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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存真]英国军舰“紫石英”号事件始末
作者:孟昭庚

《文史精华》 2007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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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1949年4月20日,决心与人民为敌的南京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国内和平协定》上签字。
       在以邓小平、刘伯承、陈毅、粟裕、谭震林组成的渡江战役的总前委统一指挥下,经中央军委批准,以二野、三野100万兵力组成东、中、西3个突击集团,在四野先遣兵团配合下,从4月20日子夜开始,在东起江阴、西至湖口的千里防线上,实施有重点的多路突击。按照总前委渡江作战命令,4月20日夜攻夺各江心洲,21日开始渡江突击作战。于是,从4月18日黄昏起,雄踞长江北岸的各参战部队皆进入自己阵地,严阵以待,时刻等待上级的命令,密切注视着敌军在长江和南岸的一切活动。
       4月20日上午9时许,配属东集团——三野第8兵团(司令员陈士榘、政治委员袁仲贤)渡江作战的第三野战军特种兵纵队(司令员陈锐霆、政治委员张凯)炮3团7连观测人员,发现在焦山下游约500米处,从薄雾中渐渐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便立即向上级报告。经焦山北岸我军观测所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是一艘军舰,舰舷上挂着英国国旗,名称和编号是“紫石英”号F116。
       雾气之中,这艘名为“紫石英”号的英国军舰,竟若无其事地朝着解放军阵地的方向开了过来。
       炮3团官兵极为愤慨!老牌英帝国主义,企图重温“炮舰政策”的旧梦,大战将至,将军舰悍然开来,毫无疑问是帮助国民党军阻挠我军渡江作战。
       执行长江这一段封江任务的炮三团领导认为,这艘军舰泊在那里,对我随时奉命横渡长江的木帆船船队威胁很大,必须把它赶走,于是便命炮兵鸣炮向英舰发出警告,令其停止前进。为防止炮弹击中军舰,弹着点选在军舰的左前方。随着一声轰隆巨响,炮弹震起高高的水柱。
       然而,英舰不但对解放军的警告置若罔闻,反而将舰上的炮口转向了北岸,随着火花闪动,几发炮弹便落到了沿江的解放军炮兵阵地上。
       英舰“紫石英”号向解放军开炮了!面对帝国主义者的嚣张气焰和武装挑衅,根据上级凡外国军舰侵入我防区而不听我警告的,可以立刻开炮射击的指示,炮3团决定对其开炮还击。随着团长李安邦一声令下,瞬间,一颗颗穿甲弹便飞向英舰,在其舰身及其周围爆炸。英舰上的火炮也发疯似的向我炮兵阵地开火,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炮战。不久,英舰指挥台与前主炮炮座及舰体其他部位多处中弹,操纵系统失灵,航向失控,便被迫挂起三面白旗。
       “紫石英”舰挂白旗之后,我炮兵以为它是投降的,也就停止射击。其实,英舰是以挂白旗为幌子,待移动到距我炮兵阵地西南方向七八千米靠近国民党军南岸阵地的一边,随即便降下白旗。
       战后得知,有一发炮弹从该舰的吃水线下射入弹药舱里,但未爆炸。这枚75毫米的野炮弹头,如果在该舰弹药舱里炸响,那该舰有可能被炸得粉碎。后来,这枚弹头被陈列在英国的一家博物馆内。
       当日下午1时半,从三江营方向开来一艘英国军舰。这艘英舰是“伴侣”号驱逐舰,是前来支援受创的“紫石英”舰的。
