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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春秋]绝命于鸦片的末代皇后婉容
作者:朱守云

《文史精华》 2008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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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末代皇后婉容,天性热情开朗,从小受到过良好的西式教育和文化熏陶,她一心做着当上流贵妇的美梦。但入宫之后,溥仪感情的冷漠无常,再加上与皇妃文绣的争风吃醋,致使她与侍卫私通。溥仪威逼侍卫离宫,将私生女活活地投入火炉,最后自己也被打入冷宫。这些事情导致了婉容精神失常,并染上毒瘾,而且烟瘾越来越大。1946年在战乱中由于鸦片脱瘾而死于监狱中。婉容一生虽跟随溥仪20余年,但禁锢的生活,人性的压抑,再加自身的局限,使她难于摆脱封建的羁绊,成为封建宫廷可悲可叹的牺牲品。
       入宫前的身世
       郭布罗·婉容(1906-1946)字慕鸿,别号植莲。原籍现黑龙江省讷河市龙河乡满乃屯,达斡尔族,后编入满族正白旗。高祖郭布罗·阿尔景,是咸丰年间的副都统,并封为武显将军、建威将军。婉容的母亲爱新觉罗氏,是位皇族小姐,人称四格格,美丽端庄,性格温柔平和,平时寡言少语。不幸的是在婉容两岁时她便去世了。婉容的养母爱新觉罗·恒馨是军机大臣毓朗贝勒的次女,人称二格格。她是一位端庄善良、精明强干、豁达开朗、敢作敢为、做事果断并充满智慧的女人,她对婉容一生的影响极为深刻。恒馨对婉容不但细心照料,甚至是宠爱备至,母女相处非常和睦。家中其他成员还有哥哥润良、弟弟润麒。婉容的家住在北京东城地安门内大街帽儿胡同37号。
       婉容的父亲内务府大臣郭布罗·荣源是位开明人士,一向主张男女平等,女孩子应该和男孩子同样接受教育。荣源除了为女儿聘请家庭教师教她读书写字、弹琴绘画,还特意为她聘请了英语老师让她学习英语。婉容作为一个达斡尔贵族家的小姐,优裕富足的生活环境,显赫的家族地位,民族文化及传统文化的教育,无疑都对她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婉容相貌娇美,谈吐文雅,举止端庄,仪态不凡,内刚外柔并富有善心,是一位集中国传统及西方思想为一身的女人。
       1921年,作为满族秀女的婉容被溥仪选中为皇后,开始了自己末代皇后的生涯。
       圈出来的皇后
       婉容自幼长于深闺,资质天然。据接近她的人回忆,婉容不仅体态娇好,姿色迷人,而且举止文雅,谈吐得体,琴棋书画样样都精,是一位富有教养的才女。但是婉容被册立为皇后,却不完全是因其才色,而是出于某种偶然的“圈定”。
       1921年初,溥仪刚满15岁,逊清皇室就开始为溥仪的婚事做准备。端康太妃和敬懿太妃都想让自己的亲信当选皇后,在议婚时争执不下,最后拿出一张照片让溥仪本人来确定。溥仪后来在《我的前半生》一书里回忆道:“四个人都是一个模样,身段都像纸糊的桶子。每张照片的脸部都很小,实在分不出来丑俊来。如果一定要比较,只能比一比旗袍的花色,谁的特别些。我那时想不到什么终身大事之类的问题,也没有个什么标准,便不假思索地在一张似乎顺眼的相片上,用铅笔画了一个圈儿。”溥仪圈定的这一位是满族鄂尔德特氏端恭的女儿文绣(字蕙心)。这正合敬懿太妃的意。但端康太妃竭力反对,溥仪只好又在她满意的照片上面画了一个圈,这就是婉容。但是由于文绣家族势力没有婉容家大,所以文绣退而居其次,成为皇妃。婉容的幸运当选皇后却正是她不幸命运的开始。
       
