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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故事天地]吓昏小偷
作者:陈志荣

《故事林》 2005年 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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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川杰是川东一所中学高二的学生,放暑假后,就去了鬼城丰都舅舅经营的一个景点做临时工。哪想到,8月初的一天,突然接到姐夫遇车祸身亡的噩耗。年老体弱的父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再加上路途遥远,王川杰只好一个人代表父母亲去看望姐姐了。
       王川杰的姐姐叫王川敏,五年前考上了浙江的一所大学,毕业后在春江市工作,去年和一位姓张的民营企业家结了婚。丈夫惨死后,尽管已办完丧事,但她还是见物思人,整天哭哭啼啼的,在自己的家中哪里还住得下去。公公婆婆的住房就在附近,他们把她接去一块儿住了。
       王川敏的家在三楼,一百五十多平方米,家里早已奔小康实现“现代化”了。屋里不住人,还不被小偷来个一锅端?说实在的,叫个外人去看管,也放心不下。王川杰生来就大胆,何况刚刚还在那阴森森的丰都鬼城和“鬼”呆过,再说,和姐姐的公公婆婆在一起,总感到不自在,一个人睡觉无拘无束,他就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为姐姐看家护院的重任,夜里独自住在姐姐的家里。
       这么大的一间屋,尽管王川杰胆子大,又是夏天,还是感到有点寒丝丝的。这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实在是太疲劳了,洗了个澡,到各房间看看窗门有否关好,就准备早点休息。
       打开姐姐卧室的房门,一股酸臭味直往鼻子里冲,王川杰恶心得差一点呕吐。开亮电灯寻找了一遍,臭气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难道是死老鼠腐烂了?可一想,这套房屋装修考究,蚊子苍蝇都难飞进来,更不用说老鼠了。会不会是姐姐养的哈巴狗?这几天,姐姐悲痛得如万箭穿心,哪里还有心思照料宠物,肯定是饿死在里面了。王川杰到阳台上拿来晾衣服用的叉子,想把那只死狗拨出来清理掉。回到房间,他呆住了:刚才还关得好好的铝合金窗门,此时却打开了。他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到窗口扑出头往下一看,一个黑影正从水管爬下,着地后往一条小弄里跑了。“啊,是小偷!”
       这个小偷叫史桧松,对王川敏家的财产早就虎视眈眈了。那天,他在车祸现场亲眼目睹了张老板满脸血污地死了,知道像这样的大老板,肯定是瞒着妻子留有“私房钱”的,此时去得突然,不会有交待的。在这偷盗的生涯中,他也摸索出一些经验,能够猜测到贵重物品存放的地方,就想捷足先登,趁火打劫捞它一把。可这几天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今天看到王川敏去了公婆家,他以为屋里不会有人的,就早早地去了,用那把特制的钥匙打开了门。正准备动手,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慌忙钻进了床底下。哪里想到,几天没有洗澡,身上的臭气使他露了马脚,要不是手脚快,早就蜻蜓撞上蜘蛛网——粘住了。当然,他是不肯罢休的,看管屋子的人,肯定不会睡在女主人卧室的,只要等到凌晨3时左右再动手,就一定能够得手。为了麻痹他们,他接连几夜都没有去。
       
       这几夜虽然平安无事,但王川杰还是提高警惕。他清楚,小偷的目标是姐姐睡的房间,别的男人不能去睡,而对他这位亲弟弟来说,是没有什么顾忌的,就索性睡到里面了,还做好了防贼的准备。可是,小偷一直没有来。
       后来,史桧松打听到,那天晚上碰到的是王川敏在读高中的弟弟,肯定不会住久的,所以也打起持久战等待着。这天下午,他看到王川杰拿着行李去火车站,知道是回去了,当天的后半夜就去了。尽管知道屋里面不可能有人,但他做贼心虚,还是小心翼翼,特地戴了副可怕的面具,装扮成一个面目狰狞恐怖的恶鬼。进入屋中,漆黑的客厅里,张老板大幅遗像的四周,发着蓝莹莹的幽光,那双眼睛竟闪着绿光死死地盯着他。尽管史桧松是个盗过墓的人,还是有些胆怯,不禁打了个寒颤。当然,他这次岂能再让自己白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壮了壮胆,用包了布的微型电筒照了照四周,打开了房间门走了进去。
       突然,“叭”的一声,幽蓝的灯光在床头柜上亮了起来,一明一暗地怪吓人的,肯定是自己踏着了他们设计好的机关。史桧松宽慰着自己,看了一下,床上并没有人,胆子又大了起来。拿出作案工具,正准备来个“大扫荡”,忽听“啪”的一声响,一个人影跃到床上坐在那里了,头朝着墙壁。史桧松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床上的人猛地一甩头,竟是满面流血,这不是张老板被车撞后的样子?床上的人对史桧松装扮的恶鬼无动于衷,反而把史桧松吓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又是一甩头,脸孔变成了青紫色,没过两秒钟,又成了惨白的死灰色,张老板是变着鬼脸在捉弄他。这下,假鬼碰上了真鬼,这种场面他哪里撞到过,尽管他平时胆子还算大,此时此刻,也是三魂吓掉了两魂,双脚像筛糠似的不停地抖动,迈不开步子了。可是,床上那个死鬼张老板,还是不依不饶地在不停地变换着阴森的脸面吓唬他。史桧松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承受不住了。“啊——”随着仿佛是从坟墓里发出来的一声长叫,突然,床上的张老板伸出指甲长长的双手,向他扑来。
       “鬼!鬼!”史桧松确信自己真的遇见鬼了,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地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警察接到报警电话赶来了,把史桧松送到医院抢救,醒来后他被拘留了。
       张老板的阴魂差点吓死小偷的事,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越传越神奇,别的小偷们哪里还敢光顾他们的家。
       王川敏虽然知道那天弟弟去火车站是给盗贼的一个假象,他们已做好了准备,只要小偷一进去就打110报警,为的是尽早教训他们一下,断了再去她家偷窃的念头。可是,她说什么也不相信,难道丈夫的鬼魂真的在冥冥之中护佑着家里的财产?
       8月底,新的学期就要开始了,王川杰要回四川读书了,王川敏忍不住问起了那件事。
       王川杰狡黠地一笑,手指上套了个又长又尖的塑料假指甲,对姐姐说:“姐夫遗像上的萤光是我粘到玻璃镜框上去的涂了萤光漆的纸片,为的是增添恐怖气氛。对于床上的‘姐夫’不停地变着可怕的脸,那是在川剧团演变脸的叔叔教会我的,这回正好用上。”
       “哦!”王川敏这才明白过来。当然,她还要守住这个秘密,好让那些小偷永远不敢来打她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