       “伴侣”号驱逐舰一进入有效射程,即向我炮兵阵地猛烈开火,我炮兵当即进行还击。“伴侣”号舰在连续中弹5发之后,便全速下驶,迅速脱离了我炮三团炮火控制的有效范围。狡猾的“伴侣”舰突然折回沿北岸上驶,利用我日式75毫米野炮阵地的死角,开炮击毁我炮3团7连日式75毫米野炮两门。该舰在继续沿北岸上驶时,大小炮一齐向我炮3团1、2营炮阵地和观测所射击,炮弹成群地在我炮阵地和观测所周围爆炸。
       面对英舰的军事挑衅和野蛮攻击,我炮3团日式105毫米榴弹炮炮手们义愤填膺地立即开炮还击!“伴侣”号驱逐舰中弹累累,前炮塔被击毁,舰体受伤多处,在我隆隆炮声中被迫掉转船头,灰溜溜地向下游逃去。
       二
       英国远东舰队总部获悉两艘军舰4月20日在长江受创,舰队副总司令梅登海军中将便亲自乘坐旗舰“伦敦”号(7000吨轻巡洋舰,有6英寸巨炮9门)率驱逐舰“黑天鹅”号,于4月21日晨气势汹汹地驶过江阴,继续向上游解放军控制的江面航行,至七圩港江面抛锚停泊,虎视眈眈地窥视我军控制的江面,舰上的火炮都指向北岸。
       
       扬子江北岸七圩港一带,是我东集团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政治委员韦国清)的第23军防区。第23军炮6团(榴弹炮团)1营3连观测员崔汝山在观察所透过炮队镜发现,离他约800米处的江面上停泊着两艘英国军舰,立即摇电话向连长肖永福报告。肖连长不敢拖延。两分钟后,军情就上报给1营营长王坤廷。王营长当即向炮6团团长马达卫报告,请示如何处理。
       马团长立即跑步去3连观察所,通过工事的瞭望孔朝外观察,数着舰上的火炮,长长短短足有30门!马团长断定这两艘英舰停在这里是企图阻碍我炮兵向南岸国民党军阵地射击,他抓起电话,要“洪湖三O一”——“洪湖”是23军的代号,“三O一”则是军长陶勇的代号。陶勇军长接到马达卫的电话报告,回答道:“打英舰是涉外事件,暂不开炮,待我去看了再说。”放下话筒,陶勇对政治委员卢胜说:“渡江作战在即,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两艘英舰,不可等闲视之。走,我们到江边看看!”
       很快,陶勇、卢胜和政治部主任谢云晖便飞马赶到七圩港江边炮三连观察所。观察清楚后,陶勇对卢胜和谢云晖等人说:“不管它是什么舰,挡在老子渡江的路口就不行。我们的大批木船晚上就要渡江,让这个钢铁家伙在江里一横,怎么渡呀?它若再开上几炮,那可得全抓瞎,得想办法把它赶跑!”他给马达卫下命令道:“……恶狗挡道,你要准备轰走他们!命令就近的所有炮兵做好射击准备,先用常规信号发出警告,要它们离开我防区。我这就请示兵团,一待批准,你们就开炮!”
       当天早晨8时20分,陶勇报告的紧急军情,通过兵团司令员叶飞,直达负责指挥东集团的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参谋长张震案头,他们立即向中央军委和渡江战役总前委发出了请示电报:
       我二十三军七圩港口外(泰兴南)本晨到兵舰二只,一大一小,上部一汉文“英”字旗号……因我已实行渡江,均已下令封锁江面。请示对该舰如何处理?是否给予轰击并建议新华社立即广播告外国船舰离开长江退回上海,停泊战区范围船舰损失由此自行负责。是否有当,请即示复。
       当日上午11点许,中央军委回电,大意是:对帝国主义斗争的策略要有区别。如果是美帝主义的军舰来犯,就要坚决消灭,对于英国军舰则采取不打第一炮的原则。粟裕、张震立即将中央军委来电转告叶飞。
       面对这两艘既不打又不走的英国军舰,叶飞实在伤透脑筋,也许在几个小时后百万雄师即横渡长江,已没有时间可供他选择的了。他在电话上急促地对陶勇讲:“老陶啊,我看这样吧,时间紧迫,你先命令炮6团,让他们的前沿观察所用信号联络。如果不是国民党的第二舰队,确实是外国军舰,就得警告他们迅速离开我军防区。我们不要打第一炮、第一枪,不要挑起冲突;但如果它胆敢开炮,我们则严惩不贷!”
