
       罗森严厉地说:“抓你就有抓你的理由。”
       潘家汉说:“我没有给任何人什么工钱。”
       罗森让刘长发放了一段录像。
       潘家汉只得承认:“温宝来帮了我的忙,我就不该给他点报酬吗?”
       “他帮你什么忙?你一次竟给他10万元?”罗森问。
       潘家汉说:“他帮我什么忙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罗森说:“很有必要。”
       潘家汉平静地注视着罗森说:“我要是不说呢?”
       罗森说:“你错过这个机会,再说可就迟了。”
       潘家汉耸耸肩说:“我没什么可说的,随你便。”
       罗森对身边的刘长发说:“把从他住处搜出的物证拿出来让他看看。”
       刘长发和朱南燕把一个深红色的皮箱从地上放到桌上打开。
       罗森从箱里拿出一迭发票,晃了晃说:“这是你多次买金属钠、煤油桶、火药的发票,没有疑问吧?”接着从箱里拿出一张图纸,继续说:“这张图是你绘的吧?这上面的字迹与你平时的字迹一模一样。图上有大燕山,有农药厂,你标明它们之间的距离是15?郾3公里,放25公斤火药可以在雷雨夜将装满金属钠的煤油桶从大燕山打到农药厂。你还在农药厂小楼的位置上写下了‘罗森、蓉媚儿’五个字,并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这些物证是否能说明一点问题?”
       潘家汉的额头上不断冒虚汗,他彻底泄气了,说:“我承认我是为我哥哥报仇,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罗局长,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场火灾不是大自然造成的而是人为的?”
       罗森不屑一顾地说:“你没想到的太多了,你还是到看守所里好好去想吧!”说罢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责编:林月图:江文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