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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新作碰撞]世上只有妈妈好
作者:陈永林

《故事林》 2005年 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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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丽对儿子薛勇越来越失望了。
       薛勇自小不喜欢念书,勉勉强强混到高中毕业,再不肯念书了。林文丽当初想要薛勇复读:“你不念大学,今后我这么大的公司交给你,你能管理?”薛勇说:“妈妈才初中毕业,不照样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林文丽没办法,让薛勇进了储运部。林文丽想让薛勇在公司每个部门都呆上一年,业务熟了,日后才能管理好公司。可薛勇到了储运部,根本不把储运部刘经理放在眼里,刘经理让他这样做,他偏那样做,而且还对刘经理指手划脚。刘经理气得向公司辞职,说:“薛勇在储运部,我就走。”林文丽忙好言挽留。
       薛勇便到了策划部。薛勇故伎重演,策划部经理也闹着辞职。
       更让林文丽失望的是薛勇极其脆弱,林文丽当着策划部员工的面骂了薛勇几句,薛勇从口袋里拿出把小刀就想割腕自杀。
       这天晚上,林文丽进了薛勇的房,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薛勇说:“妈,什么事?”林文丽叹口气说:“薛勇,你今后别叫我妈了,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妈?”薛勇感到困惑,林文丽点点头说:“我真不是你妈。我见你的性格没一点像我,也不像你死去的爸,就对你产生怀疑。今天我到医院验血了,我们的血型根本不对,肯定当年医生抱错了人,把你当成我儿子抱给我了。既然你不是我儿子,我也没必要照顾你,今后我也不想见到你……”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薛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文丽出门时说:“希望明天我就见不到你。”
       薛勇只得一边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半个小时后,薛勇就拖着一个皮箱出门了,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薛勇在广州的大街小巷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工作,身边的钱用完了,薛勇只有捡破烂,每天提着一个蛇皮袋翻垃圾桶。
       一天,薛勇正在天桥底下睡觉,来了两个联防员,对薛勇拳打脚踢。“这是你睡觉的地方?滚!”那时薛勇冷得瑟瑟发抖,已深秋了还只穿件衬衫。薛勇原本带了夹克衫和毛衣的,可全被他便宜卖给民工了。薛勇又想到死。一脸泪水的薛勇拿了刀子正要割手腕时,一个年轻人跑来抢过薛勇手里的刀:“你的命就这样不值钱?”薛勇没说话,泪水流个不停。年轻人把薛勇的刀子扔了:“走,我请你吃饭去。”又自我介绍:“我叫何文良,江西九江人。”薛勇说:“我也是江西九江人。”
       薛勇在何文良的介绍下,进了一家玩具厂当搬运工。第一天薛勇就同另外两个搬运工下了一车的布料,并把布料扛进仓库里了。薛勇累得浑身骨头散了架,两条腿又酸又麻,站都站不起来。薛勇想不干,可一想到捡破烂吃不饱穿不暖,晚上在外睡的日子,又坚持了下来。
       空闲的时候,薛勇在何文良指导下学会了修理机械技术。老板便让薛勇当了修理工,工资也涨到1200块了。
       就在这时,薛勇病倒了。医院让薛勇预交8000块钱,薛勇工作才半年,根本交不起住院金,厂里也不肯代薛勇交。何文良二话没说,去银行取了8000块钱给薛勇。薛勇感动得直掉泪:“兄弟,要不是你,我怕得去见阎王了。”
       薛勇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何文良在医院里也呆了半个多月。他帮薛勇洗衣服、喂药、打饭,扶薛勇上厕所,还背薛勇去室外晒太阳。薛勇对何文良说:“你是我世上最亲的人。”何文良摇摇头:“你妈妈才是你世上最亲的人。”薛勇说:“我还没见过我亲妈呢。”
       薛勇病好了,又进玩具厂了。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薛勇已当了仓库主管。一天薛勇正在填写出库单,何文良来了,见面就说:“薛勇,快跟我回家去!”薛勇说:“我没有家。”“有,你有一个温馨的家,你妈在等着最后见你一面呢!快,要不你就见不到你妈妈了……”
       从何文良口述中,薛勇才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原来林文丽把薛勇赶出家门前,已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林文丽最放心不下薛勇,薛勇太脆弱,没有上进心,不了解社会,不懂得怎样与人相处。她为了让薛勇经历些风雨,在风雨中变得坚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以便薛勇在她死后能接替她,故意说她不是薛勇的亲妈妈。但林文丽又怕薛勇在外出什么意外,便以每月3000块钱的高薪聘请何文良照顾薛勇。何文良在外的食宿费、交通费凭发票报销……
       薛勇听到这里,已是一脸泪水。
       薛勇和何文良坐飞机到了南昌,再坐长途班车到九江。但薛勇到家时,林文丽的眼睛已永远地闭上了。薛勇跪下来喊了声:“妈——”就晕倒在地上了。
       唢呐手吹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听着这歌,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落了泪。
       (责编: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