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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坛文丛]别指望“计划艺术”造就黄金舞台
作者:孙焕英

《词刊》 2008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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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题目,有读者会觉得可笑:有计划经济之说,哪里来的“计划艺术”之谓?“计划艺术”,是和市场艺术相对而言的。一些人不是让市场检验艺术,而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愿望取舍艺术,这就是“计划艺术”。当今,中国社会在淘汰计划经济实行市场经济,本来应该随之实现市场艺术。令人纳闷的是,“计划艺术”,却更加普遍更加明显了。电视春晚、“走进”戏曲、主题征歌之类,成了当今艺术大餐的当家菜。我们承认,“计划艺术”也是艺术,就像承认计划经济也是经济一样。但是,人们也必须承认,“计划艺术”,难以创造辉煌。
       
  为什么?
       
  首先,“计划艺术”的创作,是主题先行。上面所举那些“计划艺术”,无一不是如此主题先行。而主题先行,是违反艺术创作规律的。艺术创作的规律是:生活先行。有了生活,产生创作欲望;有了创作欲望,进行艺术创作;进行艺术创作,完成主题表现。文学艺术创作的主题,亦称主题思想。恩格斯称此为“倾向”,倾向也是思想。文艺作品的主题思想,当然要正确的思想健康的“倾向”。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不是天上掉下的外来货,也不是头脑里固有的先行品,而是实践之后获得的结晶。毛泽东就提出过,人的正确思想是通过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得来的。这个命题虽然不严谨(如全人类的实践不止这三项,而一个人的实践又不满这三项),但是,他所指出的实践出真知,却是无可争议的真理。实践出真知,表现在艺术创作上就是生活出主题。文艺创作的主题先行,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生活出主题,物质出精神,是唯物主义。主题先行,在哲学上来说,就是唯心主义先验论(需要指出:命题创作一般不属于丰题先行,因为题目不等于主题。如以《春》作题目的小说、散文、诗歌、音乐、绘画,举不胜举,但它们的主题思想,却千差万别甚至截然相反。对此,本文不做深论)。
       
  另外,“计划艺术”的作者,不是竞争胜出,而往往是钦定固定。而作者钦定固定,就必然是创作水平限定。以央观春晚为例,央视春晚的第一作者是谁?当然是总导演。总导演是哪里来的?不是全国竞争出来的,张艺谋当不了春晚的总导演;也不是电视界评比出来的,西藏电视台的导演进不了央视演播厅。央视春晚的总导演,只能是央视圈子中人,只能是央视导演之一员。更细一点说,只能是央视文艺部圈子中人,只能是央视文艺部导演之一员。每年央视春晚总导演的确定,也煞有介事地“招标”“选拔”。但是,在什么范围内“招标”?在什么领域里“选拔”?原来,只是在央视文艺部的几个导演中进行“招标”“选拔”。所以说,这种“招标”“选拔”,本质只不过是央视文艺部的导演们轮流坐庄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肯定地说:央视春晚这种“计划艺术”的水平,最高也只能够是央视水平而已,甚至可以说,央视春晚的水平,最高也只能够是央视文艺部水平而已。它不可能超越这个上线。
       
  还有,“计划艺术”,无论实行者的动机如何,效果都是在保护懒汉艺术家和鼓励平庸艺术品,是和发展艺术背道而驰的。优秀艺术,是通过市场吸引受众掏腰包实现上座率。群众自己自愿掏腰包的上座率,才是衡量艺术水平的硬件。而“计划艺术”,则是政府购票群众上座。因此,可以说这是一种艺术虚假繁荣。君不见,一些地方轰轰烈烈的“走进”演出场面,实际是当地政府埋单摊派受众赶场。如果不是当地政府埋单摊派受众赶场,而是让受众自己掏腰包购票,能够有这样轰轰烈烈的场面么?优秀的艺术,难道还要靠政府埋单摊派受众么?一种靠政府埋单摊派受众的艺术,那会是什么样的艺术?一个靠政府埋单摊派受众的艺术家,那会是什么样的艺术家?这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说,“计划艺术”,只能够培养懒汉艺术家和产出平庸艺术品。
       
  别指望“计划艺术”造就黄金舞台。“计划艺术”创造不了辉煌是艺术规律。中国的“四大名著”、“四大名旦”之类,没有一个是“计划艺术”。“计划艺术”的存在,是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换的滞后反映;而计划艺术的加强,那就是回光返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