       叶飞特意所提的“国民党第二舰队”,因其司令林遵已与我敌工部门取得联系,决定趁我军渡江之际率舰队起义,投入人民的怀抱。叶飞怀疑这会不会是林遵的舰艇,怕误会起来,双方受损。
       叶飞的命令,很快由陶勇传到炮6团,要求炮6团所属炮兵在没有摸清英舰的来意之前,不要轻率开炮,并命令驻七圩港口以西江畔的炮3连,立即向英舰发出警告信号,敦促他们迅速离开我军的防区。炮6团团长马达卫在电话上问陶勇:“如果它们向我们开炮,可否还击?”陶勇生气地大声吼道:“它们开炮你还不打,等死啊?”
       炮3连最有经验的观测员曲天华接受了发警告信号任务后便带着几样器材,来到七圩港江堤,选定3个突出位置,举起信号枪,朝“伦敦”号方位,连放了3颗黄色信号弹。可是,“伦敦”号竟没有丝毫动静。连长和指导员商量一下,组织几个人,到江堤上搭起3个干柴堆点上火,顷刻火光冲天,映红了江面。这一联络方法原是准备接应国民党第二舰队起义时使用的,现在只好先用上试试,或许这两军舰跟起义的舰队有什么联系。可是,军舰见到火光后依然平静如初,没有任何反应。团长马达卫来电话,命令炮3连鸣炮警告英舰!
       这下子“伦敦”号和“黑天鹅”号才有所反应,开始哗啦哗啦起锚,并将全部炮口转向我军阵地。随即,两艘军舰的旗杆上都升起了一面旗帜。后来方知,这是英舰内部使用的临战信号旗。
       炮6团1营3连连长肖永福见状,警惕地向全连发出命令:“全连注意,准备战斗!瞄准前面的大军舰,一炮二炮用榴弹,三炮四炮用穿甲弹,装填!”
       两艘英舰自恃其武器装备之优势,无视我炮兵之警告,竟明目张胆地一齐向我炮6团阵地及其附近村落射击。
       解放军第23军第206团正在一所农舍开会,英舰炮弹飞过来,团长邓若波、参谋长王保哲当场牺牲,团政委陈坚负伤,受伤的还有40多名官兵、村民。陶勇怒不可遏,立即下令向英舰猛烈还击:“给我狠狠地打!”
       此时,我沿岸炮兵,不管是炮6团还是炮1团,凡有效射程能打到的都立即向英舰还击。炮战开始后英舰虽坚固,但毕竟寡不敌众,在我江岸密集炮火轰击中,连续中弹,冒起冲天的浓烟,一发美制105毫米榴弹炮击中“伦敦”号的司令塔,舰长卡扎勒海军上校被击成重伤倒在甲板上。副总司令梅登的白色海军将军制服上,让炮弹片撕成几个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窟窿。梅登这才发现我炮兵火力,远远超过他们的预先估计,只得无奈地下令掉转船头,于是“伦敦”号、“黑天鹅”号带着累累的弹孔和伤痕,驶向上海方向。
       在我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时候,侵入我国内河长江的“紫石英”号等4艘英国军舰闯入我军的防区,并向我军开炮,致使我军的战士伤亡252人之多,并轰毁江岸边大量村舍,给我军民造成严重损失,但英舰本身也受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严厉惩处。
       据当时外电报道:“紫石英”号护卫舰排水量为1500吨,装备有4英寸大炮6门,舰长斯金勒少校伤重身亡;“伴侣”号排水量为1700吨,装备有4.5英寸大炮6门、小炮10门,舰长罗伯逊中校负伤。另据当时在上海出版的《字林西报》来自英国海军当局于4月22日报道的信息:“紫石英”舰死亡17人,重伤20人,60人泅水登岸后乘火车抵沪;“伴侣”号死亡10人,伤12人;“伦敦”号死亡15人,伤13人;“黑天鹅”号伤7人。此后,英国海军又公布,还有103名官兵“失踪”。
       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击英舰的新闻震动了世界,宣告了100多年来帝国主义对中国的“炮舰政策”的破产。当时,外电纷纷报道,对我军炮兵极其准确的命中率普遍感到惊讶!