       寂寞花烛夜
       1922年12月1日,是中国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和婉容大婚的日子。经过一番隆重仪典迎娶来的婉容,等待她的却只是冷落和孤寂。按理来说,新婚当夜,揭开了红盖头、同食“子孙饽饽”、“行合卺宴饮交杯酒”,又进“长寿面”之后,对于健康的少男少女来说,自然是温柔而甜蜜的花烛夜了。然而,溥仪却离开了那张“龙凤喜床”,回养心殿自己的卧室去了。他将婉容孤零零地留在坤宁宫的新房里,新婚之夜遭如此冷落,婉容深感苦闷和委屈。
       自古以来,宫廷就是一个禁闭森严的地方,只堪远观而不能接近。禁城自成一局,权力争夺及妃嫔争宠,那里滋养了一个病态的小社会。溥仪为首的清朝廷破落户,不仅威严丧尽,就连“继承系统”这一环节也出了毛病。溥仪不是一个健康的男人,社会上关于他的病有形形色色的说法,大致有以下3种:
       一、生理欠缺说。据传溥仪从青年时代就开始注射荷尔蒙(这一点他后来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承认了),而后来的溺血,转为肾癌,都可以证明其确实“生理欠缺”。其胞弟溥杰接受爱德华·贝尔采访时承认,溥仪“从生物观点上来看,是不能生殖的”。
       二、同性恋说。据溥仪的亲信随侍之一王简斋说,溥仪曾把真人大小、颜色与肉色同的木雕裸体男像,摆在伪宫西花园休息室内,表现出对男性生理的兴趣。另对女性极为反感,去宾馆时曾多次要求撤走女服务员,换成男工。但是反对此说的人也不少。
       三、一心向佛说。溥仪的随侍李国雄在他口述的《伴驾生涯》一书中曾提起“溥仪确实不和皇后、妃子、贵人们亲近,很少和她们同床共枕。一般人或许不理解,但对每天接触溥仪的人来说并不奇怪。与其说根源于‘生理缺欠’,不如说是佛的指示。出家人以‘色’为‘空’;笃信神佛、念念不忘‘过白骨关’、‘结神仙眷属’的溥仪,为什么不会产生同样的想法呢?”
       这3种说法无论谁是谁非,都同样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溥仪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长期腐朽的宫廷生活损害了健康,使他丧失了延续后代的能力,即使对已是破落户的清朝廷,这也是一个奇耻大辱。
       紫禁城中的生活
       在紫禁城的两年中,溥仪对婉容还是比较信任的,夫妻之间相依相伴,颇为和美。这不仅因为婉容有迷人的姿色,还因为她是受过学堂教育的女子。她爱看外国电影,喜欢吃西餐,会骑自行车,还略通英语。有了婉容,溥仪身边不再光是那些低头躬腰的太监和迂腐保守的师傅,因此,他把婉容引为知己,不仅依从婉容的习惯和爱好,还特意聘请了美国教师专门教授婉容英文。而这时候的婉容也确实给了溥仪很多柔情,在紫禁城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用英文给溥仪写信,并且在这些情意绵绵的短信下方以“伊丽莎白”落款,因为她非常喜欢溥仪给她取的这个与英国女王相同的名字。
       
       在婉容的宫廷生活里,尽管有文娱的、体育的和其他爱好的活动,却未能够使她感到充实。此无他,只因在感情方面存在着巨大的空白,这是令人遗憾的无法填补的空白。当时能够接触婉容的人,常常看到这位年轻的皇后愁锁双眉。在魏子卿等御前太监对当年皇帝生活的回忆中,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帝王之家充满了虚伪、客套,在这里找不到家人父子夫妇间的真正感情。”婉容生活在空虚和寂寞的环境中,虽然每天要用去一二百两银子的生活费,换回的也不过是无聊。
