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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啥也不干
作者:阮 直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4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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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指一算,老夫马上就该天天吟唱“夕阳红”了。几位已近老年的朋友在谈起退下来之后再干点什么的时候,真还信心十足。不比当今年轻人在“成年仪式”上的铮铮誓言差。
       当官的说:“从政时没空儿干自己喜欢的事,退休了就可以自己支配时间了,写写书吧,也当个作家。”作家说:“我大半辈子写书,也没心思从政,如今退休了,居展会正实行直选,我也去竞选,当个民选的官,那才叫真正地从政。”是啊,如今的人虽说退休了,但身体不错,精神也不错,干点啥也不错,以证明自己的价值,是有余热的。按照常理,一个人在位时由单位、国家给你提供了舞台,有什么本事也该表现得差不多了,如今舞台没了,导演没了,连和你配戏的也找不到,还不甘于寂寞想靠自己的“单出头”去跑场子,这样的余热其实是温室里的热水袋,多一个有时不如少一个。
       老夫我想得开,如果我退下来,就干一件事,那就是啥也不干。
       啥也不干,可不是无能的表现,它更需要一种境界和悟道。特别是经过辉煌,干出过业绩的人,若能真的啥也不于,那可不是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事,即使无奈时能做得到,但心里也未必痛快。
       社会发展到了今天,有些事情真的不需像我这样的人再去抢着做啥了。比如我能写作,但不出精晶,如仅仅是出笼普通稿子,我一旦不写了,这于社会与他人都是好事,省下版面,省下稿酬,自然又有新人顶替了我,不写于社会才是贡献。比如竞选居委会主任,有我不如没我;当了一辈子上级任命的官,退下来又去抢人家直选的官,这官瘾是不是太大了,如退休了的人真能攻克“非典”,那么有10个也不多,如退下去了还想当官,这样的人多一个都是添乱。
       比如我退下来不去钓鱼,这水塘里就多了一个生命;不去养花,就少一份资源的浪费;不去老年大学里读书,教室里就多出一把椅子让给别人坐,老干局就少了一分支出。
       退下来的人,应该有一部分人都像我这样,啥也不干,拒绝那些虚虚实实的头衔,谢绝那些可有可无的、荣誉。该干的事情在位时本该都干了,没干的想在退下来之后也难干。硬干不仅是折磨自己,也是折腾别人。
       人生就是一篇文章,退下来之后于我就是结尾的句号,啥也不干,享受宁静,享受清闲,这本是生命历程中的阶段。连在职、在位的人还寻找机会在自己的职业行为中点一个逗号,想“停顿一下”呢。退休了,为什么不好好地休一休呢。
       人生只要衣食不愁,老有所养,就该享受一下啥也不干的快乐。若干,也别干争名争利的事儿,尽自己的能力,做点公益事,做点慈善的事儿。
       如今这个社会不是缺少干事的,而是多了干事的。干事的太多了也会添乱。比如一条街已有 5家花店,我也老有所为,再开一家,就多一个分蛋糕的人。这时候我不干,比干更有益于社会,有益于别人。毕竟我不是等着卖花的钱买米下锅的人。
       由此可见,啥也不干不是无能和懒惰,而恰恰是一种奉献和牺牲。已经温饱的人,甚至已经小康的人了,就不要再与民争利了。
       像瑞典和芬兰人,他们一旦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就什么也不干,只享受他们该享受老年的那段时光,他们甚至回归到童年时代,在玩中,在、游戏中享受生命的夕阳。
       正因为老年人什么也不干,才会给这个社会腾出更多的就业岗位和机会。让年轻人在岗位上工作,让年老的人自得其乐,这个社会如此运行才会更美丽、更和谐、更人性化。