       帝国主义的“炮舰政策”,在1840年的鸦片战争中由英国开其端,在1949年的中国人民解放战争中又由英国收其终。这个历史的巧合,反映了历史的必然。
       三
       就在英国远东舰队副总司令梅登亲率“伦敦”号轻巡洋舰、“黑天鹅”号驱逐舰到七圩港江面,轰击我北岸炮兵阵地的前一天,亦即1949年4月20日晚上8时,由谭震林负责指挥的中集团(7、9兵团)7个军30万人,由石矶头至鲁港段首先发起进攻,至21日晨6时,占领了荻港、鲁港地区,并向繁昌、铜陵两地扩张。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闻迅于21日上午坐飞机赶到芜湖组织防堵,但已无济于事。
       由刘伯承、邓小平指挥的西集团(3、4、5兵团)9个军35万人,奉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于21日下午5时起开始由棕阳至望江段强渡,22日已渡过30万人,主力直趋浙赣线,迅速切断汤恩伯、白崇禧两集团的联系。
       粟裕和张震指挥的东集团(8、10兵团)8个军35万人,也于21日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的当晚,在仪征至南通段发起强渡,一夜间渡过了30万人,22日即占领扬中、江阴县城,及扬中、镇江、江阴一线的广大地区。
       4月22日,国民党政府仓皇南逃广州。4月23日,我军解放南京,结束了国民党22年的反动统治。
       在我百万雄师胜利过江后,发现被我炮兵重创的英舰“紫石英”号,因无法逃跑,不得不停搁在镇江附近江面。
       镇江前线我军指挥员考虑到英舰长江事件已造成了国际影响,为防止英舰“紫石英”号在问题尚未解决之前潜逃,便命令一个炮兵连驻守焦山,对其严密监视。
       英舰事件发生后,毛泽东主席亲自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草拟了一份声明(见《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397页)。
       1949年4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发言人李涛将军(时为中央军委作战部部长)受毛泽东委托,就英国军舰侵入中国内河长江、炮击人民解放军的暴行一事发表声明,强烈遣责战争贩子——英国保守党头子、前首相邱吉尔在英国下院污蔑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狂妄发言,斥责邱吉尔要求英国政府派两艘航空母舰去远东,“实行武力的报复”;驳斥英国首相爱德礼在英国议会中宣称“英国军舰有权进入中国长江”的谬论,揭穿爱德礼的无耻谰言——人民解放军“准备让英舰紫石英号开往南京,但要有一个条件,就是该舰要协助人民解放军渡江”;申明中国人民解放军有理由要求英国政府承认错误,并执行道歉和赔偿;表示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愿意保护从事正常业务的在华外国侨民,并愿意考虑同各外国在平等、互利、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基础上建立外交关系;强调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和人民政府不愿接受任何外国政府所给予的任何带威胁性的行动;外国政府如果考虑同我们建立外交关系,就必须断绝同国民党残余力量的关系,并且把它们在中国的武装力量撤回去。
       李涛的声明,不仅就长江事件表明了我原则立场和严正态度,而且还提出了即将成立的新中国同各国建立外交关系的政策方针。
       在我人民解放军监控之下的“紫石英”号,成了卡在英国政府喉咙里的一枚鱼刺,令其感到十分的棘手和难受。中方认为,只有中英双方坐到谈判桌前,通过协商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1949年5月18日,中方代表康矛召上校(三野“特纵”炮3团政委,为谈判需要被临时授予上校军衔)受命致函英国皇家海军“紫石英”舰舰长克仁斯少校,表明“中国人民解放军镇江前线司令部,对于英国海军军舰于4月20日侵犯中国人民解放军阵地之暴行及其所应负的责任,决定通过谈判解决”,要求英方指派相应的代表举行谈判。