       浮云般的热闹场面转瞬即逝,而凝聚在心中的郁闷天长地久,于是婉容学会了吸烟。在一些影视剧中不乏这样的镜头画面:身披锦绣斗篷的婉容坐在宫苑石桌前,左手从斗篷上方伸出,用手帕掩住口鼻。右手从斗篷下方伸出,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正吸吮着的香烟。尽管东北素来都有“大姑娘叼个大烟袋”的说法,但吸食鸦片却是清王朝历来所不能容忍的。婉容有过玩弄香烟的习惯,这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还是由于过于寂寞,后人只能凭借婉容的经历进行揣测。但玩弄香烟与吸食鸦片完全不同。婉容后来所以会吸食鸦片,也有另一种说法,即她患有痛经病,每临经期,痛得厉害,无药可缓,于是就尝试用鸦片来止痛,这样一来二去,就渐渐成瘾,离不开鸦片了。
       开始吸鸦片的人,几乎无例外地都说为治病,女性则强调鸦片包治各种妇女病及周身不调等。宫里无聊的太妃们抽上了,从她们身边飘逸出诱人的芳香,瘾者从而获得一种超凡脱俗的满足感。婉容还不懂得吸鸦片的时候脾气很坏,夜愈长,心愈苦,一抽上鸦片飘飘然了,也就没事了,可见是“真治病”。
       
       溥仪或许自知有对不住婉容的地方,遂由着她的性儿去抽,还派了一名叫赵荣升的太监专门服侍皇后吸烟。后来赵也写回忆文章,说婉容每顿饭后吸8个烟泡,每次要伺候20多分钟。谈到烧烟的细节时他说:“伺候烧烟要跪在地上,皇后左边吸4口,在她倒过身子的时候,你得把烟具随着捧过去再服侍她在右边吸4口。当然服侍长了,人也就成机器,节奏不差,但是在最初,也紧张得够人受的。”
       后妃争宠
       不管溥仪生理上有什么毛病,丈夫,总还是一人独享的好。当宫中的寂寞慢慢地吞噬掉婉容的青春,文绣的存在越来越成为她心里面一个障碍。她的虚荣心不容许另一个女人与她平分秋色。年仅14岁的文绣虽然长得不如婉容漂亮,但从小受的三从四德的教育,使她比婉容显得温顺、厚道。而溥仪最开始待文绣也还可以。如出宫游玩时,溥仪常会叫上文绣;给婉容请英文教师时,也不忘帮文绣也请一个;适合后、妃活动的场面,文绣也能出场。因此,婉容却对此大为不满。
       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溥仪等人被逐出宫,次年2月移居天津张园。出宫后的婉容似乎精神焕发了一阵,她一改宫中的装束,换上了时装旗袍和高跟皮鞋,还烫了头发,再加上她纤柔秀美的音容笑貌,一时成为租界中的“摩登女性”。更使她兴奋的是,天津这座繁华的商业城市给她提供了既时髦又风流的消遣方式:看戏、跳舞、溜冰、玩球……对她吸引力最大的则莫过于到各大百货公司购物,反正有溥仪付钱,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大肆挥霍,以致这种物质刺激后来竟发展成婉容、文绣之间争宠的手段。溥仪后来在《我的前半生》中称之为“竞赛式的购买”。他回忆道:“婉容本是一位天津大小姐,花钱买废物的门道比我多。她买了什么东西,文绣也一定要。我给文绣买了,婉容一定又要买,而且花的钱更多,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皇后的身份。”当时,寄寓在天津的皇室是靠典当以前从故宫偷出来的文物才维持着表面上奢侈的生活,所以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经济上就逐渐不支,当然也就难以继满足婉容在物质上的虚荣了。
