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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峡两岸采风]白鹭缘
作者:周宝忠

《故事林》 2005年 第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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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飞来一只白鹭
       这天,台湾新竹姑娘白玫正在自己的别墅花园里赏花,忽听天上传来白鹭的叫声。白鹭在东南沿海一带的民间是纯洁的象征,白玫高兴地抬起头来,连连向白鹭挥手欢呼。白鹭在她头上盘旋着,鸣叫着,一下子落在了花园的一棵大榕树上。白玫非常惊喜,急忙跑了过去,想近距离观看这只美丽的鸟儿。不知是害羞还是不愿展现自己的芳容,白鹭纵身腾飞,然而怎么也飞不起来,似乎它的腿上有什么东西缠在了树枝上。
       白玫赶紧来到树下,仔细一看,哎哟!原来白鹭腿上有根小链子缠在一根枝条上。白玫急忙搬来梯子,将这只美丽的白鹭救了下来。
       只见白鹭的两条腿上,分别套着两只金光闪闪的金耳环,环上还垂着约两寸长的金链坠儿,白鹭就是被这条链子缠上的。它有一条腿上,还裹着一张纸条。白玫感到非常惊奇,赶忙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小字:
       白妹,你是我的唯一,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
       咦?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回事?白玫更是感到惊奇了。自家花园里飞来一只白鹭,本是一件稀奇事,而这只白鹭又是那样的与众不同,腿上套金,还有一纸情书。她将这张字条拿在手里,反复看着,猜测着……
       莫非这只白鹭叫“白妹”?不像。白鹭的主人既然视白鹭为“生命中的唯一”,不能没有它,为什么还要放飞它?莫非“白妹”是白鹭主人的“心上人”?原来这只白鹭是一只传情的信使啊!套在它腿上的金耳环,便是白鹭主人送给“白妹”的信物!
       白玫一边猜测,一边感慨着这对年轻人谈恋爱的奇特方式,十分兴奋。她轻轻抚摸着白鹭那洁白的羽毛,一边问它:“美丽的白鹭啊,你要传书的那位姑娘,她在什么地方呢?”
       白鹭在白玫的抚摸下,也显得很兴奋,抖了几下翅膀,晃晃脑袋,欢悦地叫了两声,像是见到老熟人似的,一点儿也不怯生,还用头在白玫的脸上噌了两下。白玫忍不住疼爱地将这只白鹭搂在了怀里,一边亲它,一边说:“嘻,你这小色鬼,莫非你也喜欢我?”
       白玫的确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姑娘,芳龄25岁,细高个儿,秀发飘飘,显得气质高雅,超凡脱俗。白玫的父亲是台湾有名的房地产商,她自己也拥有不小的公司。白玫天赐美艳,事业有成,爱情之神却偏偏不钟情于她,这些年向她求爱的男子成群结队,条件优越的不乏其人,然而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她这朵艳丽的玫瑰,就这么一直默默开放着。为此事,她还曾偷偷跑去马祖神庙烧香,祈求神灵保佑,赐她一位如意郎君呢!
       白玫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尽管非常喜欢这只通晓人性的白鹭,但她担心白鹭的使命,让佣人刘嫂喂食了它喜欢吃的小鱼后,就想放飞它。然而几次放飞,它就是不走。白玫当然求之不得,心想我先收养它几天吧,主人来找时再还给人家。于是她就将这只白鹭收养了下来,把它看成天赐之物。
       一晃几天过去了,白鹭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报纸上、电视里也没有任何寻找白鹭的启示。这只白鹭实在太通人性了,白玫开车去上班,它便飞着尾随而 去,俨然像个保镖。更有趣的是,如果有人与白玫握手,它会误以为主人受到了欺负,毫不犹豫地俯冲而下,用尖喙去啄对方,弄得对方哭笑不得。每当白玫下班回家,这只白鹭都会从大榕树上飞落在白玫的肩上,欢悦地叫上两声。然后白玫便将它抱在怀里,亲它两下,与它“说话”。工作中不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见到她心爱的白鹭,一切烦恼顿时烟消云散。白鹭成了她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成了她最最钟情的好伴侣。
       二、幕后的隐情
       白玫本是当地一位令人注目的人物,如今家里又飞来一只神奇的白鹭,更是成了人们谈论的热点。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天白玫下班回家,喜滋滋地张开臂膀迎接她的白鹭。咦?大榕树上怎么没有了白鹭?连叫两声,仍不见白鹭的影子!白玫感到奇怪,急忙去问刘嫂。刘嫂说,白鹭自打跟小姐去上班,就没回来,她还以为小姐将白鹭留下了呢!