       然而,英方对我方要求派相应代表举行谈判一事,却毫无诚意,迟迟不予表态,一开始便拒绝认错。英方只想采取什么办法,能尽快使“紫石英”号脱离人民解放军的监控,逃离中国水域。它只指派不具有代表身份的“紫石英”舰继任舰长克仁斯少校应付我方,来回传递英方远东舰队总司令布朗特海军上将和我方镇江前线司令员袁仲贤将军及正式代表康矛召的电函与信件。
       我方代表康矛召向克仁斯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备忘录列举了4艘英舰武装侵犯中国内河和中国人民解放军阵地,造成我方严重伤亡和损失的情况,要求英国军舰承认错误,向中国人民解放军道歉。在赔偿中国人民解放军及当地人民所受之损失后,我准备讨论让肇事英舰“紫石英”号及其人员撤离长江的办法。
       “紫石英”号舰长克仁斯于5月27日和31日转来英国远东舰队总司令布朗特海军上将致中国人民解放军镇江前线司令员袁仲贤将军的电函,依然诡称“紫石英”号系执行“和平使命”而被火炮击伤,其他军舰系前往救援,因此,“英国诸舰对此事件是没有责任的”。
       袁仲贤将军看了布朗特的电函后将文件夹往前推了推,脸色平静而庄严:“英国军舰侵犯中国内河及闯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阵地的行为,是中国人民所不能原谅的。在英舰未履行其应负的责任之前,我不准备讨论‘紫石英’号安全驶离问题。”他随即指了指坐在他右侧的康矛召,“关于英舰应履行的责任问题,可与我的代表康矛召上校谈。”
       从5月18日,中方代表康矛召上校受命致函英国海军“紫石英”号舰长克仁斯少校开始,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谈判,英方远东舰队总司令布朗特海军上将只通过“紫石英”号舰长代转双方高级将领的电函和信件,关于英舰认错、道歉、赔偿损失问题毫无进展。
       尽管英方持不合作态度,长期推脱谈判,回避责任,致使谈判陷入僵局,但我方在处理“紫石英”舰问题上却表现了极大的克制和诚意。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给受伤的英舰水兵治疗,伤愈后送回“紫石英”舰;多次为该舰官兵运送邮件和必须用品;允许该舰从南京获得英国海军所储油料60吨。这一切都表明我方无意长期扣留该舰。
       1949年5月27日,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解放了,我三野、二野要乘胜解放东南沿海各省区和向祖国大西南进军,许多大事要处理。因此,不宜也不愿在“紫石英”舰问题上长期僵持。
       总前委根据当时情况,研究决定,作出让步。经中央批准后,于6月20日、22日,由镇江前线司令员袁仲贤将军两次约见克仁斯,郑重声明:由英国海军远东舰队总司令海军上将布朗特派出代表,交换一项正式换文,英方承认基本错误,我方允许“紫石英”舰驶离长江,其他问题留待以后解决。
       老奸巨滑的布朗特,6月24日表示欢迎我方建议,但仍不授权确认正式代表与我方正式谈判。在此后多次信函中,采取哄骗手段,企图诱我放走“紫石英”舰。终因我方代表原则立场坚定,警觉性高,防范措施得力,才未使其得逞。
       1949年7月30日晚9时许,已经修复了的“紫石英”号舰,趁“江陵解放”号客轮经过该舰驶往上海之际,模仿我客轮桅灯,尾随“江陵解放”号轮潜逃。我军监视哨发现“紫石英”舰掉头下驶后,立即通知人民解放军第25军驻大港炮兵。夜9时15分许,大港炮兵向“紫石英”舰鸣炮警告,令其停驶。然而,蓄谋伺机潜逃的英舰“紫石英”号,不但不停驶,反而胆大妄为地向我开炮射击。“紫石英”舰赶上“江陵解放”号客轮,胁迫该轮船在其左侧行驶,让“江陵解放”号客轮作为掩护自己的屏障。
       “紫石英”舰在继续东逃时,遭到我龟山炮兵及沿岸步兵战防炮射击,多处中弹。在接近江阴时,“紫石英”舰停火熄灯顺江而下。当时,我江阴炮兵,因台风长江涨水,正在将炮位移到高地,未赶及对该舰进行炮击。此后,“紫石英”舰因机件故障,被迫停泊在天生港修理约两个小时,拂晓时不顾一切地向东闯去,将我摆渡的木船和运货的木帆船多只拦腰撞断、撞沉,乘客和船民多人伤亡。
       闯了大祸之后,“紫石英”舰不敢由吴淞口航道入海,而从崇明岛北口逃出了长江。
       责任编辑 谢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