       新的环境并没有改善婉容与溥仪的关系,他们之间始终未能建立起普通夫妇间的那种恩爱、真挚的感情。一则因为当时溥仪在遗老们的怂恿下正一心想着复辟,更主要的原因则是他自己后来才领悟到:“我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在别人是平等的夫妇,在我,夫妇关系就是主奴关系,妻妾都是君王的奴才和工具。”虽然遇有应酬时他也让婉容出面,但在溥仪的眼里,婉容只不过是一个应景的摆设。无聊和孤寂使婉容的精神日益颓靡,常常夜不成寐,终而得了神经衰弱症,而且鸦片瘾也越来越大了。
       1931年秋,曾在社会上轰动一时的“皇妃革命”,使溥仪的家庭生活骤起波澜——淑妃文绣因忍受不了婉容与她的针锋相对和溥仪对她的不平等待遇,便施计离家出走,最终与溥仪协议离婚。由于是婉容挤走了文绣,叫溥仪在公众面前大失脸面,自然地,这罪过也必将由婉容承担。溥仪从此很少和婉容说话,也很少到婉容的卧室去。甚至当溥仪逃至满洲,开始做他的“满洲国”皇帝之后,婉容也极少被允许抛头露面。无限的空虚、冷漠和寂寞,在婉容的内心郁结成疾,伴随着婉容大烟越抽越凶,她开始神志失常,常胡言乱语咒骂溥仪,而这无疑只会增加溥仪对她的恶感。
       十年的冷宫生活
       溥仪与婉容关系的彻底破裂,是1935年发生了婉容与溥仪的随侍发生暧昧关系而致怀孕的事情。当时婉容正值青春妙龄,又生得如花似玉,怀春女子在溥仪那里得不到应得的宠幸,时间久了就难免不生出枝节。她与别人发生了私通。起初,婉容在别有用心的哥哥和佣妇牵线下,与溥仪的随侍祁继忠发生了关系。后来祁继忠作为伪满将校候补生,被溥仪送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婉容又与溥仪的另一随侍发生了关系。婉容与人私通的事溥仪长期被蒙在鼓里,直到1935年,婉容怀孕即将临产时,溥仪才弄清了真相。
       溥仪对此忌恨无比,为了泄愤,他首先将正在日本留学的祁继忠和仍在宫中的那名随侍开除,接着提出与婉容离婚,废除皇后。作为“太上皇”的日本关东军经过慎重考虑,没有批准溥仪的要求。临盆时,婉容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地哀求溥仪,希望他能承认即将出世的无辜婴儿。溥仪坚决不肯,最后允许孩子出世后可送到宫外由婉容之兄雇保姆抚养。但她万万没想到,“小婉容”出世半小时就结束了幼小的生命,并被溥仪让人扔到锅炉里烧化了。此事一直瞒着婉容。
       分娩之后,婉容被溥仪打入了冷宫,一举一动受到严格监视,连亲属也不得见面。冷宫中可怜的婉容只好以烟为伴,烟瘾日重,烟毒日深,实际已经处于慢性自杀的状态中。溥仪的一个侄子在80年代接受一位欧洲记者采访说,在婉容居住的缉熙楼二楼东侧,浓重的甜甜的鸦片让人喘不过气来,“那里的空气仿佛可以用刀砍得开”。
       1935年至1936年在内廷当护军的王庆元,从外观上清楚地看到婉容遭受鸦片毒害的情景,他回忆说:“在我尚未调入内廷勤务班前,常作为游动哨在缉熙楼周围值夜,只见婉容的‘内宫’总是烟雾迷漫,经久不息。有时,楼上如此,楼下也这样,这是她在楼上吸过又到楼下来吸造成的。伴随婉容多年的刘太监几乎成了专门伺候吸烟的下人,整天无休止地熬烟、烧烟、打烟,以致自己也成了大烟鬼,烟瘾之大无时或止。我亲眼所见,那个刘太监面容惨白枯槁,走起路来趔趄,以致溥仪碰上他常以轻蔑的表情侧目视之。”其实,溥仪也明白刘太监的身体被糟蹋成这样,过错不在本人。看到这个太监也不难想象婉容的健康程度了。每天上午起床后照例有伺候婉容的王太监向溥仪禀报:“主子昨夜睡了一个钟头觉,喝半碗粥,吃了半个橘子,一小块苹果……”
       