       闻听此言,白玫一下子慌了,白鹭莫非出事了?她赶紧出去寻找,跑遍新竹全市,也没见到白鹭的影子。她给朋友们打电话,回答都说不知道。她又跑去报馆电视台,不惜重金登寻鹭启事。然而三天过去了,仍没有白鹭的任何信息!白玫心急如焚,茶饭不思,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心爱的白鹭啊!
       到了第四天,正当白玫近乎绝望时,日思夜想的白鹭突然飞了回来。一见白鹭,白玫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它,就像见到失而复得的亲人一样,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轻轻拍着白鹭,嗔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跑到哪儿去了?想得我好苦哇!……”
       白鹭见到自己的主人,拍打着翅膀“啊啊”叫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向母亲撒娇。白玫破涕为笑,一场虚惊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时隔不久,白鹭又一次不见了!白玫又一次为它担心。到了第四天,白鹭又飞了回来。但她发现,短短几天,心爱的白鹭像是消瘦了许多,毛色黯淡无光,精神不如往常。白玫心中一紧,赶紧抱起心爱的宝贝,心疼地问道:“你又去哪儿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鹭在她的怀里“啊啊”地叫着,像是向她诉苦,又像是“告诉”她什么事。
       白玫惊奇地发现,白鹭的腿上套着一枚光闪闪的钻戒,还有一张纸条裹在上面。她急忙取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16个字:
       白鹭传书,绝无古今。痴心感天,白妹明鉴!
       “这……”白玫看着这张纸条,恍然明白了前面所发生的一切!哦,闹了半天,是有人打我的主意,特意训练白鹭,让白鹭来充当这个传书之人啊!自己为之迷惑的那个“白妹”?熏闹了半天就是我呀!嘿,这个人是谁呢?实在是费尽心机!同时她的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热乎乎的,此人以这种方式向自己求爱,的确是别出心裁,“绝无古今”,可见此人是何等的痴心,又是何等的浪漫!
       白玫的芳心被这种奇特的求爱方式搞得涟漪荡漾,暗自思忖:这些年自己寻寻觅觅,一直找不到可以托付终身之人,莫非冥冥之中,真有什么月老儿差白鹭来牵姻缘?退一步讲,就算是有人暗恋着我,特意训练白鹭来传书,白鹭咋就这么巧落在我家的大榕树上,而又这么巧被耳环链缠上不能飞了呢?
       白玫决心要见见这个神秘的“痴心人”。可此人不知名姓,也没有联系地址和电话,怎么才能找到他呢?白玫决定还是让白鹭牵红线。于是,她也提笔写了这么4句话:
       天外之人,寄情白鹭。痴心依依,见面有期。
       写完这张字条后,白玫不由得粉面泛红,暗自羞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她将字条裹在白鹭的腿上,让这只白鹭把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
       随着白鹭的飞走,白玫的心第一次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和期待。她是多么希望白鹭给她牵来一位德才兼备、品貌俱佳的如意郎君啊!
       白玫在不安和期待中等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她的别墅来了一位特殊客人,开一辆崭新的宝马轿车,比白玫的那辆还高级。此人二十七八岁,个头不高不矮,西装革履,长相说不上英俊,却也说得过去。
       小伙子走下轿车,怀抱白鹭,彬彬有礼地向白玫自我介绍道:“白小姐你好!我叫李英伦,现在新竹市府供职。久慕白小姐国色天香,女中豪杰,不敢造次,特遣白鹭传情,冒昧冒昧!”说完,满眼充满渴望地看着白玫。白玫被他这双火辣辣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请他到客厅就座。
       刘嫂今天显得特别兴奋,斟茶倒水,满面春风,直给白玫使眼色,称赞未来的“姑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弄得白玫玉面绯红,香汗津津。
       二人的话题很自然地说到了白鹭身上。一提白鹭,李英伦顿时眉飞色舞。他告诉白玫,这只白鹭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神鸟。两年前,他从海滩上把它捡回,当时白鹭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将它抱回家中,请人给它治伤,精心调养,渐渐地,白鹭恢复了健康,他也与白鹭有了深厚的感情。在自己的调教下,白鹭变得越来越通晓人性,自己久仰白玫多时,做梦都梦见白玫,常在白鹭面前喊白玫的名字。白鹭好像是特别乐意帮忙似的,每当他喊白玫,它就抖抖翅膀。说着,他冲着白鹭喊起来:“白玫,白玫……”简直神了,每喊一声,白鹭就抖抖翅膀,兴奋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