       秦翰才根据内廷档案在《满宫残照记》一书中,展示了婉容当年吸烟状况的一个侧面:“我们从康德五年(一九三八年)七月十六日到六年(一九三九年)七月十日的一本《细流水账》上,见到她前后共买了益寿膏七百四十两,平均每天约吸二两。康德五年十月十二日,购烟斗两个,每个一元七毛,计三元四毛;灯罩一个,计二元五毛;烟扦子十三支,每支一元二毛,计十五元六毛。皇后的烟具就这般购之市上,似乎很不讲究。抽大烟的,同时也吸卷烟,皇后婉容也不能例外。同一本《细流水账》上,前后共买各种卷烟三万零四百三十支,平均每天要吸八十五支。或者说:实际皇后所抽大烟和卷烟,没有这么多,其中给装烟的太监们揩油去的也着实不少。不过皇后痼癖之深,几至终日不能下床,确是实情。”鸦片并非伸手可取,芙蓉癖要靠大量金钱来维持。宫里有个夫役叫谢福源,家住长春市大经路,在地方上颇有联系,婉容吸的鸦片大多是经他购进的。表面看来婉容的经费不算少,但大部分消耗在鸦片上,加上无休无止的浪费,实际能够用于婉容生活的部分微乎其微。
       经受着毒品的无情摧残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婉容不但精神崩溃了,而且身体也被摧残了。到伪满末年,她的两条腿不会走路,甚至不能动了。由于常年圈在屋中,她的眼睛几乎近于失明,双眼均不能见光,看人时以折扇挡住脸,从扇子的骨缝中看过去。昔日如花似玉的婉容竟成了一个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疯子,她已经不懂得梳洗打扮,整天喜怒无常,唯有一个习惯还保留着,那就是每天还要吸鸦片,一个花容月貌、身材窈窕的皇后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令人恐惧的活鬼。
       婉容之死
       1945年8月,随着苏联向日本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已现端倪。侵华日军开始准备退路。溥仪带着眷属从长春逃到通化的大栗子沟,是因为这里有座日本人经营的铁矿公司,备有用以防空的地下设施。这时,“皇后”已经不懂得害怕了,靠鸦片来维持生命,余则任人摆布。从长春伪官带出的鸦片不够她抽的,溥仪的随侍严桐江还要用高价从当地购买。严桐江在一份证言材料上写道,他于1945年9月至10月在大栗子沟经毕得金介绍,在鸭绿江边村屯中范兴文家给婉容购买大烟60两,花掉5000元,又在一个姓黄的当地警察(外号“黄皮子”)手中买到大烟10两。靠这个,婉容生活在云雾之中。
       婉容没能跟溥仪一起逃跑,她留在了大栗子沟,后被东北民主联军逮捕,押到吉林市,并将她关进拘留所。拘留所的条件恶劣,婉容再也得不到鸦片供应了。她时而疯狂呼救,时而痛苦呻吟,时而圆瞪双眼似乎透不过气来,时而又躺在地板上翻身打滚。她被烟瘾折磨得死去活来,惨不忍睹,以至于同囚室的其他罪犯不断请求有关方面“杀了这个没完的巫婆!”再以后,婉容变得不省人事,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她的身边到处都是屎、尿和呕吐物,没有人安排给她洗澡。看守耸耸肩说:“这个人已经活不长了。”
       中国最后一位皇后婉容于1946年6月20日死于营养不良和由于鸦片断绝引起的不良反应。那年她才40岁。
       婉容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带着她的饥渴,带着她的寂寞,带着她的孤独,带着她曾经如花的美丽,带着她曾经如梦的幻想,悲惨地死去了。
       责任编辑 杨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